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林派大門口張燈結綵,雖然裡面略顯冷清,但到處洋溢着喜氣。
吳清林站在大門後面,親自指揮弟子們擺放香燭桌案。
雖說這不是門派第一次接聖旨,卻是最隆重的一次。
之前的幾個月,因爲六名弟子接連升爲耀空境,每次都會接到封號國師的聖旨。
葉雲揚嘴裡叼着牙籤走過來,說:“大師兄,這麼點兒小事交給他們辦就行了,至於親力親爲嗎?”
吳清林正色道:“那可不行,今天是咱們豐林派的大日子,盼了幾代人,終於獲得了和學院相同的殊榮。師兄我敢打包票,只要廣收門徒的消息放出去,肯定會有一大批人過來報名,屆時就可以擇優錄取,壯大門派!”
葉雲揚聳聳肩,人跟人的想法不一樣,他想的是如何把日子過的更安逸一些,如何保證身邊的人不受到傷害,吳清林的想法是光耀門楣,二者相差十萬八千里。
這時,一隊御林軍開道,數名樂師吹吹打打,護送着聖旨而來。
裡面的人聽到樂聲,全都走出來觀看,葉峰、東方伊雪和贏琪都在,當然也少不了劉雨蒔。
還有霍鴻、屈平原和東方平泰等聖廟派的人,太學祭酒秦巍也來了,祝賀豐林派升格爲學院。
三名身穿明黃色衣服的太監邁着方步走來,位於中間的太監手裡舉着聖旨,走進大門來到香案前面,轉身道:“豐林派衆弟子接旨。”
吳清林帶領着弟子們跪下:“臣等接旨。”
太監展開聖旨,尖着嗓子念道:“茲有豐林派弟子吳清林等人獻秘籍有功,陛下甚感安慰,特批准其升格爲學院,可以廣收門徒……吳清林等人享受學院祭酒、司業和學政待遇,欽此。”
吳清林一臉的激動,伸手接過聖旨,高聲道:“臣謝主隆恩。”
然後,豐林派的一衆人平身,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欣喜表情。
太監拿出另一道聖旨,笑着跟葉雲揚說:“武英侯,這是陛下給您的旨意。”
葉雲揚一愣,還有我的?
他剛要上前接旨,太監笑着又說:“陛下有令,說您勞苦功高,可以站着接旨。”
劉雨蒔大眼睛一瞪:“雲揚,這是莫大的殊榮,在大漢帝國裡就算是藩王接旨,也得恭恭敬敬的下跪呢!”
他嘴角上揚:“這麼說只有我一個人享受這樣的待遇?”
“當然不是。”劉雨蒔正色道:“我和父王都不用下跪。”
太監笑眯眯的展開聖旨,念道:“茲有武英侯葉雲揚,破譯《截修法》有功,加上其之前立下的種種功勞,從即日起加封爲武英公,位列一等公爵……”
葉雲揚瞪大眼睛,距離上次加爵不過幾個月的時間,這麼快又升了!
東方伊雪面露欣喜之色,葉峰則是一臉的傲色,兒子如此優秀,讓他這個做父親的很是自豪。
要知道葉雲揚從離開大槐樹村到現在,不過兩年半的時間,便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躍升爲十級爵位中的第三級,這是多少人辛苦一輩子都無法獲得的殊榮。
雖說公爵之上還有三級王爵,但是藩王、親王和郡王都是皇室子弟纔可以獲封,諸侯王是世襲罔替的王爵,外人根本沒有機會染指。
對於普通人來說,公爵已經是最高級別的爵位了。
葉雲揚才十九歲,以這樣的年齡獲封公爵,在大漢帝國的歷史中是獨一份兒。
太監唸完聖旨,恭恭敬敬的走到葉雲揚身邊,將聖旨塞進他的手中,笑着說:“奴才給武英公賀喜了,臨出宮門之前,皇帝陛下讓奴才轉告您,希望您以後再接再厲,但凡有功就一定會有封賞。”
衆人全都吃驚不已,按照皇帝的意思,葉雲揚的爵位並沒有到頭兒,以後還有再上升的機會。
公爵之上,就只剩下王爵了。
皇帝此舉算得上是大手筆,自打大漢建國之後,除了當初那批立下汗馬功勞的人被封爲諸侯王之外,尚未有外姓人獲封王爵。
所謂的戎狄王、蠻王一類封號,嚴格說來根本算不上王爵,大家心知肚明。
葉雲揚回頭看了劉雨蒔一眼,跟太監說:“請公公轉告陛下,葉雲揚必不負他的期望,爭取再爲大漢立新功。”
吳清林使了個眼色,鄭致遠將一包金子塞進太監手中,說:“公公辛苦了,一點兒茶錢不成敬意。”
太監忙稱不能收,直至葉雲揚開口,才裝模作樣的塞進衣兜,帶着御林軍高高興興的走了。
贏琪對着葉雲揚豎起大拇指,說:“師弟,你還真是厲害,年紀輕輕就已經位居公爵,前途不可限量。”
葉峰開口說:“我最佩服大漢皇帝心胸開闊,知人善用,賞罰分明。”
“是啊!”贏琪嘆氣道:“跟漢帝一比,秦皇簡直是小肚雞腸的代名詞,姑父你爲國立下那麼多汗馬功勞,除了駙馬的封號之外,再無其他爵位。還是人家漢帝心胸開闊,不像某個傢伙死摳死摳的。”
以葉峰立下的軍功,封個公爵是綽綽有餘的事情,可秦皇就是不捨得給。
劉雨蒔得道:“皇爺爺的確很英明。”
葉峰淡淡一笑:“現在就算是秦皇封給我王爵,我也會不假思索的拒絕,更何況他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葉雲揚將聖旨交給劉雨蒔保管,說:“我真的很納悶兒,沒了父親和洛玥阿姨,沒了鬼面軍團,沒了贏琪這個情報高手,秦皇還在能龍椅上坐多久?”
東方伊雪補充:“而且是在各種妖獸的虎視眈眈之下,秦皇這種一意孤行、剛愎自用的性格,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葉峰一臉輕鬆的說:“不管他最後是什麼樣的結果,都跟我們無關,老話說得好,多行不義必自斃!只是啊,他坐在皇帝的位子上,大秦的臣民都得跟着倒黴,不知道多少人因他家破人亡呢。”
這時,一名身穿玄色勁裝的人急匆匆而來,走到贏琪身邊與之耳語幾句。
葉峰皺眉問:“發生什麼事情?”
贏琪面沉似水,道:“出事兒了,秦皇於昨日下令,命令北方各州府的駐軍集結,準備對鬼面軍團開戰。”
葉峰笑了:“不自量力。”
贏琪搖搖頭:“還有更損的招兒呢,他還讓人抓了鬼面軍團將士留在秦境的家人,以此爲要挾,逼-迫將士們反水。”
“什麼?”葉峰怒了,氣呼呼的說:“贏洛賓身爲一國之君,竟然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就不怕被人唾罵嗎?”
贏琪苦笑:“他連綁架的事情都敢做,還有什麼不敢做的?雖然我們暗中轉移了很多將士的親屬,但是因爲時間有限,還有很大一批人沒有獲得轉移,估計已經落入秦皇之手了。”
自從鬼面軍團被定爲“叛逆”之後,葉峰就想到了這一點,派人幫助將士們轉移家眷。
按照原本的安排,這項工作會在兩個月內全部完成,可是到現在爲止才二十天而已,尚有三四成的家屬沒能轉移。
葉雲揚見二人眉頭緊皺,問:“事情很嚴重嗎?”
葉峰點點頭,說:“親人被俘,會引起將士們軍心不穩,都是我的疏忽,早該想到贏洛賓會翻臉,應該加快轉移速度。”
贏琪勸道:“你已經盡力了,畢竟鬼面軍團有百萬之衆,家眷有數百萬之巨,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轉移完的。姑父,秦皇出招了,我們如何應對?”
葉峰深吸一口氣,眼睛裡盡是睿智的光芒,說:“我們要把家眷們救出來,徹底粉碎贏洛賓的陰謀。這樣,你馬上去安排飛翼,我這就返回軍團駐地,着手處理此事。”
“明白。”贏琪轉身而去。
葉峰對着兒子說:“雲揚,事態緊急,爲父不得不馬上離開!本來我想爲你擺一場慶功宴,作爲你晉升公爵的慶祝,藉此機會感謝大家對你的照顧,但發生這樣的事情,超出了爲父的預料。”
葉雲揚笑着說:“父親不必自責,當以公事爲重,鬼面軍團跟大漢是盟友關係,以後我們可以常來往的。”
“好兒子,爲父着急走,就不去向漢帝和太子辭行了,你代爲向他們說明情況。”葉峰轉頭看着東方伊雪和劉雨蒔說:“你們不忙的時候,就去北方做客,我和洛玥一定熱情款待。”
二女笑着說:“我們會去的。”
十幾分鍾後,三人目送葉峰和贏琪駕駛飛翼離開。
葉雲揚聳聳肩,說:“蒔蒔,我們進宮吧,一是謝恩,二是做老爹剛纔交代的事情。”
“好啊!”劉雨蒔爽快的答應了。
午後,二人來到御書房,大老遠就聽皇帝高八度的聲音:“什麼,松陽府附近出現大批妖獸,朕下令各地守軍密切注意野外的情況,他們的主將是幹什麼吃的?”
太子說:“父皇息怒,據松陽府守將報告,說這些妖獸是近兩天才出現的,之前他一直都按照要求進行巡邏,沒有發現妖獸的痕跡。”
“明擺着是給自己找藉口!”皇帝氣呼呼的說:“妖獸歸根結底還是野獸,就算是羣居類的,也不可能在短時間集結一處吧,分明是他失職。”
外面,葉雲揚皺眉。
劉雨蒔小聲說:“松陽府的守軍主將是葛正良吧,你的老熟人。”
葉雲揚點頭,說:“是葛正良,此人辦事素來心思縝密,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纔對,讓陛下發如此雷霆之怒,松陽府肯定是出事了!蒔蒔,一會兒咱們進去之後要見機行-事,你明白嗎?”
小丫頭點頭說:“明白,儘量讓皇爺爺冷靜下來,先搞清楚情況,免得葛正良受到不白之冤。”
葉雲揚笑了,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