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驟雨下了一晚,似乎秋日的寒意都蘊藏在了這場秋雨中,清晨推開窗的時候,琥珀看見了滿地的殘花落葉,不由得感慨了一句,“這些花兒開得剛剛好,怎麼就謝了呢。”
一陣冷風從窗戶中灌進來,倒是讓衣裳單薄的琥珀打了個寒戰,琥珀搓了搓手掌,然後關上了窗戶,低聲嘀咕了一句,“還真是好冷的天氣……”
躺在舒適被窩中的夜笙歌懶懶的睜開了眼睛,深紫色的狐狸眼中還帶着幾分迷離。
夜笙歌迷迷糊糊中聽見了琥珀的自言自語,便慵懶的勾起了脣角,“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睡在夜笙歌身旁的鳳傾夜也是懶懶的用鼻音哼了一聲,然後纏住了夜笙歌的腰身,湊近夜笙歌的耳畔輕聲呢喃道道:“小歌兒,大清早的,怎麼就無端生出了這麼多的感慨?”
夜笙歌被鳳傾夜的呼吸弄得有些癢,笑着將鳳傾夜的爪子從自己的身上扒拉下去,“傾傾,朕不過就是隨意感慨一下罷了。”
“這幾日的秋雨連綿不斷,還是旱災過後頭一回降雨吧,也不知道夜晨江沿岸怎麼樣了……”
鳳傾夜單手支撐着下顎,漆黑如墨的鳳眸中閃過了一絲精光,“南夜的秋雨綿綿,並不代表北晨已有降雨。”
“夜晨江沿岸應該也還是處於乾旱的狀態的,只不過既然已經有了降雨的預兆,那麼小歌兒你應該要早做打算纔是。”
“要是夜晨江沿岸處於陰雨天,那麼晨楚暮不會貿然渡河,你所有的算盤只怕是都要落空了。”
夜笙歌也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夜晨江哪裡是她佈置得最細緻的地方,要是天公不作美下兩次雨,那些臨時修建起來阻攔水流的堤壩,恐怕就要被沖毀!
要是堤壩一旦被沖毀,夜笙歌籌謀了許久的計劃,就直接被破壞了,到時候北晨鐵騎南下,就算是夜笙歌掌握着再好的局面,也不能扭轉戰局了!
夜笙歌頓時睡意全無,立馬就從牀上坐了起來,“琥珀,爲朕更衣,朕要去召見顏先生商議此事。”
琥珀聞聲便走上來利落的爲夜笙歌穿着衣裳,帝王冠冕太過麻煩嗎,夜笙歌也只是在大朝議的時候纔會換上冠冕,尋常時候只是常服罷了。
窗戶外面突然傳來了沉悶的叩擊聲音,讓夜笙歌皺了皺眉,“玳瑁,去看看窗外是什麼情況。”
玳瑁點了點頭,然後謹慎的打開了窗戶,看見窗外站着一隻黝黑髮亮的鷹隼,雨水落在它的羽毛上,直接就順着羽毛滑了下去。
夜笙歌顯然是認出來了這隻冥獄專用的聯絡鷹隼,從鷹隼身上找到了密封好的蠟丸,捏開一看,緊皺的眉頭瞬間就舒展開來。
夜笙歌舒心一笑,然後將手中的紙條送到了鳳傾夜的面前,笑着說道:“傾傾,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還真是世事難料吶!”
鳳傾夜接過那張紙條,仔細讀了一遍之後,就知道夜笙歌爲什麼高興了,原來雲舒與雲翳都想要將東雲拱手相送。
這樣拓土開疆的事情,哪家帝王會不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