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揚清楚看見**刺入章魚眼睛的時候,爆出黃褐色的粘-稠液體,這是眼珠和**的混合物。
就在東方伊雪和劉雨蒔驚叫的同時,章魚揮舞着的幾十條觸手突然停了下來,有幾根距離葉雲揚的臉只有不到一尺。
雖然沒有發生接觸,但他依然能感覺到那些觸手上的吸盤有多厲害。
在幾秒種之前,就是這些觸手將四名聚神境副將撕成碎片。
章魚的另一隻眼睛像是要凸出來似的,直勾勾的瞪着他。
鄭致遠等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保險起見他們沒有輕舉妄動,但已經做好了隨時救援的準備。
葉雲揚眉頭微皺,與章魚對視了半秒鐘的時間,然後突然擡起右腿,猛地踹向**尾部。
衆人的心都到了嗓子眼兒,誰都不敢大口喘氣。
嘭……噗……
**在他的一踹之下,又深入半米左右。
章魚右眼凹入頭部,帶動整個頭部劇烈震動,宛如一顆石子掉進平靜的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緊接着,它的腦袋朝後甩去,身體轟然倒地。
葉雲揚輕舒一口氣,自語道:“眼睛連着大腦,原來這纔是它的弱點。”
剛纔的上萬支**,竟然沒有一根能命中它的眼睛。
這不奇怪,章魚知道自身的弱點在哪裡,面對攻擊的時候,當然要拼命的保護。
殷隼握着右拳高聲喊:“武英侯威武!”
士兵們也跟着齊聲喊:“武英侯威武!”
鄭致遠第一個衝過來,在章魚身上一通猛踩,確定它不是裝死,由衷的豎起大拇指說:“小師叔,厲害!”
早在章魚第一次倒下的時候,葉雲揚就懷疑它是裝死,所以能在大家放鬆警惕的時候保持戰鬥狀態,做到臨危不亂。
東方伊雪和劉雨蒔也跑過來,一人拉着他一隻手,語帶關切的問:“雲揚你沒事吧?”
“雲揚,你有沒有受傷?剛纔嚇死我和東方姐姐了,這麼危險,你居然主動衝上來。”
他淡淡一笑,說:“你們是瞭解我的,沒有把握的事情我從來不做。”
“小師叔不但殺死了猛獸,而且還找出了它的弱點,功勞很大!”史風華說。
殷隼一揮手,士兵們全都圍過來。
見鄭致遠一直盯着章魚的後腦勺兒看,肖玉達問:“師弟,看什麼呢?”
“二師兄,你幫我看看,它的腦袋是不是在動?”他沉聲說。
“都死了,怎麼會動呢?”肖玉達剛說完這一句,分明看到章魚的後腦勺輕微的動了一下,吃驚到:“還真的動了,難道它沒死?”
史風華也看到了,說:“死是肯定死了,估計裡面有什麼東西吧。”
鄭致遠從一名部將手裡接過利斧,說:“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他揮動利斧,幾斧子下去,便砍開一條長約三尺的口子。
葉雲揚皺眉,心想怪不得**傷不到它,原來它的皮厚達一尺有餘,**根本無法穿透,就算是淬了毒也沒有用。
咔……
斧子好像砍在了什麼硬-物上,發出碰撞之聲。
鄭致遠扔掉斧子,把手伸進去開始摸索。
衆人全都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的動作。
幾秒種後,他猛地將手撤出,慢慢的鬆開五指,掌心中躺着一個雞蛋大小的珠子,散發出淡淡的黃色光芒。
“這是什麼東西?”葉雲揚問。
……
大漢帝國,帝都皇宮,議政殿。
皇帝劉啓嚮往常一樣端坐在龍椅之上,太子劉榕站在左首下方,丹墀之下是文武百官。
多地出現妖獸傷人事件,到處人心惶惶,農民紛紛搬進城中,導致各城人滿爲患,交通、糧食和其他物資方面都出現嚴重問題。
皇帝的臉色不太好看,百官也都是滿臉愁容。
太子見百官不語,清了清嗓子說:“衆位,此時情況嚴峻,希望各位臣工能更加的勤於值守,爲陛下分憂。各地有什麼新情況,不妨報上來吧。”
丞相李甫臣上前一步,抱拳道:“各地的情況與前幾日沒有什麼區別,無非是傷亡數字的增加而已。”
說完,他朝着站在一旁的章子平使個眼色。
章子平會意,出班道:“啓奏陛下,臣有事要說。”
皇帝點點頭,太子開口說:“南蠻太守請直言。”
章子平站直身體,朗聲說:“臣一告原武英侯葉雲揚目無國法、目無君上!微臣在離開南蠻府城之前,親眼目睹他駕駛着飛翼,大搖大擺的降落在官府的降落場上,身爲通緝犯和賣國賊,他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改過之心,反而帶着雨蒔公主公然挑釁帝國官員,此乃十惡不赦之大罪。”
皇帝突然眼睛一亮:“章大人,你看到葉雲揚和雨蒔公主了?”
章子平點頭說:“微臣親眼所見!”
“那他們……”
“咳咳!”
太子見老爹要跟章子平打聽劉雨蒔的情況,趕緊出聲提醒。
皇帝收起笑容,板着臉說:“章大人,當時是什麼情況,你可以如實稟報,朕會爲你做主的。”
章子平將實情的經過複述一遍,接着又說:“陛下,微臣二告南蠻將軍殷隼,他明知道葉雲揚是逃犯,非但不下令捉拿,反而阻止本官緝拿罪犯,當着飛翼局上下官員的面,公然出迎和維護葉雲揚,最過分的是派兵威脅本官,此乃重罪,請陛下嚴辦。”
他的這番話,是李甫臣和幾個幕僚經過潤色的,說的鏗鏘有力。
李甫臣接着說:“陛下,葉雲揚囂張不可一世,殷隼作爲幫兇,這二人的罪名同等嚴重,不可姑息啊!當初葉雲揚被派去戎狄,表面上做出一副爲陛下分憂的樣子,大言不慚的保證說一定不讓秦軍得逞,可是結果呢?”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回頭看着百官說:“結果他暗中幫助鬼面駙馬,不讓白狄三十萬大軍參戰,直接導致了四大族的潰敗,此乃賣國之舉!他明明是鬼面駙馬的兒子,卻隱瞞不報,辜負了皇帝的信任,而且還大言不慚的爲父報仇,導致兵部發生動盪,給朝堂造成極大的損失,此乃欺君之罪!”
百官竊竊私語,李甫臣一黨的人全都面露喜色,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很顯然等李甫臣說完,他們就會跳出來繼續指責葉雲揚。
李甫臣接着說:“另外,葉雲揚私自入秦不說,還帶着豐林派的一衆高手劫天牢,將鬼面駙馬救出,此乃第三條罪狀!再加上他拐走雨蒔公主,偷盜船隻、強佔飛翼等等罪名,不殺不足以平天下,不殺不足以正視聽!”
皇帝和太子對視一眼,二人都是眉頭緊鎖。
果然又有人跳出來,扯着嗓子說:“陛下,豐林派衆人幫助葉雲揚救出鬼面駙馬,這件事造成很壞的影響,必須嚴懲豐林派!”
又有人說:“還有國子監和聖廟,葉雲揚是國子監的監生,同時又是聖廟大祭司霍鴻的師弟,教不嚴、師之過,他們也負有連帶責任!”
太子皺眉,說:“這位大人,牽連到國子監和聖廟頭上不太好吧?葉雲揚是監生,可他去上過幾次課?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外面執行任務!至於聖廟,小師弟想幹什麼,做師兄的管的了嗎?”
“太子此言差矣!”章子平正色道:“門下弟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難道他們就沒有責任嗎?還有一件事,微臣要參奏海岸警備隊主將戴經緯,他利用權力之便爲葉雲揚造了一艘大船,無視朝廷下發的通緝令,並且公然送他們出海!事後又撒謊說是葉雲揚偷船,根本就是欺君罔上!”
“梵天國師谷正祥,同樣犯了包庇罪和欺君之罪,他不但放走了葉雲揚,還替戴經緯打圓場,這是目無國法!”
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凡是跟葉雲揚關係密切的人,無一倖免。
這是李甫臣的陰謀,要將葉雲揚和他背後的勢力一網打盡。
皇帝面沉似水,官員們的指責雖然有不實之處,但是衆口一詞,他必須做出表態。
太子的臉色也很難看,小聲說:“父皇,他們要置雲揚於死地,您要是不表態,估計李甫臣這些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皇帝面露悔意,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啓用李甫臣。
說實話,啓用李甫臣是無奈之舉,上古封印和魔氣外泄之事把國家搞的一團糟,不得不讓他出面穩定朝堂和民心。
李甫臣見料下的夠猛了,只需要再進一步便可成功,抱拳道:“陛下,臣懇請您以天下穩定爲重,嚴懲葉雲揚和那些無視法度之人!您不能姑息養奸,否則會讓百官心寒,百姓心寒!”
這已經算的上是逼宮了,他很懂得把握分寸,又佔據了道義的高度,大有不處理葉雲揚,就誓不罷休的做派。
如果放在平時,皇帝大可不必當回事兒,但現在國內情況嚴峻,朝堂萬萬不能亂。
數十位大臣同聲高喊:“請陛下嚴厲制裁葉雲揚!”
“臣等複議!”
更多的大臣加入進來,情況變得更加嚴峻。
皇帝眉頭緊鎖,他沒想到李甫臣聯絡了這麼多的幫手,更沒想到他會在今天發難,讓人措手不及。
太子的額頭上滿是汗水,國家正面臨嚴峻的考驗,朝堂之內更應該一團和氣,如果君王和臣子出現大的分歧,不能做到一條心,拿什麼跟妖化的魔獸抗衡?
皇帝劉啓深吸一口氣,他意識到必須給李甫臣等人一個交代,看來只能先犧牲葉雲揚了。
“朕覺得各位愛卿所言極是。”劉啓做出讓步,接着說:“武英侯葉雲揚做事的確有些……”
“報——”
外面的侍衛打斷了皇帝的話,一邊奔入大殿一邊高喊:“南方大捷!武英侯葉雲揚、南蠻將軍殷隼送來捷報,他們率領士兵於昨夜誘殺一隻妖化海獸。”
大殿裡變得十分安靜,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
直至太子高興的說:“好!武英侯和南蠻將軍果然不負衆望,終於獵殺一頭海獸,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