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帝國神教和凱斯汀家族這次的計劃是一個不錯的計劃,但是,需要時間,足夠長的時間。
至少,夏拉要成爲那個祭品,就要有足夠的時間讓她快速成長,如同填鴨,她無需過多的知識,無需太多的體驗,只要能夠成長到可以幫助皇帝陛下就已經足夠,但是,填鴨的過程同樣需要一定時間,而在這段時間裡,帝國神教考慮的是,不要激化和芙蘭之間的矛盾,最好能夠讓芙蘭儘早離開地球,直到皇帝陛下醒來。
但是,夏拉顯然不這麼想,她想的是,現在就要殺死芙蘭。
立刻,馬上!
能夠被塔克萊斯頓和帕斯丁感受到的身後靈能劇烈變化,對於在他們之上行走的芙蘭來說,同樣感受的非常清晰,不過,她並不畏懼,也沒有做出什麼多餘的反應。
在她視線所及的地方,已經能夠看見勞克,這意味着,無法看見的盧亞娜和厄里斯已經接近了黃金王座,所以,芙蘭必須在這裡製造出足夠大的混亂,吸引所有人的視線,以阻止塔克萊斯頓,勞克和帕斯丁繞過她衝到黃金王座那裡,阻撓厄里斯和盧亞娜的救援行爲。
這是一項不簡單的事情,芙蘭如此想着。
然後,巨大的靈能團驟然從後面向着她揮來,這是一次標準的不宣而戰,對於現在的貴族來說,是不名譽的,可恥的背後偷襲,但是對於厄里斯所說的上古人類來說,是非常好的,簡直深得上古人類戰鬥精髓的戰鬥方式。
芙蘭微微側身,雖然她的神階可能在夏拉之下,但是,她的戰鬥經驗遠遠不是那位自認爲是天之驕女不知道自己未來命運的夏拉所能比擬。
當那個靈能團從她的背後劃過時,芙蘭猛然擡腿上撩,與夏拉被憤怒衝昏頭腦盲目進攻不同,芙蘭在夏拉進攻前就已經在短短時間裡做好了一切準備和計劃,她必須要讓這裡發生足夠巨大的變化,以保證儘可能的拖延時間,讓厄里斯能夠有時間將人救出來。
她的這一腳可謂陰毒以及,當初在洛克星的地下遺蹟中,她就曾用同樣的招式將一名基因竊賊掛成兩段,現在已經成爲神階之上存在的她,現在的戰鬥力更是和之前完全不同,這樣一腳的速度更是比以前不知道快了多少,更加上夏拉與她近在咫尺,根本沒有料到芙蘭會在這種情況下驟然反擊,而且上來就是那種能夠制敵於死命的死手,因此只聽“呲”的一聲,藉助後撩的力量完成一個就地前空翻的芙蘭向前躥了兩步,而她身後的夏拉,在這一踢之下,幾乎讓自己的整個身體被芙蘭化成兩截,即使她勉強保持身體沒有被芙蘭完全劃爛,但是整個身體前部,從下腹部開始,一直延伸到夏拉的咽喉,一個巨大的血口被夏拉體內的氣壓猛然推開,巨大的鮮血和內臟都開始向外涌出,更爲可怕的是,夏拉的很多內臟器官也在芙蘭的這次攻擊中被斬成兩截,如果沒有及時癒合,什麼皇后,什麼聖女,對死者毫無意義。
突如其來的變化不僅讓夏拉身後的塔克萊斯頓和帕斯丁大吃一驚,就連芙蘭上方的勞克也轉過頭來,並且向着下面走來,芙蘭的這一腳太過狠戾,產生的後果讓幾位大人都感到恐懼。
塔克萊斯頓掃了一眼芙蘭,急走了幾步,將身體有意無意的遮擋在夏拉的身前,低聲說:“戰鬥到此爲止已經結束,芙蘭公爵,請你繼續前進。”
芙蘭沒有回頭,同樣壓低聲音說:“軍團長閣下,你這種行動讓我有着你在偏向某些勢力的想法,在我離開這裡之前,你難道不應該就帝國之盾軍團忽然開始失去絕對的中立,並且開始偏向某些勢力的這種做法,向皇帝陛下解釋一下嗎?”
塔克萊斯頓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類似尷尬的樣子,作爲直屬於皇帝陛下的禁軍,他們從天然上就不能與帝國中任何一個勢力走的過近,或者是在某些事情上表現出特別的傾向,尤其是在皇帝陛下沒有表達出信息之前,帝國之盾必須避免自己在處理問題上出現不必要的偏差而被人誤解,當初邀請張義這樣一個平民,向整個人類帝國表達某些信息,也需要經過亞里士多德那樣的智庫館長點頭,比這更大的事情,即使塔克萊斯頓,都不應該表現出自己的態度,而現在,帝國之盾的軍團長卻因爲芙蘭的行動而表現出不應有的袒護,這種舉動即使用事發突然也不能解釋,畢竟夏拉的背後偷襲在前,軍團長的帕斯丁默許在後,而芙蘭幾乎當場擊殺夏拉時,軍團長又出面袒護保證夏拉不會死去,這種做法,等於向芙蘭表達,帝國之盾已經傾向於帝國神教和凱斯汀家族,且不說這種做法是不是會被誤會,僅僅還是一分鐘之前,軍團長才表達出和自己現在行動完全不同的意願,現在這些話一旦說出來,就意味着,芙蘭受到了欺騙,而且是帝國之盾軍團長的欺騙,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預料。
“我必須保證皇帝陛下認可的聖女生存。”
塔卡萊斯頓想了想,終於低聲解釋,他身後的帕斯丁正在一臉不情願的給夏拉治療傷勢,聽了軍團長的解釋後,帕斯丁的臉上明顯顯露出某種不屑的表情。
放任夏拉攻擊芙蘭,必須承認一個前提,那就是兩名女性都必須對自己所做的一切負責,帕斯丁雖然震驚於芙蘭的心狠手辣,但是同時,他也非常贊同芙蘭的行動,並且認爲,接下來應該冷漠旁觀事情的發展,而不是衝上來徹底拉偏架。
讓帕斯丁更爲不滿的是,拉偏架也就罷了,軍團長也需要對自己做的事情負責,無論是道歉,還是別的什麼,都好過眼前這個蒼白無力的解釋,這種解釋只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而不是更好。
果然,聽完塔卡萊斯頓的解釋,芙蘭慢慢轉過身來,臉上浮現着說不清的嘲謔,她問:“喔噢,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聖女被皇帝認可的?剛纔,還是現在?是如何認可的?在沒有帝國神教進行正式申報之前,皇帝就已經同意了聖女的安排,又或者是因爲你逾越了你的職權,替代皇帝陛下做出了決定?”
看着臉色開始蒼白的塔克萊斯頓,芙蘭接着詢問:“或者說,我可以理解爲,你同樣認爲夏拉可以成爲聖女,甚至是皇帝陛下未來的妻子,所以纔會在現在對我的反擊進行阻攔,因爲在你眼中,皇帝陛下未來的妻子比我這樣公爵的性命更加重要,即使這樣的女性剛纔嘲笑過聖吉列斯,這些話現在可能還在這個大廳中迴盪,而你就在這樣的餘音中,做出這樣的決定?”
已經走下來的勞克聽芙蘭說夏拉剛纔嘲笑了聖吉列斯,立刻頓住了腳步,擡眼看了一眼軍團長背後的帕斯丁,不用看第二眼,只看帕斯丁已經停止位夏拉療傷,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如果芙蘭說謊,就算皇帝不懲罰她,帕斯丁也絕對會第一時間向芙拉發起挑戰。
“我向你道歉,女公爵,軍團長將他個人的行爲帶入工作中,最終影響了整個軍團在你眼中的印象,甚至讓你產生帝國之盾出現動搖的想法,我對這種事情的發生向您表示歉意。”
與星際戰士戰團不同,帝國之盾在兩千年前,爲了進一步確定禁衛軍對皇帝的忠誠,以及對所有爭鬥保持絕對的中立和乾淨,專門仿造帝國衛隊的做法,單獨設置了帝國之盾政委這樣一個職位,就是爲了限制軍團長或是智庫館長因爲個人原因讓帝國之盾失去原有中立的情況出現,一旦這種情況確實發生,帝國之盾的政委有權利和責任糾正這種情況。
因此,現在的塔克萊斯頓已經不能代表帝國之盾,甚至在勞克面前,也被暫時解除了對帝國之盾的統領權限,只有在未來*經過皇帝陛下申飭之後,才能對軍團長能否官復原職做出決定。
塔克拉斯頓的面色一變,隨後從夏拉身前移開,不再繼續向上攀登,而是轉身向着下面走去。
此時的夏拉已經從剛纔驚悚中醒來,在發現自己肯定不會死去後,對於塔克萊斯頓的離開反而產生了恐懼和依賴,在她看來,無論是芙蘭,還是在場的其他幾個人,對她都有着深深的敵意,一旦塔克萊斯頓真的離開,那麼夏拉是否還能活下去,恐怕都是一個疑問。
有着這樣恐懼心理的夏拉忽然大聲說:“塔克萊斯頓不能走,在這裡所有人中,他是唯一一個幫助我,忠心與我的人,他纔是好人,你們全都是壞人,我要把你們全部殺死,從芙蘭開始,一個一個,都不放過!”
如果塔克萊斯頓剛纔還有不小余地,只要經過認真的祈禱,能夠得到皇帝陛下寬恕,重新走上帝國之盾軍團長這個職位的話,那麼從夏拉宣佈,塔克萊斯頓忠心於她的那一刻起,軍團長就徹底的成爲前任軍團長,甚至還是一個有着巨大污點的軍團長。
帝國之盾需要的是對皇帝陛下的忠心,而不是對隨便什麼聖女,包括對未來皇后的忠心,當夏拉說出這句話,無論她說的是不是塔克萊斯頓真實所想,這些都已經無關緊要,在皇帝陛下面前表現出明顯的傾向已經爲這句話做了最好的註腳,帝國之盾不會放任這種危險和可能性不管,繼續讓塔克萊斯頓停留在軍團長的位置上。
除了無腦的夏拉,無論是芙蘭,勞克,帕斯丁,還是正在繼續向下走的塔克萊斯頓在聽到這些話後,都是猛然一頓,靜力當場,就連皇帝陛下的靈壓,也在這個時候猛然一頓,顯然皇帝陛下也沒有預料到這種變化,只能通過這種方法證明他正在注視着這裡。
勞克神色複雜的看着塔克萊斯頓,過了一會兒,說:“好吧,老朋友,你知道應該怎麼做。”
塔克萊斯頓背對着勞克揮了揮手,繼續不停頓的慢慢向下走着,在靈能光芒的照耀下,他的背影顯得無比憔悴。
帕斯丁扭頭怒視着夏拉,低聲說:“帝國之盾不能表達自己的意願,但是,星際戰團可以,從現在開始,聖血天使戰團將會明確表明自己的態度,你,夏拉·凱斯汀,將成爲聖血天使戰團最不受歡迎的人,無論現在還是未來,即使你真的成爲皇帝陛下的妻子,依然不受聖血天使的歡迎,如果你一定前往聖血天使昭顯你的存在,那麼你將得到你不想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