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芷汀蘭中的風景很別緻,若是再春夏時節,還能夠就在水榭裡擺上石桌,靜候晚風輕輕吹拂,傾聽清荷碧葉千頃,欣賞晚霞流光萬里。
然而在這深冬中卻是有些枯敗,夜笙歌並沒有多少興致觀賞這些殘敗蕭索的景象。
跟隨楚澤羽進了正殿,夜笙歌才脫下了身上的大氅,室內的小火爐中還點燃了薰香,在感受到溫暖的同時,還能夠嗅見淡淡的梅花香。
夜笙歌也不去糾結楚澤羽爲什麼會對梅花情有獨鍾的事情,只是施施然的落座,一副等着上菜的模樣。
楚澤羽見夜笙歌如此不客氣,臉上一直都帶着淡淡的笑容,倒是鞍前馬後的爲夜笙歌端着菜餚。
色香味俱全自然是不必說,夜笙歌擡起了筷子,輕飄飄的睨了楚澤羽一眼,“楚公子沒有下毒吧?”
夜笙歌此話一出,身後玳瑁的神色大變,指着楚澤羽就罵:“大膽楚澤羽,居然相對陛下圖謀不軌?!”
因爲夜笙歌會前來楚澤羽這裡用膳,都是玳瑁在夜笙歌耳邊推薦的,要是夜笙歌在楚澤羽這裡出了什麼事情,那麼玳瑁根本就脫不了干係。
所以玳瑁纔會這樣激動的忠心護主,爲的就是在夜笙歌面前表示他與楚澤羽並不是沆瀣一氣的。
楚澤羽倒也不慌張,拿起筷子嚐遍了桌面上的各種菜餚。
上挑的狐狸眼中帶着幾分挑釁,將夜笙歌的面前將茶杯給端了過來,然後輕輕抿了一口。
“熙寧帝這下可相信沒有毒了嗎?”
夜笙歌回頭瞥了玳瑁一眼,斥責道:“玳瑁退下,要是楚公子不安好心的話,就算是不用下毒,朕也不可能坐在這裡了。”
夜笙歌看其實好像是在爲楚澤羽說話,實際上卻是在敲打玳瑁,讓他好好知道一些分寸,別什麼人的錢都敢收。
有的人根本就不需要用毒藥這種下三濫的招式,只要近身就能夠悄無聲息的將人殺死。
比如殺人不眨眼的血玲瓏,比如殺人不見血的蕭煜,比如殺人不用刀的鳳傾夜,都能夠輕輕鬆鬆的做到。
玳瑁聽聞夜笙歌的話,嚇得汗流浹背,只能愣愣的站在夜笙歌的身後不敢說話。
夜笙歌淡然一笑,端起那杯被楚澤羽喝過的茶盞,輕輕轉了幾下又放在了桌面上,“就算是下毒,朕也並不會感到有什麼意外……”
“楚公子……畢竟朕那日將你打的遍體鱗傷,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懷恨在心嗎?”
楚澤羽對着夜笙歌露出了招牌式的溫良笑容,“怎麼會,在下的胸襟氣度雖然比不上師兄,但是也有一個縱橫弟子的風範罷了。”
夜笙歌對楚澤羽這樣的說法嗤之以鼻,笑道:“如此說來,楚公子你到還算得上大度咯?”
“可是朕卻覺得,你之所以不下毒,是因爲你愛惜自己的小命呢~”
“因爲你知道,就算是將朕毒死了之後,也一定不能或者離開朕的皇宮……”
“趨利避害這纔是你們縱橫弟子的風範吧?”
楚澤羽見夜笙歌如此說縱橫派,端起酒杯飲盡,笑道:“熙寧帝可忘了,師兄也是縱橫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