“沒事,哎呦,媽的,手擡不起來了……”
莊睿試着活動了一下左手臂,頓時感覺一陣劇痛傳來,應該是傷到骨頭了,而小手臂上,被整整撕下一塊肉,鮮血不住向外滲着。
“莊哥,您坐下……”
“刺啦……”
彭飛把莊睿手臂上已經破爛不堪的迷彩服給撕開了,然後低頭在包裡找了一下,拿出一瓶酒精和紗布來。
“哎,哎呦,別,直接包就行了……”
當那藥用酒精潑灑在莊睿血肉模糊的手臂上之後,痛的莊睿大聲喊叫了起來,身體猛的就要站起來,這種劇痛簡直就不是人受的啊,整個一往傷口裡面撒鹽的感覺。
彭飛一把按住了莊睿,他可是不管那麼多,在口中噙着的照明燈的光線下,一點點的把莊睿傷口處的一些動物毛髮,都仔細的給清理掉了。
“我說老弟,哥哥我可不是關雲長,你別給我整個刮骨療傷啊……”
在剛纔彭飛找紗布酒精的時候,莊睿已經用靈氣給自己治療過了,不過他不敢加大靈氣的用量,只是將鮮血止住了。
這會看着彭飛把他那小刀也拿了出來,莊睿禁不住又掙扎了起來,早知道自己剛纔動作快點,在彭飛看之前就把傷勢治療的七七八八就好了。
不過被豹爪撕裂的傷口很深,幾乎已經抓到了莊睿的手臂骨骼上,就算是有靈氣護身,恐怕也不能完全治癒,彭飛的動作雖然很輕柔,但是莊睿的嘴角,還是疼的直抽搐。
“莊哥,估計傷到骨頭了,您別動……”
彭飛的臉色很凝重,那隻豹子足有五六十斤重,這從樹上撲下來的力量,足以將一頭野豬的脊背給打斷,還好莊睿剛纔後撤了一步,否則這劈頭蓋臉的打下來,就不僅僅是手臂骨折的後果了。
“砰……砰……砰砰砰……”
“噠噠噠……噠噠噠……”
正在彭飛給莊睿的傷口包紮好,然後用紗布做了個簡易的吊帶,讓他把左手掛在脖子下面的時候,森林裡突然傳出了幾聲槍響,開始是手槍的聲音,緊接着就是衝鋒槍連發的響聲,在寂靜的森林裡,久久迴盪着。
“應該是胡大哥他們找來了……”
莊睿從包裡掏出手槍,剛想開槍,卻被彭飛一把搶了過去。
彭飛把莊睿的手槍和自己的那把,還有那幾塊塑膠炸彈以及手雷,都放到一個塑料袋裡,扔進了身後的一個小泥塘裡,看着袋子沉下去之後,纔拿起衝鋒槍,對天打了一個點射。
莊睿看着沒玩幾天的手槍,就這麼沒了,心裡不禁有點可惜,不過他也知道,現在要槍沒什麼用了,等回到國內,要是被查出來的話,那終歸是件麻煩事。
雖然知道來的可能是胡榮等人,彭飛還是熄滅了照明燈,扶着莊睿來到一棵大樹下面,將身形沒入到陰暗之中。
“噠噠……噠噠噠……”
遠處又傳來幾聲衝鋒槍的點射聲,距離莊睿和彭飛的藏身處越來越近了,彭飛打了幾個單發,給找尋的人指點着位置。
“莊睿,莊老弟,彭兄弟,是你們嗎?”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左右,幾束強光手電的光亮照射在了在密林中,胡榮和張國軍的聲音交替響起,在大聲喊着莊睿和彭飛的名字。
“是胡大哥,沒事了……”
彭飛一直沒讓莊睿說話,直到胡榮的身影顯露在光線之下,彭飛才站起身來,同時把莊睿扶了起來。
“胡大哥,是我們……”
莊睿的聲音引起了一片歡呼聲,緊接着那幾束強光,都照射到他和彭飛的身上。
“怎麼?受傷了?”
胡榮一眼看到莊睿吊着的膀子,連忙快步走了過來。
“沒事,被那豹子抓了一把,胡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把大家都給驚動了……”
莊睿裝作不在意的模樣,擺動了一下左手,卻是痛的呲牙咧嘴,這次傷口太深,就連靈氣都不怎麼好使了。
“莊兄弟,都是我不對,不該把你留下的……”
一臉愧疚的張國軍,從胡榮身後走了出來,在密林裡已經尋找了五六個小時了,他們都幾乎失望了,如果再找不到的話,胡榮就準備明天向軍方求救,派出直升機來搜尋了。
現在突然見到了莊睿和彭飛,張國軍激動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兩人的走失,可是因爲他的失誤而造成的啊。
“張大哥,不怪您,真的不怪您,我們兩個是看到一隻狼,然後就追上了去,莫名其妙的就迷路了,這事不怪您……”
莊睿心裡那是真內疚,因爲不可道明的原因,把這耿直的大個子當做替罪羊了,這會忙着就把他和彭飛商量好的藉口給說了出來。
“行了,別說那麼多了,大軍,趕緊的,擔架呢,快點,先回礦場,連夜回帕敢找醫生……”
胡榮擺了擺手,打斷兩人的自我批評,他對莊睿的話倒是沒有什麼懷疑的,因爲在森林之中無法辨認方向,往往以爲是出山的方向,其實卻是正好相反,迷失在裡面是很正常的,就是有些經驗豐富的老獵人,都經常幾天走不出來。
“我沒事,哎……哎,別……別,我自己躺下還不行啊……”
莊睿剛想說自己沒事,那邊兩個漢子就攤開了一張擔架,一人扶肩膀一人擡腿,就把莊睿給放到了擔架上,這東西都是進山時胡榮準備好的,就是怕二人出什麼意外。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您看,能跑能跳……”
彭飛見胡榮的目光又看向自己,嚇得連忙跑前幾步,他雖然也有些累了,但是可不習慣躺在擔架上。
“胡大哥,把那豹子帶走……”
莊睿還沒忘記傷了自己的罪魁禍首,話說那豹子皮是真的很漂亮,帶回國內以後和劉川吹吹牛,羨慕死那小子,省的他在莊稼地裡打倆野兔子,就整天的向自己顯擺。
“哎,這槍法還真準啊,一槍打在了眼睛上,運氣真不錯,皮子一點沒傷到,不對,這底下還有個傷口,是軍刺捅出來的吧?”
張國軍聽到莊睿的話後,拿着手電照到了那隻豹子,檢查了一番之後,嘴裡嘖嘖稱奇,雖然彭飛那一槍是在豹子上樹後回頭觀察情況時打出的,不過看在張國軍眼裡,自然是認爲這是瞎貓抓住死耗子——碰巧了。
張國軍拎着豹子後腿,往身後一甩,居然就這樣背在了身上,跟着隊伍往山外走去。
胡榮把進山搜索的隊伍分成了四個,每隊10多個人,在森林的路上,有人不時的放着槍,慢慢的另外幾隻隊伍聽到槍聲,都靠攏了過來,到走出野人山外圍的森林時,剛好是一個不多一個沒少。
……
“怎麼樣,昨天睡的還好嗎?”
還是在這山腳下的木屋裡,胡榮一大早就來到莊睿的房間。
昨天回到營地之後,莊睿和彭飛實在是乏的厲害,也就沒連夜回帕敢,在營地本身就有位從帕敢請來的醫生,當下又給莊睿重新包紮了下傷口,吃了點消炎藥就睡下了。
“還成,胡大哥,昨天真是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莊睿坐起了身子,不過左臂活動起來還是很痛,這傷到了骨頭,即使用靈氣治療過,效果也不是很好。
胡榮上前扶住了莊睿的半邊身體,說道:“別說那些了,我看你這樣子,也經不起折騰了,不如在緬甸過完年再回國吧……”
“哎,那可不成,我大後天就要考試了,今兒就要回去……”
莊睿算算時間,臉上不禁有些着急了,這還3天,研究生的初考就要開始了,自己要是趕不上,別說對不起德叔,就是孟教授,自己日後都沒臉見了。
而且這傷的幸虧的還是左臂,不會耽誤筆試,要是右手的話,那還真是麻煩了。
“你這樣……行嗎?”
胡榮問清楚事情之後,眉頭皺了起來。
“沒事,胡哥,就是點筋骨傷,走路什麼都好好的……”
莊睿一骨碌的從牀上爬了下來,來回在屋裡走動了兩圈,示意自己根本就沒有大礙。
“那好吧,等回到帕敢,我還是讓直升機送你到中緬邊境,然後從那裡出境,到了瑞麗就可以從德宏芒市機場直接乘飛機回北京了,這條線比去曼德勒還要近……”
見到莊睿堅持,而且的確是有事情,胡榮給他安排了一條最快返回北京的路線,他去中國都經常走這條道路,既快捷又方便。
不過這快捷也是相對而言的,如果是坐汽車的話,從瑞麗到曼德勒,估計要走上十幾天的時間。
“謝謝胡大哥了,對了,昨天的勘探,兩位教授對礦脈有什麼意見?”聽到今天就能回到北京,莊睿放鬆了下來。
“唉,陳教授的意見是這山脈形成的時候,地殼壓力不夠均勻,所以導致只有部分地方產生了翡翠原石,不但量少,開採起來的難度也大,基本上算是個廢礦了……”
胡榮笑得的有些苦澀,消耗了他巨大財力物力的這個礦場,居然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讓他一時間很難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