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虛張聲勢的傢伙,給我留下一些什麼來吧!
于禁正要舉起手中的鐵矛,發出戰鬥的命令。突然間,他的耳邊響起了一聲熟悉中帶着一絲威嚴的聲音:
“文則!且慢!”
于禁面無表情,放鬆了握住鐵矛的手掌。
能夠命令他這樣做的人,只有一個。雖然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命令有些不解\不滿,不過,反正這樣做問題也不大。于禁並不打算爲了這樣的小事,而違抗主公的命令。
——可惜了,至少能撈到十個首級的……
張狂帶着幾個親衛,從中軍騎馬趕來。剛纔那一聲“且慢”,卻是他有些情不自禁。
畢竟,作爲一個在後世熟讀了多遍,又玩遍了“暗榮”的若干代遊戲的資深三國迷,張狂對劉關張三人,心中多多少少總會有些比較特別的感情嘛!
——這個帶頭衝鋒的大塊頭,究竟是誰?
——劉大?關二?張三?
——既不是雙手過膝,兩耳垂肩,也不是著名的紅臉,連黑臉也算不上……
不得不說,張狂受到的影響當真不小。當然,被羅貫中大師忽悠了的人,那實在是太多了一點。可以說,張狂既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涿郡義兵洶洶而來,懨懨而歸。等到敵人離開百步之外,于禁下令,保持陣型,原地休息。然後,他轉身來到張狂面前,行過軍禮,面容平靜的問道:
“主公,剛纔爲何要放過那些烏合之衆?”
有了這片刻的緩衝,已經足夠讓張狂想出應付于禁疑問的理由了。
“方纔我審訊了敵軍的俘虜,得知敵人極爲狡猾,經常使用詭計誘敵。這些敵人,是來自涿郡的義兵。他們的頭目,一共有四個。這些頭目裡,頗有幾人勇武非凡,被公推爲‘千人破’!”
張狂所說的話語,讓于禁小小的吃了一驚。他自身也算得上是一個“千人破”級別的猛將,對於“千人破”突破軍陣的能力,當然極爲了解。
如果敵人中藏有一個“千人破”,未必能在自己的手中討得好去。但是,若敵軍中有兩、三個“千人破”,于禁自恃,怕就難以抵擋了!
——但是,“千人破”猛將,何時成爲了不值錢的貨色,遍地都是呢?
于禁雖然沒有這麼直接說出來,張狂卻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絲疑慮。
“這幾個頭目,被手下編了一條口訣,你且聽聽。”
說着,張狂輕咳一聲,朗聲念道:
“關一刀,張八矛。劉雙劍,簡千籌!”
于禁依然不動聲色,問道:
“主公,此話何解?”
張狂心中有些小興奮。遇到大名鼎鼎的“劉關張”所帶來的激動,在他心裡依然沒有被完全消除。同時,想到自己即將率領大軍,與後世被公認爲“萬人敵”的關羽張飛交手,張狂在激動中,心中也難免有些忐忑。
“關一刀,指的是敵軍中武力最高的關二,據說此人殺人斬將,通常只需要一刀。張八矛,則是說敵酋張三,這人將一支長矛使用得出神入化,虛虛實實之間,彷彿有八個人同時施展。劉雙劍,則是指敵人的主將劉大擅長雙手劍的功夫。簡千籌,卻是講敵酋簡四,擅長算籌之數,可以爲千軍萬馬調配軍需。
簡四先不論。關二、張三和劉大,都是勇武過人之徒。我軍雖然不用太在意這些蒼蠅般的義兵,但是也要小心,別被他們用了計謀。”
于禁聽完,回想起剛纔眼中看見的敵人頭目。那人雖然半閉着眼睛,可是隔着三、四十步的距離,依然給予于禁猛虎在側的威脅感覺。有了這樣的註解,于禁對張狂的小心,也算是可以理解了。
“不過,主公,我軍豈能就這樣被動挨打?”
“自然不能。”
張狂回答的極爲順口。
對敵人的最大尊敬,就是用出自己最強的力量,一舉擊滅敵人!
——劉關張!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吧!
——且慢!劉備自然是留不得的。可是關羽、張飛……
帶着滿腦子的思緒,張狂不知不覺的迎來了晚上。
今天的月亮,只有半個多一點兒。
不過,秋高氣爽的天氣,讓這半個月亮,依然將夜幕成功改造了不少。不用藉助火光,涿郡義兵的哨兵,依然可以看見周圍三十步以內的動靜。
前方不遠處的那支蛾賊,果然不是善茬子。今天下午,關二頭領帶着部下精銳,虛張聲勢的試探了對手一番。結果,向來傲氣的關二頭領,居然也被對手的森嚴軍陣給震住了。不但沒試探出什麼底細來,反而小小的丟了一回臉。
哨兵用手揉了揉肚皮,心中無聊的八卦着。
——陶議郎送來的軍糧還不錯。除了小米之外,居然還有不少的鹹肉。不過,今天這塊鹹肉,是不是放的有點兒久了?
這是哨兵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個念頭。
下一刻,一隻漆黑的箭矢,突然從夜幕中射來,“噗”的一聲輕響,從哨兵的眼眶射入,一箭爆頭!
五十步外,一個模糊的黑影,興奮的愛撫着手中的弩機。
成功射殺敵人的哨兵,並且沒有驚動敵人。這個利好現象,讓臧霸率領的那隻“夜襲隊”,成功偷襲敵人的可能性,足足增加了兩成。
作爲箭矢的發射者,沈富從箭壺中,又抽出一支被塗成漆黑的短矢,放在弩機上。爲了減小上弦時發出的聲響,沈富放慢了動作,比平時多花了一倍的力氣,才完成了這一舉動。
作爲天平軍中箭術最爲出色的射手,沈富今天夜裡,不是作爲百人長的統帥者出戰的。他現在,只是作爲一名專門的“狙擊手”而戰。
“噗!”
又是一箭!
一名哨兵條件反射似的扔下長矛,用雙手死死的握住釘在脖子上的黑色短矢。雖然他努力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除了幾聲“咯咯咯……”,這位哨兵最後發出的動靜,也只是屍體仆倒的響動。
這點兒動靜,並不算大。
但是,依然有人聽到了。
“顏小四!怎麼了!”
聽到敵軍營地裡產生的小小騷動,臧霸知道,到了現在這種時候,己方已經不可能再潛伏下去了。
於是,臧霸霍然站起,對着身後呼哨一聲,身形就像一頭矯健的獵豹,向着涿郡義兵的簡陋營地奔去。後面的天平軍將士見出這樣明確的信號,也不再掩飾自己的行蹤,大踏步的跟在首領後面,向敵人發起了最後的突襲!
“敵襲!”
“快起來!”
“拿好刀來!”
涿郡義兵經常偷襲敵人,自己也被人偷襲過。因此,面對又一次敵人的偷襲,倒也沒有引起太大的驚慌。
一開始,還有幾個義兵想要抵抗敵人。不過,當臧霸揉身而上,手中寶刀閃過明黃色的光輝,將幾個對手一一斬殺之後,剩下的義兵們,知道遇上了硬茬子,己方是萬萬抵擋不住了。既然此時的形勢已經無可挽回,這些臨時糾合起來的義兵們,居然就這樣一鬨而散了!
——居然逃得比兔子還快!
一路狂奔衝上來的天平軍將士,面對逃得飛快的奇異敵人,驚奇之餘,突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覺。
——就這樣勝利了嗎?
——敵人可是有好幾百啊?
看着眼前稀稀拉拉的逃走人數,臧霸明顯覺得不對勁。他揮刀斬開幾座營帳,發現都是空無一人,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人呢?都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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