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文卿的對於“彎了”這兩個字的疑惑,也在夜笙歌的各種胡攪蠻纏之下,應付過去了。
雖然覺得夜笙歌給出的官方解釋很不符合邏輯,但是好在顏文卿也不是那種耿耿於懷的人,索性也就沒有去糾結那一句話的意思了。
夜笙歌見顏文卿不再糾結着“彎了”這個詞彙,這才鬆了一口氣。
靠在馬車中央的軟墊上,眸光正巧瞥見了在一旁偷笑的墨痕,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墨公子若是覺得實在是好笑,不妨先將我雲州雪雲坊的宣紙造出來,再笑個夠吧!”
墨痕挑了挑眉,脣畔的邪笑暈染開來,如同一朵墨色的蓮花,帶着別樣的邪魅。
他自信滿滿的說道:“我的事情,用不着殿下費心,不出十日,就能將雪雲坊的宣紙,送到殿下的手上!”
夜笙歌點了點頭,眸光中帶着似有若無的不屑,“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墨痕似乎被夜笙歌眼中那道不屑刺激到了,冷哼一聲,“那就請殿下拭目以待吧!”
玳瑁將馬車停在了造紙坊的門前,輕輕的掀開馬車的簾子說道:“殿下,造紙坊到了……”
夜笙歌輕蔑的笑了一聲,“墨公子,造紙坊到了……我就看着你的表現咯~”
“那殿下你就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墨痕憤憤不平的眯了眯眼睛,起身摔下了門簾,就跳下了馬車。
夜笙歌淡淡的呷了一口茶,頭也不擡的說道:“玳瑁,你先陪着墨公子去安頓一番,省得人家說我怠慢了他。”
“他若是要什麼,就給他什麼……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那個值得驕傲的資本~”
“殿下,玳瑁知曉了……”門簾外的玳瑁應了一聲,然後將馬匹的繮繩交到了琥珀手中,然後也下了車。
顏文卿看到夜笙歌這番刻薄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殿下何苦對墨兄如此刻薄?”
夜笙歌若無其事的擡起了眼眸,深邃的紫色眸子中盡是笑意,“其實墨痕這個人吧……感覺人品還是不錯的~”
她輕輕放下了茶盞,低頭看着窩在自己懷中的晨曦,白嫩的手指在晨曦的眉眼間划着圈圈,“但我就是看不慣他那種恃才傲物的樣子呀~”
“在我面前,就算是虎也要給我趴着,就算是龍也要給我臥着!”
“墨痕的那個性子,還要好好磨一磨,我纔會重用他。”
顏文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他還以爲,是因爲墨痕上回頂撞過夜笙歌,所以纔會處處都被她刁難呢。
但是他轉念一想,自己上回不也在書房中頂撞過夜笙歌嗎?爲什麼夜笙歌就一點都不計較呢?
夜笙歌這番話倒是解了他心中的疑惑。
原來墨痕早就在她心中已經烙下了恃才傲物的印記,所以夜笙歌纔會想要好好磨一磨他那桀驁不馴的性子……
身居高位的君主,並不懼怕臣子頂撞自己,英明的君主都會鼓勵臣子反駁自己的意見,都會允許臣子自由言論……
但是,她們特別反感那種桀驁不馴的臣子,那種不能夠完全掌控住的臣子,纔是她們最忌憚的……
能夠將臣子完全掌控在鼓掌之中,這纔是一個合格的君主……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帝王心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