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宮之前進行如此血腥的儀式,不僅僅是對皇帝陛下的一種示威,同時也是對整個人類帝國所有貴族的一次示威,告訴這些貴族們,這個世界,僅僅只是一個皇帝陛下,無法保證你們的生存,想要活的更爲長久,就不要做出那些讓大家都感到不滿的雞零狗碎的事情來。
皇帝陛下出乎意料的沒有對張義的這次示威沒有發表意見,事實上,張義早已知道,皇帝陛下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和張義相比,不說別的,張義身邊現成就有3個神明,即使維羅妮卡神職不全,神靈族的兩個姐妹沒有神職,但是加上張義,盧亞娜,厄里斯,這樣煊赫的陣容,皇帝陛下即使再大的怒火,現在也不會公開釋放,有着這樣的心理,張義更加放心大膽,他的目標已經不僅僅只是那些曾經謀害過柳夕顏的財閥和家族,對於那些曾經打過芙蘭主意的14家貴族,張義也準備給那些傢伙一些沉痛的教訓,告訴他們,有些手不能伸得太長,否則可能會失去整整一條胳膊。
柳夕顏身後神門一直不曾合攏,無數的血液構成的汪洋還在不斷從神門後的世界中涌出來,終焉之門外,血液構成的湖泊厚度現在已經超過4米,直到此時還在不停上漲。
張義封鎖了血池周圍的空間,讓這些血液僅僅只是呈現在帝宮之中,沒有污染到終焉之門和帝國的哪怕一寸土地,以此來表達張義對皇帝陛下的敬意,無論這種敬意如何被他人理解,但是,至少皇帝陛下會明白張義這一行動的意義。
就如珀爾迪蘭那所說過的那樣,神明從不在意凡俗的看法。
當第三道神門在血池上開放時,這個血池已經整整有7米的深度,按照一個正常人類的血液含量是4000到5000毫升左右,想要將眼前這個巨大的廣場鋪上整整7米厚的血池,至少有數萬人在剛纔被柳夕顏殺死,並且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被完全榨乾之後,纔會形成眼前這樣的景象。
數萬人,在活着的時候,就被榨出血液,或者說,被柳夕顏手中的巨錘一點點的將身體全部砸碎,並將每個縫隙間所有的血液都錘擊出來,匯聚到柳夕顏身後的神門內,這個過程痛苦無比,而且漫長,甚至一直到死都是如此。
只有這種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血液被榨走,卻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痛快死去的方式,纔會讓那些罪人們感受到最大的絕望,並將這種絕望轉化成柳夕顏的神力,讓絕望女神變得更爲強大。
瑞思娜從屬於她的神門中出來時,手中沒有任何東西,神門後也沒有任何變化,看起來她是張義三名從神中最爲和善的的一位,但是,只要看看瑞思娜身後的眼睛,就能發現,那些浮在空中的眼睛,每一顆都是由幾百上千顆人類真實的眼睛構成,這些眼睛都還沒有渾濁,那意味着這些眼睛的主人還沒有死亡,他們被單獨的囚禁在瑞思娜的神門之後,無法發出任何聲音,無法做出任何舉動,只能藉助瑞思娜身後的眼睛來看這個世界,他們無法活着,也不能死去,除了看,什麼也做不了。
“遵循神的意志,行所知的路,有罪者,終將被鞭撻,無罪者,終於歸神國,以此爲祭祀,使世人知曉神的意志,並知曉神的怒火,不要企圖對神不敬,不要企圖對神欺騙,不要企圖對神杵逆,唯有如此,纔是凡人的歸息之所。”
瑞思娜如此大喝,再向張義施禮後,也陷入默然,退回到張義的身邊,安靜看着眼前的血池還在慢慢上涌,現場除了這個巨大的血池不斷翻涌所發出的氣泡聲外,再無其它任何聲音。
15分鐘後,血池上升到22米,再也沒有上升的勢頭時,張義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看着帝宮城牆,又像是在看着帝宮之外的世界,低聲說:“可知神之憤怒如何麼?”
於是有旁觀者,有悲傷者,有恐懼者,有聆聽者一起大呼,說:“知道。”
張義伸手指着帝宮之外,扭頭對着終焉之門,也對着黃金王座上的皇帝說:“就是如此,我承擔屬於我的憤怒與復仇,而你,則擁有現實的利益。”
皇帝陛下在更高的空中發出一聲巨大的嘆息聲,隨後,被張義用空間禁錮住的血池上方,忽然出現了數十顆如同小太陽一樣的靈能光球,這些光球散發着巨大的熱量和耀眼的光線,幾乎只是十幾秒的時間,就將這個血池中所有的血液水分蒸發一空,只留下厚重的血痂堆積在那裡,散發着更爲濃烈的血腥味。
張義微微一笑,他的這次大屠殺會讓帝國所有的貴族對他產生共同的憤怒和恐慌,同時會更爲依賴皇帝陛下。
一萬多年來,這些日益羽翼豐滿的貴族們已經漸漸不知道什麼是對神的敬畏,不知道什麼是神威,不知道什麼是神恩,不知道什麼是神怒,而今天,現在,他們必然已經非常清楚,而且將這些東西深深的記憶進了他們的基因深處。
皇帝陛下雖然在現在失去了顏面,但是卻收穫了一大批重新開始依賴並且崇敬他的貴族。
而且,14家公爵家族被張義的從神血洗,還有更多的低級貴族因爲與當年陷害柳夕顏家族的財閥有關聯,剛纔又曾經因爲蔑視張義,而沒有主動與納西財閥劃清關係,因此在柳夕顏的血洗過程中,這些貴族們一併成了柳夕顏的錘下亡魂。
張義的這種做法,爲人類帝國同樣爭取到了大量的現實利益,土地,資源,金錢,這些東西對於皇帝陛下來說,同樣是最好的籌碼。
既然皇帝陛下得到了現實利益,那麼張義就不介意在表面利益上更近一步,他指着那些畏縮在角落裡,曾經企圖看笑話,但是最終卻看見地獄的人類說:“去,去傳我的要求,讓那些貴族們,讓那些上議院的生命們,來到這裡,我在這裡等待,在終焉之門這裡,等着他們的到來,我要他們爲我的一個妻子授予公爵的頭銜,不在別處,只在這裡,就是現在!”
芙蘭的臉色通紅,不僅僅是因爲張義公開承認自己是他的一個妻子,雖然一個這樣的稱呼多少有些遺憾,但是能夠和神明形成被瞭解和承認的公開的夫妻關係,這樣的一個結果同樣彌補了一部分缺憾,更爲重要的是,芙蘭將不會前往上議院那裡接受那幫死氣沉沉迂腐的老朽們質詢,盤問,甚至是污衊,她會在這裡,在皇帝陛下的眼前,得到屬於自己的貴族頭銜。
“這不是叛亂,但是,與分裂無異。”
勞克低聲說着,此時他身邊的已經不僅僅只有帕斯丁,梵耐卡斯特也站在一旁,當然,處於人羣最終的,是已經不再擔任帝國之盾軍團長一職的塔克拉斯頓。
聽了勞克的低語,塔克萊斯頓微微一笑,當他不再擔任軍團長,並被芙蘭一拳震下神階之後,隨着身體的自我修復,能看見的,或者說,能夠看懂的事情也明顯多了起來,對於之前亞里士多德曾經那些種種舉動,甚至不惜冒犯皇帝陛下也要如此的行爲,前任軍團長也開始能夠理解,他低聲說:“分裂,至少要比叛亂更好,甚至比從前一團和氣的下去更好。”
勞克點頭,他當然明白前任軍團長的意思,如果一直那種表面一團和氣,暗地裡殺機四伏的樣子,最終可能會讓更多的貴族心生異心,當帝國危機到來時,帝國那時只會因爲彼此的防範和推諉最終陷入混亂,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大貴族們開始重新向皇帝陛下表達忠誠。
“我很好奇,張義接下來還要做些什麼?”
塔克萊斯頓問完這個問題後,沒有等到任何回答,似乎也沒有想過需要這個問題的答案,而是轉身面對梵耐卡斯特,說:“從現在開始,帝國之盾就將交給你管理,不要辜負皇帝陛下的期許,更不要像我這樣,面對問題時不去解決,而是先考慮找藉口迴避。”
梵耐卡斯特已經知道了剛纔帝宮黃金臺階上發生的一切,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微微點頭,示意自己接受這個委託,當塔克萊斯頓走下終焉之門上的城牆後,現任新的帝國之盾軍團長扭頭看了一眼勞克,不過勞克沒有給梵耐卡斯特任何讚美和祝福,而是說:“時間不多了。”
梵耐卡斯特扭頭看着終焉之門外的張義,以及張義身後以不同姿態展現神能的三名從神,還有更後面一點,已經成爲神明的存在,和即將成爲神明的盧亞娜,厄里斯,甚至可能包括芙蘭,這麼強悍的陣容依然讓皇帝陛下連同張義自己都憂心忡忡,這隻能說明,在接下來的帝國危機中,這麼強大的實力仍然不能保證帝國能夠渡過這一次危機。
正如勞克所說的那樣,時間不多了。
如果還有上千年的時間,也許人類世界中再多出幾名神明,對於新的危機大概還有一定的抵抗,但是,現在,除了讓帝國所有人心先凝聚在一起之外,沒有人知道還有什麼方式可以讓帝國,讓人類度過這次危機。
“我要先走了,朋友們,聖血天使戰團正等待我,你們也需要加油!”
勞克微微點頭,看着帕斯丁離開後,忽然說:“戰鬥,我們的士兵需要戰鬥,無數次的戰鬥,否則僅僅只是訓練,根本無法培養出真正能成爲戰鬥力的士兵,看看夏拉就知道,雖然她的實力可能超過了芙蘭,但是在偷襲芙蘭的情況下,居然差點被芙拉殺死,戰鬥經驗的缺乏讓夏拉吃了大虧,對於我們的士兵同樣如此。”
“戰鬥是個好主意,問題是,和誰戰鬥?”
梵耐卡斯特低聲反問,他現在已經能夠看見,帝宮之外,已經開始出現貴族,就連帝國神教的幾名重要神父都開始向着終焉之門這裡進發,在張義剛纔的大清洗中,相當數量的帝國神教教徒被張義殺死,他們的靈魂同時還被皇帝陛下拒絕庇護,最終只能在無邊的黑暗中痛苦嘶嚎,現在,無論是撇清與這些罪人的關係,還是見證芙蘭成爲帝國貴族,這些神父們都需要出面,來到這裡。
勞克同樣看着張義,過了一會兒說:“我想,也許張義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