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現在的軍隊編組,已經完成了向近代化的轉型,傳統的盾兵、槍兵、弩兵、弓兵等等,基本上全都消失了,主要以配備銃刀的火器部隊,和較爲傳統的騎兵部隊兩部分組成。
沒辦法,騎兵這東西,到一戰都是有用的,在機械化步兵沒有出現以前,具備更強機動能力的騎兵,就是不可替代的角色。
不過,明軍騎兵的裝備,也有了一定的升級。
他們裝備了部分馬槍、三眼銃,以及被稱作“雷火罐”的騎兵專用手榴彈。
嗯,步兵沒有大規模列裝手榴彈,不是造不出來,而是戰術不合適,手榴彈的投擲距離畢竟有限,現在也沒有出現塹壕戰,在正面平原野戰的條件下,有大量火炮的存在,是不需要步兵投擲手榴彈來彌補火力不足的再者說,前面的步兵能往前扔,後面的怎麼辦?直接扔前面的腦袋上?要知道空心方陣的是四個面的,大多數人都用不上。
所以,乾脆步兵就沒有裝配了。
當然了,如果是遇到需要分散作戰,或者打山地戰的情況下,還是會視情況列裝的,比如鴛鴦陣,在操練的過程中,就有專門負責扔手榴彈的士兵。
至於手銃這種東西,因爲實戰的使用價值太低,射程太短,所以基本上沒怎麼裝備。
而從絕對數量上來講,人數遠少於幕府軍的明軍,騎兵反而是差距不大,甚至因爲甲冑和各種裝備更加精良、戰鬥經驗更豐富、體格更強壯、技戰術更嫺熟等因素,打出了相當亮眼的成績。
明軍的騎兵騎着健壯的戰馬,身披閃耀着寒光的鐵甲,宛如一羣來自未來的鋼鐵戰士,與那些還停留在傳統階段的幕府武士形成了鮮明對比。
“砰砰砰!”
離得老遠,明軍的騎兵,就給當面的幕府武士騎兵們來了一輪三眼銃連射,三眼銃的每一次發射,都伴隨着一團團熾烈的火焰和尖銳的破空聲,將幕府武士騎兵的隊列撕扯得支離破碎。
那些習慣了刀光劍影的武士們,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火器攻擊,顯得手足無措,不少人在第一輪齊射中便倒在了血泊之中,戰馬因驚恐而嘶鳴,戰場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
然而,幕府軍並非全無準備,他們之中也有少數精銳部隊裝備了簡易的原始火銃,試圖以火力迴應。
只不過,這種火力迴應不是他們那邊部署在兩翼的騎兵,所以既不及時,也基本無效,沒有對明軍騎兵造成什麼像樣的傷亡。
在這片硝煙瀰漫的戰場上,明軍的騎兵如同利刃般穿梭,他們手中的槍在陽光下閃爍着寒光,每一次衝鋒都伴隨着雷鳴般的馬蹄聲,將幕府軍的防線一次次撕裂。
而那些“雷火罐”,更是成爲了騎兵們的秘密武器,當騎兵們逼近敵陣時,他們會猛然擲出這些裝滿火藥的小罐,伴隨着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幕府軍的陣列中便會綻放出一朵朵死亡之花。
儘管人數上處於劣勢,但明軍憑藉裝備的優勢和卓越的戰術素養,硬生生地在戰場上撕開了一道口子。
而幕府軍的騎兵雖然人數不少,但是缺乏耐性和戰鬥技巧,遇到明軍騎兵之後,完全陷入了被動捱揍的境地。
這時,明軍再次發動大規模的攻勢。
“轟隆隆”
炮兵再次開火,巨大的爆炸聲,伴隨着一連串血肉飛舞的景象,幕府軍的左側陣線頓時出現大量的殘肢斷臂,雙方的交戰越演越烈。
幕府軍的左右均遭到明軍騎兵的截殺,幾乎沒有多少人可以撤出戰場,而且他們的傷亡數字還在不停地增長中。
沒有具體任務,只有從右翼突破的模糊職責的平安手持長槍,一馬當先,衝入了敵陣。
曾經被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暴戾,在此刻被完全釋放出來,鮮血和屍骨,讓他更加的兇狠,在戰馬的衝刺下,平安猶如死神,每次舉起槍,總會有一條生命消逝在馬下。
哀嚎聲在戰場上不斷的響起,但是這裡是戰爭,死亡和受傷就是常態。
“噗嗤~噗嗤~~”
明軍騎兵衝入人羣,鮮血噴濺,一顆顆頭顱滾落在地。
一枚長槍從斜刺裡刺了過來。
“叮~”
平安反應奇快,一槍格擋,隨後,順勢一挑,那柄長槍就被平安奪了過來,他抓着長槍向前掃去,將迎面而來的幕府軍士卒掃翻,接着,他再次策馬衝鋒,長槍橫掃,將前方的士卒攔腰斬斷,鮮血四濺。
這時,一名幕府軍士兵挺起刀向平安撲來。
“哼!”平安冷哼一聲,長槍順勢往回一拉,然後再次刺出。
“噗嗤”一聲,幕府軍士兵的腹部出現一個碗口大的窟窿,接着,平安一個漂亮的甩槍動作,長槍把幕府軍士兵釘在了地上,一槍斃命。
平安這時再次策馬衝鋒,他的目標很明確,直奔幕府軍的帥旗。
雖然離得很遠,幾乎沒有可能硬衝到那裡,但平安還是這麼做了,目的就是爲了擾亂幕府軍的陣型,迫使對方產生“回捲”的動作,只要陣型繼續亂下去,幕府軍的慘敗就是必然的事情。
這時,其他明軍將士見平安如此勇猛,頓時跟在他的身後向幕府軍的帥旗殺去。
平安一路橫衝直撞,凡是擋路的幕府軍士兵皆被他斬殺殆盡。
這時,平安聽到側方傳來一陣喊殺聲。
平安勒轉馬頭看向那邊,發現一支幕府武士騎兵居然調轉方向往自己這邊殺來,顯然是要攔擊自己。
“哼!既然你們找死,那我就滿足你們!”
說着,平安一夾馬肚,胯下戰馬便向敵陣殺去。
幕府軍這時已經衝到了平安面前,平安揮舞着手中的長槍,不停地戳刺,每次出槍必有一個幕府軍士被洞穿。
“嘭!”
一個黑影從平安背後偷襲,平安急忙回頭,只見對方揮起武器劈砍向平安的肩膀。
“鏗~”
平安用手中的長槍硬抗了這一擊,只是手臂被震得發麻,長槍險些拿捏不穩。
“嗖~嗖~嗖~~”
就在這時,幾根羽箭射向平安。
平安急忙低頭躲避,但羽箭的速度太快了,平安的左臂上被一隻羽箭擦破了皮。
顯然,平安過於勇猛了,以至於他和麾下的騎兵,此時陷入了重重圍困之中。
而就在平安陷入重圍之際。
“殺呀!!”
就在此時,漢語的喊殺聲響起,平安扭頭看去,發現是一羣扎甲騎士,他們手執各式武器,正在奮勇衝敵,當先的扎甲騎士身形魁梧,面容剛毅,一臉的肅殺之氣。
“是鄭國公!”
平安認出了率領這批扎甲騎士的將軍,正是鄭國公常茂。
而按理說,常茂應該出現在左翼。
但來不及細想了,既然改變了預定的計劃,那就說明一定是有其他的任務安排。
而常茂也是如平安一般一馬當先,率先衝進了幕府軍騎兵包圍平安的陣型,常茂身爲常遇春之子,武藝超絕,一杆大槍使得虎虎生威,他的身旁聚集了衆多猛士,他們雖然不是具裝甲騎,但戰馬也掛了部分關鍵要害的輕甲,這時候卻是比普通騎兵殺傷力更大,特別是在混亂的局面中,簡直如狼似虎般,殺的幕府軍哭爹喊娘。
平安一邊衝殺,一邊觀察四周的環境,此時的戰局已經非常膠着,兩軍互相糾纏在一起,廝殺慘叫聲響成一片,濃郁的血腥味瀰漫四方。
而緊跟着,常茂帶領的鐵冊軍身後發出了巨響。
“轟隆隆~轟隆隆~”
突然,一陣劇烈的馬蹄聲響起。
近千具裝甲騎突然從後方衝入戰圈,然後一路衝殺,他們手中的長杆兵器或者直接砍向幕府軍的頭顱,或者直接刺進幕府軍士兵的身體,將他們刺死。
隨後,那支常茂騎兵突然分散開來,然後分別向兩側殺去。
平安一愣,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不是救自己的嗎?不是的話這是去做什麼?平安想不通,索性不去想它,然後繼續指揮麾下士兵向幕府軍衝去。
而他沒有上帝視角,站在高臺上指揮的足利義滿,卻有着更大的視角,足利義滿第一時間就明白了明軍騎兵的用意!目的不是爲了衝自己的帥旗,那不可能,因爲足利義滿的身邊,有着無數士兵的重重保護,他們的目的是斬開中軍那些推着輪車的軍陣!
在戰場上想要實現這種進攻意圖,除了將領的指揮外,還需要部下的配合,而且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人失誤了,輕則喪命,重則丟掉性命。
因爲敵方只要一動,對方的主帥都會在第一時刻判斷出誰纔是敵軍真正的核心,在將領的眼裡,敵人的進攻點就是自己防守的目標。
所以,這時候常茂等人的精神都是高度緊張的,稍微鬆懈一點點,可能整個軍隊都會被毀滅。
常茂帶領的鐵冊軍還好,機動能力還算強,還能衝出去,但是後面那些鐵罐頭,可就全靠他們的引導了,只有給他們開出一條路來,並且指明方向,那些帶着面甲,只靠兩條縫來看路的具裝甲騎,才能明確他們真正要衝擊的目標,並且發起衝擊。
“殺!”
常茂在戰場上縱橫馳騁,一槍掃翻一片幕府軍,一劍刺穿一人胸膛。
而隨後常茂又反手拔出備用的短槍,接着用力向前投擲過去,將前面的幕府軍士兵擲倒在地。
常茂持長槍,招式刁鑽狠辣,每一次長槍刺出,總能帶走一條鮮活的性命,一個人短時間內連殺了二十多名幕府軍士兵,令人驚懼不已。
“這是天神降臨嗎?”
有些僥倖逃脫的幕府士兵心中驚駭萬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今天遇到了一位如此厲害的對手。
很快,在常茂親自帶隊開路的情況下,後面完成加速的近千明軍具裝甲騎,開始從縱向,嘗試把整個幕府軍的中軍一刀兩斷!
從天空中俯瞰的話,就好像是有一條極細的線,開始逐漸延長擴大
很快,鐵罐頭們就“砸”進了推着足利義滿那秘密武器,呃,也即是手推大輪車的陣型裡。
推着正面裝備了極厚的鐵板的大輪車正在艱難前進的幕府足輕們,全身力氣都用在推車上,根本就沒有攜帶多少自衛的武器,甲冑更是因爲礙事半點都沒給配備。
至於旁邊保護他們的部隊,在明軍的鐵騎洪流面前根本就沒擋住。
這些足輕們,面對如潮水般涌來的明軍具裝甲騎,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他們手中的推車本是幕府軍的希望,此刻卻成了他們逃生的累贅。
因爲這些推車,嚴重阻礙了他們有可能的逃生方向。
“轟隆隆~”
伴隨着震耳欲聾的金屬碰撞聲,明軍的具裝甲騎如同鋒利的刀刃,狠狠地插入了幕府軍的中軍。
那些看似堅不可摧的大輪車,失去了大量人手去推,根本就毫無作用。
當然,明軍選擇這個地方去切入,並不僅僅是因爲這能阻擋明軍的火銃齊射,更重要的是,這裡是整個幕府軍最脆弱的位置——需要大量的人手去推,就意味着這裡沒有任何能夠反抗的能力。
在明軍騎兵的猛烈衝擊下,他們如同紙糊的一般,被輕易地撞翻、碾碎。
“呃啊!”
幕府軍的足輕們發出陣陣慘叫,他們或被明軍的戰馬撞飛,或被騎兵的長槍刺穿,鮮血與肢體四處飛濺,戰場瞬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而那些明軍的具裝甲騎,卻如同勾魂使者一般,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他們手中的長杆兵器如同勾魂索,一次次地收割着幕府軍的生命。
“衝啊!”
“明軍萬勝!”
明軍的騎兵們發出震天的吶喊聲,他們手中的兵器揮舞得更加猛烈,他們如同利刃般穿梭,他們每一次衝鋒都帶走無數幕府軍的生命,而那些幕府軍的足輕們,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早已失去了抵抗的勇氣,他們四散奔逃,試圖逃離這恐怖的戰場。
很顯然,明軍的騎兵憑藉着裝備的優勢和卓越的戰術素養,硬生生地在戰場上撕開了一道口子,他們將幕府軍的中軍徹底撕裂,使得整個幕府軍的陣型陷入了混亂之中。
足利義滿站在高臺上,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中軍被明軍騎兵撕裂,心中充滿了絕望,如果說一開始前軍的徹底失敗,還有那麼一點挽回餘地,可現在他明白,這場戰鬥已經無法挽回了,幕府軍的慘敗已經成爲了必然的事情。
與此同時,明軍這邊。
眼見常茂和平安率領的騎兵部隊已經取得了預期的戰果,朱雄英也不再猶豫,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計劃,一條一條地部署下去了接下來的作戰方案。
“命令盛庸的炮兵停止跨射,開始準備前移。”
因爲陣線在往前移動,所以炮兵的射程,已經快要達到了極限,而接下來如果需要繼續追擊,那麼炮羣必須要提前開始移動到更靠前的炮位,因爲戰馬拖曳帶着輪子的大炮需要時間,架設大炮需要時間,構築陣地也需要時間,再加上計算射擊諸元等等,這些都不是說一個命令下達就能夠完成的,必須要把提前量給打好。
“傳令給梅將軍,前方障礙已經基本清除,各衛的空心方陣準備變陣,向兩翼延伸。”
梅殷是負責指揮前方部隊的,相當於前線的步兵指揮官,而這時候最要緊的,就是騎兵、步兵、炮兵,在追擊過程中能夠協同一致。
不然的話,就像是人的腰、腿、腳各走各的一樣,或許也能往前移動,但是肯定非常難看,非常不協調就是了。
隨後,朱雄英在緊張狀態下思考了一下,忽然問身旁負責參謀的李景隆:“你說足利義滿還有後手嗎?”
李景隆怔了怔,認真看了下前方的戰局。
現在明軍人數雖少,但是靠着一個個的空心方陣的強大火力,正在不斷在正面陣線上取得推進,而幕府軍就像是被人擊中了肚皮一樣,對方的拳頭陷在肚皮裡,兩側的肉盪漾了出來,幕府軍的兩翼,此時是有些半包圍明軍的正面的。
故此,朱雄英才有這麼一問。
因爲朱雄英作爲此時負責指揮的主帥,必須要爲這四萬明軍負責任,決不能犯輕敵冒進的錯誤。
當然了,這只是朱雄英的謹慎。
實際上不是如此。
幕府軍的陣型已經亂了,前軍士氣崩潰,中軍被連帶着倒捲了陣型,而且中軍的右側,還被明軍的重騎給鑿穿了,哪怕只是很短暫的被鑿穿,還是給幕府軍的整個陣型帶來了不可彌補的創傷幕府軍的普通士兵,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只知道,身後有大量的明軍騎兵,他們陷入了前後夾擊的狀態,而在這種狀態下,士氣是必定會大跌的。
因爲在普通士兵的視角下,他們只能看到前方的敵人正在屠戮自己的友軍,而後面又傳來了敵人的馬蹄聲,以及後方友軍被屠戮的哀嚎聲。
這種狀態,換誰來誰都心慌,大家都心慌,這仗基本上就沒法打了。
當然,朱雄英的謹慎也是有理由的,因爲他們決戰地形,是奈良盆地的南端,若是足利義滿真的有什麼伏兵埋伏在了側翼,明軍的斥候又沒搜索到,那就遭了。
不過,這種可能非常非常低,接近於無.伏兵這東西,人少了沒用,人多了藏不住。
幾千人,怎麼藏山裡不被明軍遠遠撒出去的斥候發現?
“如果不放心的話,張玉帶的中衛和右衛可以先不動。”李景隆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原來的吳王三護衛,是朱雄英的直屬力量,這一萬五千人作爲中軍,是預備隊。
此時只有左衛頂了上去,朱雄英手裡還有一萬人。
就在朱雄英決策之際,戰場情況發生了不利於幕府軍的變化,明軍的具裝甲騎給他們攔腰一擊,造成的連鎖反應開始顯現了。
幕府軍的陣線,宛如被巨浪拍打的沙堡,開始出現了不可遏制的崩潰跡象,那些原本還算整齊的隊列,此刻變得混亂不堪,士兵們或逃或降。
而明軍的具裝甲騎,如同鋒利的刀刃,直接橫切了出去,雖然也因爲各種原因,比如墮馬,或者撞到了大車上,是有所損失的,但總體戰術意圖,卻基本完美地執行了。
得益於平安和常茂在前面的英勇開路,幕府軍的騎兵,對於他們並沒有起到應有的阻攔作用。
足利義滿的目光在戰場上搜尋,試圖找到一支可能改變戰局的軍隊,但放眼望去,除了混亂和崩潰,他什麼也看不到。
與此同時,明軍的炮兵也開始移動,他們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計劃,將大炮前移,準備對幕府軍進行更猛烈的打擊,而步兵也開始變陣,向兩翼延伸,準備對幕府軍進行反包圍。
明軍的空心方陣,雖然平常的時候是一個正方型的,但到了需要鋪開戰線的時候,完全可以變成長方形,通過減少縱深的方式,拉開火力覆蓋的範圍。
朱雄英站在指揮台的位置上,看着戰場上的變化,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他看向身旁的李景隆笑道:“看來我們的謹慎是多餘的,幕府軍已經沒有任何後手了。”
李景隆也笑了,這一仗他們的決策是沒問題的,基本上所有有可能出現的情況,都做了預案,而裝備了大量新式火器的明軍也很爭氣,把這些年訓練的東西也都在戰場上打了出來.這對於朱雄英,對於李景隆,對於所有研究和制定新式戰術的人來講,都是一次考試。
軍隊是這個世界上最嚴謹的組織,令行禁止,一切都精密的像是完美的機器一樣,或許有些冗餘設計,但決不允許不能運行,或者拖拖拉拉的運行,因爲這會直接導致失敗。
而武器裝備,是軍隊裡最重要的事物之一。
一把腰刀的刀鞘用料、一張弓的弓弦長度.任何微不足道的小事情,都會影響軍隊的整體戰鬥力,更何況是裝備從頭到尾的大換樣呢?
這些年爲了組建純火器部隊,該怎麼訓練,該怎麼編組,該怎麼配合列隊,該怎麼開火.他們付出了太多太多,而這次就是他們面臨的第一次大考。
萬幸的是,他們交出了近乎滿分的答卷。
在沒有明軍主力支援的情況下,他們以四萬人的部隊,擊潰了當面十餘萬人的幕府主力軍。
這足以證明純火器部隊的編組,就是未來戰爭的發展方向。
或者說,未來,已經來臨了。
李景隆重重點頭道:“是!幕府軍已經崩潰了,他們的士氣已經徹底瓦解,這場戰鬥,我們勝了!”
隨着明軍的追擊,幕府軍的敗局已經註定。
那些曾經耀武揚威的武士們,此刻如同喪家之犬,四處逃竄,而明軍的士兵們則如同勝利的獵手緊追不捨。
“將軍,快撤吧!”斯波義將這時候苦苦勸道。
而足利義滿看着崩潰的戰線,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曾經打遍日本無敵手的自信,如今已被殘酷的現實擊得粉碎.這場戰役的失敗,不僅僅是一場軍事上的大敗,更是對整個幕府政權的毀滅性打擊,或許,這將是他一生中最爲痛苦的時刻。
“撤……撤吧……”足利義滿的聲音微弱而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他艱難地做出了這個決定,卻也知道,這一撤,便是再沒有希望了。
若是大明仁慈,亦或是爲了制衡南朝,或許還能繼續南北朝分治,當然,剩下的北朝有沒有他的位置,是一件很存疑的事情。
總之,足利義滿的命運,到決戰失敗的這一刻起,已經跟他自己沒關係了,嗯,他自己或許能決定剖腹還是服毒這些具體的死法。
其他將領們聞言,心中雖有不甘,卻也明白眼前已無別的選擇。
忠心耿耿的將軍們迅速組織起殘餘的兵力,試圖在明軍的追擊下爲大軍爭取一線生機。
然而,面對如潮水般洶涌而來的明軍,這一切努力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明軍的騎兵如同狂風中的利刃,不斷切割着幕府軍的防線,而那些裝備了新式火器的步兵,更是以雷霆萬鈞之勢,將一顆顆致命的子彈傾瀉向敵人,幕府軍的士兵們在恐慌中奔逃。
而在前軍因爲命大才活下來的伊東忠義這時候沒死在明軍的手裡,反而因爲腳踝扭傷無法全力奔逃,死在了友軍的踐踏下,全身骨骼碎裂,家傳的武士刀也不知道丟到了哪裡。
伊東忠義的死亡,成爲了這場戰役中一個不起眼的註腳,對於這些日本人來說,個人的命運顯得如此渺小,無論是被人看不起的炮灰足輕還是所謂“高貴”的武士,都被歷史的洪流無情地捲走。
在這片血與火交織的戰場上,明軍的勝利如同初升的太陽,光芒萬丈,不可阻擋。朱雄英站在高處,望着這片被自己軍隊徹底掌控的戰場,心中涌動着前所未有的豪情壯志。他知道,這一戰,不僅是對幕府軍的一次重創,更是對新式戰術、新式裝備的一次完美驗證。
“傳令下去,全軍追擊,但要保持陣型,不可貪功冒進。”朱雄英很冷靜,他們不需要也不可能全殲對方,十幾萬人漫山遍野的跑,殺不完的。
這仗打完,大勢就定了。
隨着命令的下達,明軍開始了有條不紊的追擊。
炮兵的炮火前移的過程中,不斷對幕府軍落在後面的殘餘部隊進行轟擊,每一聲炮響,都伴隨着幕府軍士兵的哀嚎和倒下。
而步兵和騎兵則協同作戰,像一張巨大的網,將幕府軍的殘兵敗將一一捕獲。
足利義滿在撤退的過程中,目睹了自己軍隊的慘敗,心中的痛苦和絕望無以言表。
然而,在明軍的追擊下,足利義滿和他的殘餘部隊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的力量,他們如同喪家之犬,被明軍一路驅趕,直至逃離了奈良盆地的南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