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某海島荒廢漁村
“老大,幫主和二當家真能帶領大隊人馬增援上來麼?弟兄們就是擔心夜長夢多,萬一阿文那傢伙回去吃裡扒外,把消息捅給了某房某K甚至是警方怎麼辦?”杜蚊子的一個心腹叫阿毛的,吃飽喝足後挨挨擦擦的過來,擠在杜蚊子的身邊小聲提醒道。
“怎麼?這個阿文有問題?你聽見什麼了?!”杜蚊子人很警覺,阿毛跟了他三年,素來忠心耿耿,深得自己的信任,不像那個被自己派回去搬救兵的阿文,在虎堂和鶴堂都混不下去,是自己看在這小子有汽艇駕駛執照的份上,三個月前才臨時把人攏了過來了,還真不怎麼知根知底。
“怎麼老大,你不知道?阿文這小子聽說,是被警校開除後才混的幫派,家裡還有個姐姐和母親,爲人很孝順,就是做事情和弟兄們格格不入,好像很看不慣大家平時的爲人處事,總是念叨着出來混,早晚要還的,多積德行善好過欺男霸女-幹不上臺面的勾當,尼瑪這小子以爲自己還是警校的學生呢,這叫什麼話?!”
阿毛一番話差點讓杜蚊子暈過去,這貨一把抓住阿毛的衣領惡狠狠的道,“TMD阿文當過警察?這事怎麼沒人跟我說?!難怪這小子說話陰陽怪氣居然還敢跟我談條件!二當家和幫主知道不知道這事?是誰介紹阿文加入本幫的?!”
“這個,聽說,我只是聽說啊老大,阿文跟幫主的七大姑的八大姨有拐彎抹角的遠房親戚關係,阿文入幫後老是埋怨要不是有幫主這層關係阻礙了他在警校的發展前程,這貨斷不會因爲小小的違紀啥的叫警校給開除了!”
阿毛一邊掙扎着從杜蚊子的手裡掙脫出來,一邊苦着臉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一遍,聽的杜蚊子心驚肉跳,這貨第一時間得出結論,阿文要麼是幫主花唔切派過來到龍堂探聽自己虛實的臥底,要麼……就是警方派到大圈幫來的臥底,這兩種可能,哪一種對今天的局面都會產生不可預測的後果!
“阿文這傢伙可能靠不住!弟兄們,起來起來,都吃飽喝足了沒有,操傢伙準備跟彭老五幹一場!”杜蚊子起身把身後的十多個手下轟了起來,要說大圈幫爛仔多這話不假,手裡操着傢伙卻不進攻這麼耗着,還真讓這幫傢伙有點憋屈,到底十二條漢子四把AK47呢,雖然子彈剩不多,不過在打光最後一顆子彈之前,這AK都是震懾對方的大殺器不是?
剛纔斷壁殘垣處彭老五和賴腳三之間的火併,雖然看不到真相,不過光聽槍聲和動靜就知道,多數是人單勢孤傷亡過大的賴腳三叫彭老五黑吃黑給幹掉了,這對堵着村口的大圈幫和杜蚊子來說,膽氣又壯了一層,要是這麼耗下去,時間拖不起,說不定進攻的話,抵擋不住的彭老五直接打白旗投降了呢?!
杜蚊子這邊話音未落,斷壁殘垣處卻傳來了某房五當家彭老五的喊聲,
“杜蚊子你聽好了,某K的賴腳三一心要跟你拼到底,兄弟我說不過他,只好請他上路,現在這邊就剩我某房的十幾號兄弟,濠江這處三國演義,咱們兩個幫派一起對抗某K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更沒必要自家人窩裡鬥,你讓開一條路,兄弟我拍拍屁股帶着我的人走路,鐵皮房子、葉成歡和人質,還有某K的這些屍首,統統算你的戰利品行不?!”
彭老五在那邊一邊喊話,一邊讓人舉起根樹枝搖晃着破襯衫撕成的白旗,看上去誠意十足,杜蚊子聞言心裡尋思,難道賴腳三這樣的牛人和他手下的護法們,真叫彭老五黑吃黑給幹掉了?不會是演一處苦肉計誑我呢吧?
“彭老五,你說你幹掉了某K的賴腳三?拿什麼證明?!把賴腳三的人頭扔過來我瞅瞅?!”杜蚊子忍不住扯着嗓子也喊了起來。
“杜蚊子,人死爲大,幹掉賴腳三是逼不得已,誰讓他油鹽不進非要拖我們弟兄下水呢,這糟踐別人屍體割腦袋的事情我彭老五可做不出來,不過賴腳三和他六個手下這會兒在黃泉路上做一路伴可是如假包換,要是不信,你派個人過來自己瞅,可不許帶武器,我們保證不爲難你的人!”
彭老五爲了表示斷壁殘垣這邊的局面已經全由自己掌控,還示威性的舉起了兩把微-衝晃了又晃,當然,對着天上掃一梭子子彈這種奢侈的事情,彭老五還真不敢幹,尼瑪這兩支微-衝各剩下不到一個彈夾的子彈,打光了可真成了擺設了!
“老大,彭老五-不會是和賴腳三聯合起來耍花樣唬弄我們吧?!可不能信!”阿毛護主心切,賴腳三和他的手下火力強大身手不凡,說什麼叫彭老五連鍋內訌給端了?可真不敢信,阿毛還真怕自己這位老大一時興起就邁步出去瞧個究竟了,這萬一叫人打了黑槍這邊可是羣龍無首了不是?
“老大,管他賴腳三是死是活呢,咱們這就開火攻上去,把彭老五和賴腳三的人馬全部幹掉!逮住葉成歡人質,這一場就算沒白來!就怕夜長夢多,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幾個彪悍的手下揮舞着手裡的Ak和黑星手槍,紛紛表着決心。
“慢着,派個人過去看看,起碼能弄清楚對方的虛實,彭老五這貨,說不定真想撤了,要是他剩下十多條槍,那咱還真一口吃不下他,還不如放一條路讓他滾蛋……”杜蚊子心裡念頭閃過無數,由於吃不準回去搬救兵的阿文到底招來的是本幫主力還是警方甚至死對頭某K某房的人馬,這會兒他還真有點耗不起時間的感覺。
杜蚊子這話一出,一羣剛纔還人五人六喊着衝上去幹掉彭老五和賴腳三人馬的傢伙都面面相覷,一時冷場,連個自告奉勇的都沒有,大圈幫從來都是狼羣戰術,大傢伙一起上的時候膽氣粗壯的不得了,真叫一個人赤手空拳去面對荷槍實彈武裝到牙齒的敵人,尼瑪誰出來混也不是隻爲了當英雄的對吧?
“怎麼?沒人敢去?我大圈幫龍堂的人幾時都成了膽小如鼠的窩囊廢了?!”杜蚊子氣歪了嘴,雙手掐腰忍不住罵了起來,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剛纔你們還一個個英雄豪傑似的,輪到當使者去探聽對方虛實的時候,全成慫包了?!!
“老大,彭老五這人怎麼樣且不說,這貨可是有笑面虎的綽號,那個賴腳三更是殺人不眨眼,就怕咱的人是送上門去羊入虎口叫對方扣做人質,這到時候豈不是冤死了麼?!”阿毛仗着是杜蚊子的心腹,嘟囔着小聲解釋了幾句,其他人的眼神則都躲躲閃閃不敢跟老大杜蚊子照面。
“阿毛,連你也不肯替我這個老大分憂?是不是要老大我親自上陣去一探虛實?!”杜蚊子說話的聲音變得陰測測的極爲滲人。
“爲老大分憂弟兄們責無旁貸,不過咱明明手裡抓着一把好牌,沒必要露破綻給彭老五和賴腳三不是?老大您說呢?”阿毛眼珠子亂轉,一邊急着解釋,不過要他自告奉勇出去跑這一趟,這貨還真怕自己被扣做人質回不來了!
“好,那還是老規矩,抓鬮抽籤!誰抓到誰去,抓到了就是老天爺選中了你,再唧唧歪歪的我一槍崩了他!”杜蚊子咬牙切齒的盯着自己的一羣手下。
“抽籤就抽籤,去當使者又不是去送死,怕什麼?!來來,我第一個抽!”阿毛這會兒倒有點膽氣,從一個同夥雙手緊握的,作爲抽籤用具的草棍裡頭率先抽了一根,看上去居然有點短,這貨頓時心裡七上八下起來,別哥哥我第一個居然就那麼運氣糟糕的中了簽了吧?!
緊接着第二個龍堂的幫衆,人稱一隻豺的阿豺過來抽了第二根草棍,也是短的不行,阿豺面色如土,趕緊把手裡的草棍跟阿毛那根放在一起比劃了一下,一樣長短,兩人相視一笑,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就差沒破涕爲笑了,幸好幸好沒抽到不是?
十一個部下很快一一抽完了籤,手裡負責緊握草棍的綽號一隻貓的阿貓手裡居然還剩兩根草棍,而之前抽出來的十一根草棍都是短的,這意味這,尼瑪剩下的兩根裡頭必然有一根是長的,要不然就是有人作弊了!
阿貓哭喪着臉,看着周圍的同夥,這幫人倒沒有幸災樂禍,只是紛紛說阿貓運氣不好,不少人則捅了一下第一個抽的阿毛,說這貨腦子活知道搶着第一個抽,那就是十二分之一的概率中籤,現在最後一個抽的阿貓,手裡就剩兩根草棍,那豈不是50%的概率中籤,那差別可就大了去了不是?
又有人說,帳不是這麼算的,阿貓最後一個抽才佔便宜,至少前面有十一次機會讓別人把長草棍抽走不是?阿毛第一個抽,那可是最吃虧啥的,一羣人紛紛攘攘,最後視線都聚焦到了阿貓身上,杜蚊子在一邊等得不耐煩,忍不住踹了阿貓一腳罵道,
“其他人既然都是短草棍,那長的一根必然就在你手裡,你還抽個什麼勁,那就是你了?!不對,爲什麼你手裡的草棍還有兩根?”杜蚊子一時沒回過味來,只是覺得不應該還剩兩根草棍,難道還有人沒抽?!擡眼一掃,周圍十一個手下忙不迭的都舉起了手裡的短草棍,彷彿一道免死金牌一樣顯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