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阿金娜,人馬宮星主,司職情報打探,“確是屬下失職,魔教行蹤隱秘,近十幾年音信皆無,屬下無能。”
“罷了罷了。”尉遲宇擺擺手,示意阿金娜不必過於自責,“魔教一向行蹤詭秘,難以琢磨,當下緊要的,是做好魔教入侵前的準備。阿金娜聽令,你繼續打探魔教動向!”
“是,宮主!”
“耶律萍、上官婉兒!”
“你二人負責外城戒備,不要放過任何可疑人員!”
“得令!”
“阿斯楞婆婆、謝雲,你二人主要負責內城的守備,內城乃是星芒宮最後一道屏障,至關重要,不可小覷。雙霞、白鷺,你二人負責糧草醫藥,切不可馬虎。昆那,你與我出城廣佈陣法,若有可疑人等,可儘早知曉。其他人做好準備,隨時等待調遣!”
“得令!”
自這一日起,星芒宮進入到了守備階段,每個姐妹皆打起十二分精神,防止魔教偷襲,哪知一連過了半個月,連半個魔教中人的影子也未見到,卻出現一宗怪事。
“什麼?巨蟹殿的一名姐妹失蹤了?”阿斯楞的柺杖敲得地磚錚錚作響,宮主賞下命令來,自己和巨蟹殿星主謝雲一同負責城內的守備,可城中的姐妹失蹤,自己居然一無所知,她緊蹙着眉頭,正望見巡邏過來的謝雲,那謝雲身長九尺,比一般人高出許多,爲戰鬥方便,着一身利落貼身黑衣,勾勒出美好的線條,她臉上亦戴着一全皁色面具,將整張俏臉遮蓋住,露出猙獰可怖的黑燦燦臉龐,從遠望去,活脫脫黑麪煞神在世。謝雲司職機密要務,因此黑衣黑袍已成了她必不可少的行頭。見謝雲過來,阿斯楞趕忙迎了上去,劈頭蓋臉將責任全推卸在謝雲身上:“謝雲,我聽說你們殿失蹤了一名姐妹,你聽說了麼?這可是最近一段時間失蹤的第三個人了。”
謝雲搖搖頭,她生性孤僻不善言語,阿斯楞說什麼她只是聽着也不反駁,阿斯楞巧舌如簧:“宮主着我監督你巡視內城,三個姐妹失蹤居然一點音信也無,這件事如果傳到宮主耳朵裡,宮主怪罪下來,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見謝雲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說話,阿斯楞只當她心中被自己說得害怕,於是繼續說道:“謝雲,你快快找出姐妹失蹤的原因,小心老身這大耳摑子......”未待阿斯楞說完,謝雲倏然間朝自己奔來,阿斯楞心中一驚,怕謝雲因爲剛纔的話而惱羞成怒動手打人,於是慌忙格擋,哪知謝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過阿斯楞身畔,向她身後的屋頂竄去。
是夜月光慘慘,照得大地白茫茫一片。《君臣對》雲:“秋月如鏡,佳人喜其玩賞,盜賊恨其光輝”,這句話用在此處再合適不過,謝雲喜月,正是這皎潔月光讓她看到藏躲在屋頂幽暗處的一抹詭異身影;賊人惡月,月光的明亮讓他暴露了自己藏匿之處。
轉眼間謝雲已來到賊人身邊。
“都跟上,都跟上,千萬不能讓刺客跑了!”阿斯楞大聲呼喊,侍女們不一會便將屋頂藏有賊人的房屋團團圍住。
“哎呀,被發現了。”賊人嘆了口氣,自陰暗處緩緩站起身,謝雲離他最近,不禁驚異於他的樣貌。
月光下,一猴臉怪人站在謝雲面前,那人身材瘦小,佝僂着背,穿着一身夜行衣,身前掛着個布口袋,裡面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滿臉長長的黑毛,一對獠牙外露着,與其說他是人,倒不如說他是個會說話的人猿怪物,在他身側正躺着一名侍女,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哎呀,你長得還挺高的。”猿怪摸着腦袋,“不太好把你抱走啊。你怎麼還戴着個面具啊?嘖嘖嘖,不過身材倒蠻好的......這星芒宮就是好,到處都是美女,便宜別人不如便宜我......”
見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謝雲二話不說,向那猿猴攻去。
“怎麼了?”聽到打鬥聲,魔仙子亦趕了過來,她一擡眼,正見二人在屋頂上激鬥,趕忙想上前相助,不了被一旁同樣因打鬥聲吸引過來的白鷺攔了下來。
“姐姐休要前去相助。”望着滿臉疑惑的魔仙子,白鷺說道,“我這謝雲姐姐生性執拗,獨來獨往慣了,最不喜別人從旁相助,咱們身邊姐妹衆多,料想賊人也拿謝雲姐姐怎麼樣不了。”
“轟!”屋頂上突然破了一個大洞,遠遠觀瞧的魔仙子不禁驚呼:“好一身蠻力!”
原來謝雲與人纏鬥之時並不用什麼兵刃,全靠徒手與人較量,剛纔那一拳正是她全力發出,若不是猿怪身手敏捷躲得快,早就被這一拳轟得七葷八素。
“我這姐姐從小便有一身怪力。”白鷺一邊觀瞧着打鬥,一邊對魔仙子說着謝雲的身世,“說來也可憐,我這姐姐從小就被別人稱爲怪物,稱爲不祥之人。”
魔仙子心中疑惑,於是繼續聽下去。
“謝雲姐姐出生之時,一家人甚是歡喜,可卻在她身後發現了兩個可疑的胎記,像是兩張小孩兒的臉。”白鷺說道,“她父母感覺這種胎記很奇怪,於是請示了當地頗有威望的巫婆,巫婆看了之後,說是姐姐母親懷胎之時本是一胎三子,姐姐怕其他的兩個姊妹出生時爭寵,於是在母親肚子裡時,將她們兩個人吃掉了,而那兩個胎記就是未生下來的那兩個小孩子的臉。巫婆說姐姐乃是大凶惡毒之人,十分不祥,養在家裡尅父母,最好的方法就是儘早溺斃。姐姐的父母聽了之後雖有不忍,可也不得不相信,於是只好將姐姐放入馬桶裡溺死。”
屋頂上謝雲漸漸佔了優勢,猿怪一開始本瞧不起謝雲一介女流之輩,可真打起來之時,卻又覺得不是謝雲的對手,又見身下人影攢動,知道謝雲已經來了幫手,更不敢戀戰,一心想要逃跑,不料謝雲着實難纏,不論猿怪怎麼逃竄,都逃不出謝雲的手掌心,正當他焦急之時,謝雲一把就將他的脖領狠狠揪住。
“正好這時尉遲宮主從姐姐門前路過,聽到巫婆的言語,趕忙進去勸止,可姐姐父母對巫婆的話深信不疑,於是宮主只好一把將姐姐奪過逃走了。”白鷺望着屋頂,見勝負差不多要分出來了,“謝雲姐姐天生神力,也許就是她們姊妹三人的力量吧......姐姐雖然不善言語,卻爲人善良,待人誠懇,將星芒宮當成了自己的家,哪像那不祥之人呢?”
謝雲手上用力,將猿怪從屋頂如炮彈一般扔了下來,猿怪絲毫沒有招架之力,倏然間身體深嵌石板,當即倒在血泊中昏死過去。
“原來是隻猴子。”衆人紛紛圍了過來。謝雲自屋頂飛了下來,將昏迷的侍女交給白鷺照料。
“快將這猿怪押下去,交給宮主審問!”阿斯楞婆婆呼喊着。
“讓我瞧瞧你這袋子裡裝的什麼。”一名侍女將猿怪身前的布口袋解下來打開,當她看到裡面的東西時,頓時嚇得癱軟在地,口袋也被她扔在地上,裡面的東西也露了出來,原來竟是一隻煮熟的人腿!
“登徒子,嗯,你父母給你取的名字倒也貼切。”猿怪五花大綁地跪倒在地,在他身前坐着的則是尉遲宇,“也難怪外面的陣法毫無知覺,誰能想一隻猢猻竟能掀起如此風浪。”
“我確也沒拿自己當人啊。”登徒子嘻笑着說道:“我父親是隻猿猴,我母親是人類,生下我嘛,也算是個小猴子吧。十歲那年,父親將母親煮來吃,嗯嗯,味道不錯。”
衆人聽得心驚,尉遲宇心中一陣噁心,她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怪異之人,她並不想聽登徒子的身世,於是接着問道:“你夜闖我星芒宮到底有何意圖?”
“深閨孤冷,我也是爲了幫助幫助你的這幫姐妹。”登徒子雖然身處逆境,卻全然不懼怕,公然調笑於尉遲宇,“我也是在做好人好事啊,這叫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你們應當謝謝我啊!”
“快說,先前失蹤的姐妹是不是也是你擄走的?她們現在在哪裡?”一旁的阿斯楞掌管刑罰,若登徒子不說實話,她有十幾種刑罰伺候。
“你們沒看見我的乾糧口袋嗎?像我這種晝伏夜出的人,免不了風餐露宿,帶個乾糧口袋很平常。”登徒子口中言之泰然,“玩膩了當然是吃了啊......美女的滋味確是極好......”
“宮主。”阿斯楞在尉遲宇耳邊小聲說着,“我們在他的布口袋裡確實找到一隻煮熟的人腿......”
“拖出去砍了......”尉遲宇不想再聽,這種人不能稱之爲人,與禽獸無異。常言說“衣冠禽獸”便是此類人了,雖衣冠楚楚,卻淨幹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你敢殺我?”登徒子提高了聲調,“你敢殺我?”
“怎麼不敢?”尉遲宇擺了擺手,“拖出去砍了!”
“我可是摩尼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