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鬼哭狼嚎傳遍了整個院子,顏遙嫌棄的往後推了推,看着那小廝閉着眼睛瘋魔似的揮動着兩條瘦弱的胳膊,不準讓人靠近他。
“你睜開你的眼睛看看,大白天的哪裡有鬼!”顏遙忍住要翻白眼的衝動,降低了點聲調,厲聲喝道。
那小廝被這一喝,果然停了下來,一臉呆怔的盯着顏瑤看了一會兒。隨後反應卻更加劇烈,直接往後倒退了好幾步,手直直指着顏瑤的臉,臉上的肉都嚇得顫抖起來。
“你你你——”魔頭,還沒說出口,可能是突然意識到了顏遙的身份,小廝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用力搖頭。
然後又慌慌張張地,撲通往地上一跪,那響聲清脆悅耳,連顏遙聽着都忍不住替他疼。“奴才該死,不知是言大人,不慎冒犯,給言大人賠罪!”
顏遙看他險些要哭的樣子,着實有些不忍心再問下去,乾脆揮了揮手將他打發走了。得到放行的指令,那小廝像是撿到錢一樣開心的眉毛都快飛起來了,連忙道謝然後飛奔着離開了。
留下顏遙在原地,摸不着頭腦,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想着難道閉關一次出來,它的障眼法弄錯了?現在的臉看起來比較有殺氣嗎?
然而顏遙很快就發現,並不是這樣的。不只是那個小廝,王府裡所有看見她的人,都像是看到鬼一樣,但又知道她,對她畢恭畢敬,顏遙意識到……這些人都在怕她。
那顏遙就不明白了,自己之前一直都在屋子裡閉關,也沒有出來過,爲什麼大家會突然就怕她那?
顏遙決定還是先找到珍珠問一問好了,整個王府唯一能相信的也只有珍珠了。可是顏遙放出意識找了半天,整個王府有幾個機關都被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就是沒看到珍珠的身影。
“慢着!”顏瑤心裡有些着急,乾脆就站在花園的亭子裡,看見一個過路的婢女,將她叫了過來問道。“翠竹軒的珍珠呢?”
那婢女十分懼怕顏遙,但還是強扯出笑容,回答道,“回稟大人,您有所不知,珍珠早在半個月前搜查的時候,因妨礙公事被御林軍抓進天牢了。”
“抓進天牢?!那小王爺和王爺呢!爲何也沒看見?”顏遙聽到珍珠被抓的消息,整個人都汗毛豎起,手指不由得收緊了些,抓的那個婢女手臂直疼的抽牙,“大人您輕點兒,疼……疼……”
顏遙趕緊鬆開了手,“噢抱歉,你繼續說。”
婢女沒料到顏遙還會道歉,倒是愣了一下,心裡腹誹道,這個魔頭也不像傳聞中那樣可惡嘛,竟然也會和她們這些下人道歉。
“就在半個月前,御林軍統領又來王府了,這次還帶來了皇上御賜的手諭,說王府裡面窩藏魔族要求搜查。
當時府裡出了郡主殿下沒有其他人了,而當時您又在閉關,王爺走前下過死令,絕對不能打擾到你閉關修煉。沒有辦法,珍珠姑娘就偷偷命人逃出府去,爲了拖延時間她以一人之軀擋在了整個御林軍面前。”
說到這裡的時候那個婢女的眼眶已經紅了,顏遙握緊的拳頭微微發抖,光是想想也能才道,那個傻丫頭當時有多堅強。
“然後呢?”顏遙問道。
“然後那御林軍統領趙康說道,珍珠姑娘違抗聖旨乃是死罪,現今已經壓入天牢等待秋後問斬!而王府自然也是搜了。”說到這裡,婢女看了顏瑤一眼,眼神中有着懼怕,“搜到了什麼?!”顏遙的心也被揪起來了,連忙問道。
“他們在王爺的房間裡搜到了魔族的東西,沒多久王爺和小王爺就回來了,也不知爲何……有人眼尖看到了王爺的手掌心有一個魔焰的標誌。於是……王爺被當做魔族帶走了。”婢女說完,又問顏遙,“大人還有其他事嗎?”
顏瑤看了她一眼,問道,“所以你們真的認爲王爺是魔族?以爲上次那個趙康說的屁話都是真的?”顏遙第一次說這麼粗俗的話,但一點也不會讓覺得粗鄙,反而有種別樣的氣概。
那婢女搖了搖頭,有種魔力促使着她相信顏遙所說的話,而且她在心裡也已經默默認定了顏遙如此氣質出衆,出塵的人物,怎麼可能會是魔族呢?
顏遙也不管她在想什麼只寫讓她退下了,如今這個王府只剩下一個假郡主,顏遙忽然想到了那時魔君和父親的交易,魔焰的標誌便是在那個時候留下的。
雖說父親並沒有要叛變的意思,可不管如何,罪證已經留下,有把柄在人手上縱然在有千種理由也只能說百口莫辯了。
更遑論,以魔君當時和父親的交易內容,又豈是能見光了,自然父親無話可說便這麼被帶走了。顏遙心中猜測,這肯定都是魔君的陰謀,他早就不下了後面的局面,就等着父親上鉤。
唯獨有一件事不能解釋,魔君又是如何把這個消息傳遞給燕國的皇帝呢?難道說……皇宮裡也有魔族?又意或是……王府裡有奸細?
顏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遲遲未露面的假郡主,自從那日之後,就一直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顏遙神識一動,直接放到假郡主的院落內,仔細一探,讓她訝異的是,沒想到假郡主竟然安然的在裡面。
只是讓人生氣的是,假郡主的臉上沒有一絲父親被抓走的慌亂,反而平靜得很,該做什麼做什麼。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
這讓顏遙越發肯定,假郡主一定就是魔君藏在王府的奸細起來。顏遙現在恨不得立刻衝到院落,將她擒住然後去威脅魔君,可是她明白沒用的,魔君這個人一向狂傲自大目中無人只看得到自己,哪裡會管部下的死活。
所以這條路顏遙放棄了,乾脆現將她放在一邊,等將父親救出來在表明身份再決定如何處置。接下來,顏遙打算先去找顏瑛,商量如何把父親救出來。
說着便這麼做了,顏遙以前去過凌王的軍營,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的方向,只要直接用瞬移過去就好了。如今升階了,顏遙根本不需要再依靠符咒了,直接一個心念見,人便離開了王府。
燕國郊外試煉場,試煉場上排兵佈陣,聲勢浩大,塵土飛揚。在試練場的正中央搭建了一個三米多高的臺子,專門供大家上去切磋比試。
顏瑛挺拔的身姿在人羣中一眼就能看見,他站在比武臺的左側,指揮着大家訓練。烈日在頭頂着燒着大地,但大家好像都不知辛勞一樣,面不改色地在暴曬下訓練着。
顏遙早先就聽說過,燕國的越凌軍雖然只有三萬人,卻足以抵得上三十萬大軍,每一個都是在一次次生死浴血中生存下來的精英中的精英,個個身手了得拿出去都可以做一方將領,可以說是以一敵萬。
顏瑛忽然縱身一躍,跳上高臺,長臂一揮高聲喝到,“我被戰士,何懼艱辛,站不戰!”身後仿若千軍萬馬,也抵不上那一聲力拔山河的氣勢。
衆軍將領熱血沸騰,氣氛彷彿在這一刻被燃燒起來,一聲聲氣壯山河力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