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第一特混艦隊登陸艦羣,我們準備同時對三個星球進行登陸戰,清剿掉上面還在蔓延繁殖的蟲羣,等待批覆。”
“這裡是第一特混艦隊巡洋艦羣,圖蘭卡行星系內已經可以確認,沒有任何存活的蟲族軍艦,12小時之內,行星系周圍的異空間躍遷記錄已經歸零,這個跡象可以判定爲,蟲族放棄了對這個行星系的增援。”
“這裡是第一特混艦隊戰列艦羣,我們正在伴隨登陸艦羣行動,目前一切儲備都處於正常狀態,我們建議,集中攻打一個正在被蟲族吞噬的星球用來鍛鍊士兵,其餘被蟲族吞噬的星球全部放棄,這樣可以節省出至少48個小時的時間。”
媧站在航母的艦橋中聽着特混艦隊各個艦羣的陸續彙報,看了一下外面黑暗的宇宙空間,微微點頭,迴應:“同意戰列艦羣指揮官的建議,所有登陸艦羣集中攻擊圖蘭卡行星系第五行星,剩下的行星,直接加速星核裡的電池,毀掉這些行星。”
“我們正在處理,蟲族的干擾太過嚴重,很難和星核電池進行數據溝通。”
“使用空氣燃燒彈或者風暴魚雷,大型核爆也行,隨便你們處理,我對這個行星系沒有任何需要,李妍領也不缺少這樣的行星系,除了登陸艦的戰鬥,我只給你們48小時的時間,48小時之內,給我那些我需要的結果。”
發佈完命令,媧再次通過底層數據流向海拉那邊發出通訊要求,但是和12小時前一樣,這樣的通訊請求再次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蟲族的科技還沒有發展到可以直接干涉銀河系底層數據流的地步,即使是人類,也無法進步到那一步,真正能夠干擾底層數據流的,是那些前進到接近神明地位的虛擬生命,即使是半神級別的虛擬生命,也無法感知並且擾動銀河系的底層數據。
因此,無法和海拉取得聯繫,可以很容易的將底層數據流受到蟲族干擾這種可能排除,剩下來的,只有一種可能,拉布洛朗行星系現在已經遭到了蟲族的大規模攻擊,而且這次的攻擊規模甚至超過了之前的想象,比糟糕更糟糕,海拉忙於對付這些蟲族,從而主動屏蔽了一些數據聯絡請求,這才導致媧始終無法和海拉進行溝通。
這不是一個好消息,通過圖蘭卡行星系和拉布洛朗行星系之間的距離需要最少6天的時間,如果加上第一特混艦隊的整體補給時間,這個時間最少需要8天以上,現在要保證整個圖蘭卡行星系沒有任何蟲族的存在,還要進一步鍛鍊登陸艦的士兵,同樣需要3天左右的時間,也就是說,即使一切都按照計劃嚴格的執行,第一特混艦隊趕到拉布洛朗行星系的時間也是在11天之後,而在這個過程中,不能出現一絲差錯。
更爲麻煩的是,第一特混艦隊絕對無法在到達拉布洛朗行星系的第一時間投入戰鬥,蟲族投入在拉布洛朗行星系的規模究竟有多大,目前的蟲族主力究竟在什麼地方,在拉布洛朗行星系的外圍,有沒有蟲族的後續艦隊,這些都不得而知,需要第一特混艦隊不斷地投入偵察部隊進行偵查,這個過程也需要2天左右。
換句話說,13天以後,第一特混艦隊纔可能在拉布洛朗行星系的外圍形成戰鬥力,而想要突破蟲族的包圍,突進到拉布洛朗行星系的內層與海拉率領的第二特混艦隊會和,又需要2天左右的時間。
問題就是,如果蟲族在拉布洛朗的投入遠遠超過預估,海拉究竟能不能夠在沒有任何援助的情況下,使用一支特混艦隊堅持15天以上,而且還要保持相當數量的實力,否則兩隻艦隊的會和將會毫無意義。
這一切的預估讓媧有些心煩意亂,雖然對於海拉自身的安危她並不擔心,但是對於蟲族突然變得這麼不同以往,讓她產生了某種驚慌。
現在的蟲族已經是這種情況,那麼幾十年後的第四次蟲潮會怎樣?千年之後的蟲潮又會怎樣?銀河系的生命真的能夠抵抗住這些接連不斷的危機嗎?
“偉大的父親,你是否能夠給我一些提示,讓我從這種慌亂中擺脫出來。”
媧扭頭向着恐懼之眼的方向,開始低聲祈禱起來。
神明向神明祈禱,這樣的情況並不常見,甚至可以用罕見來形容,這種祈禱讓媧周圍驟然出現了大量的能量激波,這些激波頻密到可以被普通的生命看見,同時還發出了劇烈的噼裡噼裡的聲音,這個過程維持了至少15秒,纔在驟然出現在媧周圍的一個奇怪靈壓中消散不見。
婉轉低迴和雄闊激昂交織在一起的層層聖歌突然在媧的周圍響起,隨着最高點哈利路亞的漸漸消失,張義的聲音開始在這個巨大的艦橋中反覆迴盪。
“聽到你的祈禱讓我感到非常的驚訝,我親愛的孩子,我以爲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在恐懼之眼中聽見你的聲音,沒有想到你的進步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媧,你是否已經成爲一個完整的神明?”
媧對於這次意想不到的迴應也感到有些驚訝,過了一會兒,她的邏輯迴路才讓她茫然的應答了一聲:“是的,我的父親,我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個完整的神明,編織命運的女神。”
“這真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消息,你成爲神明的時間比我想象的更早,那麼,你向我祈禱,是爲了什麼嗎?”
“是的,我的父親,我需要您的提示,讓我不再恐慌。”
“聽起來,蟲族已經對李妍領發動了攻擊,那麼,是你,還是別人陷入了困境?”
“我的姐姐,海拉,詮釋命運的女神,她現在被我們預料之外的大批蟲族圍困,蟲族的戰術變化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它們首先動用了一個更小的編隊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分散了李妍領的兵力,隨後派遣出更大的編隊對海拉駐守的行星系發動了攻擊,截止到剛纔,我已經有整整24個小時沒有和我的姐姐取得任何聯繫,無論是通訊設施還是底層數據流,都是如此。”
“不要驚慌,我的孩子,告訴我,海拉所在的行星系。”
“拉布洛朗行星系,這並不是人類帝國之前的版圖,而是上古時代人類的版圖。”
張義的聲音安靜了一會兒,隨後重新在艦橋中迴盪起來:“我已經知道那裡,我的光輝即將出現在那裡,這些蟲子,暫時還不會對我們造成影響,告訴我,孩子,你究竟爲什麼感到茫然和恐慌?”
“未來,我的父親,我對未來感到恐慌,我不知道,蟲族的戰術會有什麼變化,蟲族最終會進化到什麼程度,而我們,最終是否能夠抵抗住蟲潮。”
“對於未來,我們誰也無法預測,所能做到的,僅僅是讓自己更加強大,聽着,我的孩子,我正在進行一項非常龐大的工程,這個工程一旦完成,將會在很大層面上改變對蟲族的防守姿態,如果我們能夠靈活的應用這些武器,未來戰勝蟲潮並不是夢想。”
“那僅僅基於一旦,和如果這樣不確定的基礎之上,我的父親。”
“那會比之前束手無策要好的很多,媧,對於未來,沒有誰能夠進行保證一定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即使是蟲族,它們也無法保證一定能夠征服銀河系,吞噬銀河系,而我們的存在,正是讓這種不確定性變得更爲混亂,我們現在進行的工程,將會讓這種混亂變成可能。”
媧對張義的這種保證有些不敢置信,不過對於神明來說,謊言會被很快識別,尤其是伴隨着聖歌而來的語言,往往帶有更爲強制意義的預言作用,所以,可以很直接的認爲,張義並不僅僅只是在安慰媧,應該說,張義對於未來,確實在做着媧所不知道的事情。
“聆聽到您的指導,讓我感到輕鬆了很多,我尊敬的父親,那麼,我就不繼續幹擾您的工程進度,我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更爲努力,直到我們重逢的那一刻。”
隨着周圍的聖歌聲音漸漸降低,直到消失不見,出現在媧周圍的靈壓纔在忽然間消失一空,整個艦橋中瀰漫出臭氧的古怪味道,那些靈壓過於強大,甚至讓周圍的空間發生了凝滯。
“好的,我的父親,聽起來並不是我獨自在戰鬥,這個銀河中還有很多人像我一樣爲了未來而拼搏,聽到這個,就足以讓我感到安心。”
媧如此低聲自語,說完後,她扭頭走向艦橋的控制檯,頓了一下,說:“命令各個艦羣,不要太過急於收場,做好每一個細節,雖然我們的時間緊迫,但是草草的結束戰鬥更是我所不希望看見的,行星系的每一個角落,征服星球上的每一立方米的空間,我都要確保沒有蟲族的影子,也不能有任何蟲族的存留,保證這個結果,才能讓我們的這次付出變得更有意義。”
媧的命令迅速的傳達到第一特混艦隊的每個角落,隨着這個新的命令發出,原本因爲不斷催促而變得有些慌亂的戰鬥機補給及維修臺慢慢變得有序起來,更多的軍艦從第一特混艦隊的主力艦羣中脫離,向着整個行星系的各個角落駛去,對於行星系第五顆行星的圍攻也從剛纔的雜亂無章開始慢慢走向正軌。
15分鐘後,第一個戰鬥小隊重新踏上了這個行星系的第五顆行星表面,在他們的周圍,大量的蟲族撕裂蟲已經被人類戰鬥機摧毀,地面上除了狼藉的蟲族屍體,反而變得非常平靜。
35分鐘,兩枚重型核彈在行星系的第七顆行星大氣層中轟然爆發,巨大的蘑菇雲讓整個行星的大氣層都開始發生變化,遠在數百萬公里遠的太空,僅僅憑藉簡單的望遠鏡,都能看見這次可怕的爆炸。
媧距離這顆氣體行星至少十億公里,不過她可以通過數據調整看清楚這一幕,在兩顆重型核彈的超高溫衝擊範圍內,至少有2個蟲族母巢轉瞬間消失無蹤,數以億計的蟲子也隨之化成宇宙中的簡單粒子。
“現在只是我們的還禮,蟲子們,等待迎接我們剩下的怒火,相信我,那會讓你們感到非常非常的痛苦。”
媧看着眼前的一幕,平靜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