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雲波詭譎,驚天秘密
方諸山來使的身份曝光,驛館無疑成爲最受歡迎的地方,不僅因爲那裡住着一位神秘來客,更重要的是那人是實實在在的仙女。爲何?有消息說,皇宮御宴上風族公主水如雲一舞,賓客們酒盞裡的美酒全都變成水滴隨之舞動。原先大臣們是懷疑風族公主有什麼神秘功夫,卻不知是誰傳出消息,那些都是仙女使的仙法。
更甚者,那日水如雲一舞到底是何場景,仙女怎麼施法,完完全全的都說得清清楚楚。
炎京沸騰,三國都震動了,這世上真的有仙女!
當這些消息傳入魚璇璣耳朵裡,已經是第二日早飯後。赫連燼早就在天亮前離開了,而水如雲則是帶着圖朵風風火火地朝她那裡跑,把街上的消息都給她說了一遍。魚璇璣不動聲色地聽着,好似方外之人對紅塵中的事情完全不感興趣。
水如雲對她的表情很是失望,再怎麼說她都該有些表現纔是。見她不爲所動,自己也覺得無趣呆了會兒就走了。
盛名在外,魚璇璣卻只是安靜地呆在驛館的小院子裡,白日裡就在涼亭內煮茶,看花園裡萬千粉黛,無數人明着還是暗着來的,走來又來,往往復復一直到夜幕降臨,“熱鬧”了一天的院子纔有安靜起來。而明天,就是那對雙胞胎皇子公主的滿月宴了。
“姑娘,今天晚上要玉落守夜嗎?”魚璇璣坐在梳妝檯前對鏡沉思,玉落輕輕爲她取下頭上的髮簪,眼裡含着濃重的懷疑,不禁地想起早上進來時發現了滿牀的碎布和牀單上可疑的不明痕跡。那場景像是天人大戰過後,而她發現那些黑色的碎布裡還有男人衣料。明顯是有人潛入了姑娘的房間,雙方打鬥弄成的。
姑娘可是赫連大哥的人,因爲周邊都被監視住了,赫連大哥不能與姑娘朝夕相對,便又賊人趁機而入。這樣的事絕對不能發生,不然赫連大哥知道了該傷心難過了。玉落默默地想着,尤其是想到他曾爲魚璇璣所做的一切切事情,這個決定便又堅定了好幾分。
魚璇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注意到玉落的異樣,淡淡道:“今夜的探子依舊不少,本座既然是他們口中的仙女,自然是該做些仙女才能做出的事情來。”
“姑娘,千萬不要妄動靈力!”玉落自然也是聽到了傳言,知道被人傳的神乎其技的仙術就是魚璇璣施展他們天族靈力使然,那些是小把戲她也會。可魚璇璣不同,她的身體需要用靈力來剋制隨時都會傾軋過來的邪力,哪能隨意地動用靈力。
“本座自有分寸。”她揚手揮退了玉落,起身轉眸看向銅鏡中披散着長髮的絕色少女,嘴角上翹,冷魅而無情。
夜黑天高,一路孤月垂掛在遙遠的夜空之中。
“這可是側妃娘娘要的荷花酥和甘霖,你們都快些。”一個大丫鬟領着兩小侍女穿梭在森嚴的守衛的四皇子府內,她們腳步匆匆時不時地還能聽到大丫鬟呵斥人的聲音。若有人識得她,定不會忘記那人就是曾經服侍過前任丞相嫡女安悅的丫鬟雲竹。
安悅進了皇子府成爲側妃,四皇子尚未立正妃,整座府里美姬無數,卻只有玲瓏閣的安悅最爲得寵。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雖爲丫鬟卻比四皇子的某些妾都過得好。
在雲竹不時的斥責聲中,三人終於到了玲瓏閣,守在門邊的丫鬟將門推開,雲竹將手一揮帶着她們走進來,將托盤上的糕點和甘霖都擺在鋪着上好綢緞繡着富貴花開桌布的紅木八仙桌上。那邊,安悅剛沐浴完,披着還滴水的溼發在四個丫鬟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娘娘,您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雲竹臉上帶笑,伸手指了指桌上。
雪白褻衣褲在身,玉體凹凸有致,隔着單薄的衣物也不失美感。安悅幾步走來坐在桌旁,便有丫鬟拿了乾的布帕爲她擦拭着溼發,露出那張端麗雍容的美麗容顏來。水眸掃過桌面上精緻的糕點,揚脣輕笑,催促着擦頭髮的丫鬟道:“動作快些,四殿下差不多快來了。”
“娘娘今夜用了留香露,遠遠的奴婢就聞到幽香了。”雲竹站在旁邊打趣兒着,殷勤地爲她倒上一杯熱茶,同時斜睨過那擦頭髮的丫鬟,那丫鬟接到她警告的目光,下意識地渾身顫抖了幾下,把頭低着根本不敢去看雲竹。
安悅擡手喝茶,冷眼看過這些下人們的勾心鬥角,道:“你們都下去吧,雲竹留下給本妃擦頭髮。”
“奴婢告退。”得到她的允許,丫鬟們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紛紛離開華麗的大屋,雲竹當然欣喜地上來接手爲她擦乾秀髮的重任。主僕倆說上幾句話,等着司空久大駕光臨玲瓏閣。然而,都快等到子時了,司空久那邊還是沒人來。雲竹瞧她眉眼間都是疲憊的神色,便寬慰道:“娘娘,殿下可能在忙其他的,您累了就先休息吧,奴婢就在外面守着。”
“你,有心了。”安悅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經乾透的烏髮,神色冷淡地望着空蕩的門口,看不出表情喜怒。
雲竹聽得心裡咯噔直響,後背也沁出冷汗,忙地跪在地上膽戰心驚地道:“娘娘,奴婢——”
“既然你想下去守着,那邊去吧。”安悅忽而發笑,那笑容明豔裡卻帶着極深的陰沉,起身揮手,自己走到了牀榻前掀開被子直接睡覺去了。跪在地上的雲竹七上八下的心顫抖不已,等了會兒見牀幔已經放下,才小心地站起來吹滅了燈火輕手輕腳地退下守在外間。
聽到動靜,原本都閉上眼睛的安悅忽然睜眼了,側頭透過牀幔往外看着,眼底盡是無盡的怨毒和冷意。
安家敗落,就她高傲的性子怎麼可能去做個普通的閨秀?所以,她看上了司空久這個男人,想方設法成爲了他的側妃,無論後院有多少男人她始終是最得寵愛的那一位。她不怕敵人,卻最是無法容忍身邊人背叛自己。雲竹從小與她一起長大,在安家一直都是她的心腹,可到了這四皇子府,榮華富貴耀花了她的眼,竟偷偷地爬上了司空久的牀!
她以爲身爲主子的自己會不知道麼?呵呵,要是這樣,她還真是不瞭解這位跟了快二十年的小姐是什麼樣的人了!她安悅的東西,哪怕是殘次品,是個沒用的東西,沒有她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染指。否則,死就是那唯一的下場!
屋外漸漸地寂靜,閉着眼躺了半天還是無法入睡,安悅便隨意披了件外衣,從側門走出去。月色尚好,就是煩心的事情太多,她走着走着到了府裡的池塘竹林邊,點亮着光火的亭屋附近忽然地閃出兩道黑影來。安悅受驚慌忙地閃躲在一旁,那兩黑影盡數躲進了隔壁的假山從中。
心驚不已的安悅猶豫着是否要馬上離開,卻聽裡面有女人壓低聲音喝道:“你瘋了,怎麼這個時候跑去刺殺狗皇帝?”
擡起的腳步僵在半空,安悅驚慌地將自己藏在不容易被發現的暗處,假山裡又傳來女人的聲音:“現在的炎京早就不安靜了,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帝月星池都想把天訣攪成一鍋粥,他是將來最可能成爲皇帝的人,難道你要破壞他即將到手的江山?”聲音雖然很低,卻無法掩飾那裡面強烈的斥責意味。
“他不是郡王的根!”男人低聲嘶吼着,語氣裡夾着濃烈的怒氣,像是對什麼事情充滿了極度的不甘。
“哼,你們這些臭男人真是該死!”女人怒火交加的聲音滿是鄙夷,恨聲道:“對,他不是郡王的種,可郡王妃是被襄惠帝那個狗賊給糟蹋了的,郡王因此而死,襄惠帝死不足惜。可郡王妃何其無辜,她只是個弱女子。他那般驚才絕豔,雖然是襄惠帝的兒子,可也流着郡王妃的血!”
“他們母子是可憐人難道就不管郡王的仇了?”男人冷笑,滿口陰鷙語氣。
女人冷嗤,道:“啓明,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這件事最好是讓他來做決定。郡王妃和郡王是真心相愛的,要不是爲了給老郡王奔喪,這對神仙眷侶指不定有着怎麼的逍遙日子。可悲劇已經發生,郡王曾說郡王妃也是我們的主子,那他就是小主子。襄惠帝做出那樣禽獸不如的事情,小主子有權利知道,我相信他會給郡王夫婦一個合理的交代!”
“你亂闖皇宮,還驚動了宮裡的守衛,這幾日在這裡暫避。襄惠帝怎麼也想不到,想要他死的人,就藏在他親生兒子的府邸!”
“你確定他還能做出正確的抉擇?”對於女人的話,男人表示深有懷疑,更多的是不屑。
“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偷偷接觸過,該明白的。能跟赫連燼齊名,他比襄惠帝其他兒子好多了去。”女人同樣滿口嘲諷,“別總是拿郡王妃失貞之事來判定她的兒子,當年的郡王妃是怎樣的人,你我都清清楚楚……”
假山裡,男人和女人的爭論還在持續,可躲在暗處的安悅卻是已經大腦空白,嚇得臉色無比蒼白。她好像是聽到了一個皇家秘密,而故事中那至關重要的男人竟是她心裡一直喜歡的人——桐封王!
與赫連燼齊名,除了他還有誰?難怪襄惠帝對自己衆多兒子都漠不關心,卻寵愛着一個宗室子弟,原來如此!那個男人,纔是未來的真龍天子!天地好似突然旋轉着,讓她分不清東西南北。安悅意識不清地站起來,緊張地想要趕快逃離這個地方。沒注意之下,腳上竟然踩到了一截竹竿。
呼啦,竹竿摩擦地面發生清晰的聲音,她完全沒有了思考,拔腿就朝着有光亮的地方逃去。與此同時,假山裡的男女同時閃了出來,一道銀光射過,鋒利的匕首準確無誤地扎入安悅的後背。
全身劇痛,啪地下整個人都栽倒在地上,後背流出咕咕的熱血,腦子裡更是眩暈的厲害。
隱約中,她好像聽到了這麼句話:“這個人,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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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着找工作的女銀傷不起,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