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簫璃還滿心的不情願,生怕她們又像方纔一樣,會受到大家的取笑。可是行了一會兒之後,她才發現,原來此時,大家只顧着行酒取樂,再加上現在畢竟是晚上,就算是有火光,可是畢竟人影幢幢,所以大家似乎根本就注意不到他們。
想來也是,軍旅生涯,本就清苦無比。再加上他們這一行,本就是爲了打仗拼命來的。是以這一衆人馬,又有哪一個不是壓抑了許久的?
歷經生死之後,在他們之間,又有多少人都倒了下去?曾經,在他們的心裡,又有多少的憤恨和恐慌?然而今日,當這最後的勝利終於到來之際,這些人的心裡,又是多麼的暢快無比啊!
莫說是此時有酒又有肉,既便是此時,他們連一丁點兒的葷腥都看不到,只要大家能夠有上幾碗火辣辣的燒刀子酒,恐怕也會引得這羣真性情的漢子們,滿心暢快,徹夜難眠。
是啊!
此時此刻,簫璃的心頭又怎麼會不明白?雖說此時充斥在她眼前耳邊的,大都是一些酒後的粗俗俚語,有的更是讓人感覺到俗不可聞。
可是,也正是這一羣人,當國家有難的時候,是他們拋家舍業,背井離鄉,與她一起趕赴到這萬里的邊關。每日裡出生入死,爲的就是能夠,將那敵人早一日趕出自己的家園。從而也可以早一日爲這天下的百姓們,帶來一片安寧的生活空間。
漸漸地,他們離營地越來越遠。剛開始皇甫昊天還只是將簫璃擁在懷裡,到了後來,感覺着簫璃一步三晃的步伐,皇甫昊天干脆直接將簫璃抱在懷裡,大步疾行起來。
而跟在他們後面的琴劍,原先還勉強能夠跟着小跑幾步,可是當皇甫昊天腳下的步伐加快之後,又豈是她能夠追得上去的?於是一着急之下,她也不由在後面大聲叫了起來:“哎,王爺,小姐,你們也要等等奴婢纔好嘛!你們走那麼快,可叫奴婢怎麼跟得上嘛!”
卻不想,這個時候的簫璃,在皇甫昊天的懷裡早已經開始犯起了迷糊。好在,迷迷糊糊之間,她還是聽到了琴劍的叫喊聲,於是不由在皇甫昊天的懷裡輕輕地拱動了兩下,半眯着一雙眼睛問道:“我怎麼像是聽到了琴劍的喊聲?難道她沒有跟上來?”
皇甫昊天聽了,也不由停下了腳步,低頭望了一眼懷裡的簫璃:“你的這個丫頭,倒是十分的麻煩,不如你出言打發她回去好了。”
“什麼嘛?”簫璃一聽這話,也不由突然來了精神,皇甫昊天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嘛?他居然不希望琴劍跟在她的身邊,還嫌她太過麻煩……
“琴劍不過是個小丫頭,讓她跟過來,能有什麼麻煩的嘛?”不管怎麼說,琴劍都是她的人,簫璃可不許皇甫昊天對她有什麼意見。
卻見皇甫昊天突然將嘴湊到她的耳邊,笑笑地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啊,等一會兒你可千萬不要因爲她在場,而打擾本王的好興致。”
“什……什麼好興致嘛……”突然間,簫璃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臉上不由驀然一紅:“那個,王爺,不如你還是先放我下來走走吧。我現在,一點兒也不覺得頭暈了。”
乖乖,眼看着這個人抱着她越走越遠的架式,他不會是又要打算帶着她去什麼偏僻的地方,然後要對她做那種羞死人的事情吧……俗話不是說過,酒能亂性嗎?
哎呀,不行不行不行。這一次,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得逞,一想起上一次在那中軍大帳之中,她竟然任由皇甫昊天那樣對她,心頭就猶如火燒一般,一下子燥熱的她都快要受不了了。
而這一次,他居然帶着她朝着荒無人煙的地方走去……光是想想,簫璃心頭就感覺到受不了。
“王爺你快點放我下來,我、我真的可以自己走的。你、你還是快點把我放下來吧。”簫璃一邊結結巴巴地說着,一邊在皇甫昊天的懷裡掙扎着想要下地。
卻不想,她這一掙扎,反而被皇甫昊天一把摟的更緊:“可不可以請你安靜點兒!”他突然命令她道:“你這突然是怎麼了?看你的樣子,好像生怕本王會吃了你一樣。”
簫璃聽了,也不由在心頭腹誹道:這可說不準,你這個傢伙,那一次不是將人家吃幹抹淨,甚至連骨頭都不剩的?
可是在表面之上,她卻衝着皇甫昊天露出一張甜蜜的笑臉道:“王爺,要不然,你還是送我回去寢帳休息吧。”
皇甫昊天聞言不由將眉頭一皺:“你說說你這個人,這會兒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會兒一個想法?方纔你不是說過,想要去河邊走走的嗎?剛好本王心裡也有這個想法,不如就讓本王陪着你一起去走走好嗎?”
“可是王爺”簫璃望着他,一臉苦惱的樣子,說道:“你難道沒有感覺到,這一會兒好像起風了嗎?”
皇甫昊天聞言擡頭四處感受了一下,之後又低下頭來衝她笑道:“沒有啊?本王並沒有感覺到哪裡有風吹來啊?不過,你就放心好了,就算是有風,本王也絕對不會讓那風吹到你的。”
“王爺!”簡直是要死了!這個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鹽不浸了?
望着簫璃快要抓狂的樣子,皇甫昊天也不由突然衝她溫柔地笑了起來:“行了行了,本王還是不逗你了。阿璃,本王知道你心裡在擔心什麼,不過你就放心吧,今天晚上,本王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畢竟大軍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了,本王只是想要陪你在這裡,好好的欣賞一下這大漠的夜色而已。”
“真的?”擡起頭來,望着皇甫昊天篤定的目光,簫璃的心頭也不由鬆了一口氣:“這還差不多!既然這樣,那本帥就依你一次好了!不過……”
“不過什麼?”皇甫昊天笑問。
“既然你只是打算陪着本帥欣賞夜景,那叫上琴劍一起去,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吧?”簫璃心頭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心裡想着帶上琴劍,她的人身安全總能得到幾分保障。
“隨便你吧!只要她能夠跟得上本王的腳程,本王倒是沒有意見!”望着此時皇甫昊天臉上狡詐的笑容,簫璃總感覺到,自己就好像是那個落入到狼爪之中的小紅帽。蒼天啊,她不會是又上了某個人的當了吧?
皇甫昊天話一說完,果然又加快了腳步。即便是在他的懷裡還抱着一個簫璃,可是別說是琴劍,就連那大營裡的壯士們,也沒有幾個能夠跟得上來的。
轉眼之間,皇甫昊天便已經將琴劍給遠遠地甩在了後面。而此時,他們也離那大營越來越遠了。不過,就算是這樣,皇甫昊天也沒有什麼好擔憂的,畢竟他知道,在後面陪着琴劍的,還有清風與麻衣二人。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到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