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傅遙才收拾妥當,紫珠就將早膳送進了屋。
“姑娘,公主交代說,您昨日辛勞,不捨得您一大早的來回奔波,便吩咐人把早膳給送來了。”
傅遙瞧這滿桌的粥飯小菜,都是她最愛吃的,不禁嘆,“還是嫂子最心疼我了。”
早膳畢,傅遙剛靠在軟榻上歇了一會兒,就聽有人來報,說是宮裡來人了,請她去前頭接旨。
傅遙便攜楚莘和紫珠匆匆趕了過去,待三人到時,前院已經跪了一地的人了。
眼前這個場面,叫傅遙覺得似曾相識。
她記得,上回皇上命人來宣旨,一是爲復他們傅氏家族輔國公的爵位,二是爲傅遠和寧安公主賜婚。
那時,傅遙並未想到,他日爲她做主婚事的也是皇上。
“妹妹快過來。”寧安公主招呼傅遙說。
今日,寧安公主也是盛裝打扮,黛眉朱脣,說不出的明豔雍容。
傅遙聞言,微微一笑,也不慌張,輕移蓮步,翩然上前,氣質清雅高華,如山巔之雲。
“妹妹給哥和嫂子請安。”傅遙說着,向傅遠和寧安公主福身一禮。
傅遠目光和煦的點點頭,並未多言。
寧安公主則溫和的笑了笑,與傅遙引薦說,“妹妹,今兒來宣旨的這位,可是我父皇身邊最倚重的安總管,妹妹當真是好大的臉面。”
大內總管安德祥,傅遙怎會沒聽過這位的大名呢。
就如寧安公主所言,皇上竟派安德祥來府上宣這道旨,可見對她與太子的婚事,十分重視。
“安公公有禮。”傅遙客客氣氣的與安德祥福了福身。
“傅姑娘客氣。”安德祥笑盈盈的打量着傅遙,他記得去年重陽在行宮見到傅遙時,就已經覺得這傅家姑娘生了一副極好相貌,今日再見,當真又被驚豔到了。
怨不得太子爺那樣求着陛下,一定要娶這位傅姑娘爲太子妃。
人的確是美的傾國傾城。
“安公公,既然我妹妹已經到了,那就宣旨吧。”寧安公主說。
安德祥回神,立刻將聖旨請了出來。
傅遙等人也趕緊跪下,恭聽聖旨。
因爲一早就知道了聖旨的內容,所以傅遙和傅遠夫妻並無驚喜。
但其他人卻都欣喜
不已。
他們遙姑娘竟然要當太子妃了,這真是太好了!
可知太子妃之後,便是皇后。
能在未來皇后的孃家當差,下人們也都覺得臉上有光。
然而在場的人,也不是每一個都在爲傅遙高興。
比如蘇芩,比如姚秋露。
蘇芩也不能說是不高興,人看起來似乎是有些身子不適,臉色蒼白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都頗爲陰鬱的樣子。
而姚秋露是個喜怒皆形於色的人,她眼中的嫉妒,壓根藏不住。
倘若牙齒是脆的,姚秋露的牙都不知要被咬碎幾口。
在聖旨宣讀完畢之後,安德祥趕緊請傅遙起身,“傅姑娘大喜啊。”
“安公公同喜。”傅遙與安德祥客氣說。
寧安公主也順勢與安德祥道:“待阿遙住進東宮以後,還要請安公公多加照應。”
“豈敢豈敢。”安德祥邊說,邊衝傅遙躬了躬身,“奴才日後,還得求太子妃關照呢。”
“公公客氣了。”傅遙口氣謙和的說,“日後,我還有的是地方,需要公公指點呢。”
安德祥笑笑,覺得這傅家姑娘不止貌美,還乖巧懂事,也怨不得如太子爺那般挑剔之人,會獨獨對傅姑娘傾心。
“爲給傅姑娘添喜,皇上還命奴才帶了些禮物來,賞賜給姑娘。東西太多,奴才就不一一念了,禮單在這裡。”安德祥說着,與身邊的小太監打了個眼色。
那小太監趕緊上前,將禮單雙手奉上。
“稍後,禮部和欽天監會合議太子殿下與姑娘的婚期,倘若日子定下,會另行通知府上。之後,禮部便會來人,商議大婚之事。奴才就恭迎太子妃入主東宮了。”安德祥說着,又與傅遙躬身一禮。
傅遙忙與安德祥回了禮。
傅遠笑笑,招呼說:“有勞安總管公公,爲府上帶來這樣的喜事,若總管不嫌棄,就進屋喝杯茶,歇歇腳。”
安德祥聞言,衝傅遠一禮,“國公爺擡愛,奴才本該從命,可奴才這邊急着回去給陛下覆命,這茶恐怕是喝不成了。不過來日方長,憑府上如今的顯赫與恩寵,還怕來日沒機會再接到這賜封的聖旨嗎?下回,奴才一定搶着來,好好嚐嚐府上的茶。”
安德祥不愧是在聖前當差的人,隨便說
幾句什麼,都能哄的人心花怒放。
既然安德祥還有差事在身,也不好強留人家,傅遠便喚了杜睿來,代他前去恭送。
安德祥前腳才走,寧安公主就緊緊挽着傅遙的手說,“這事兒總算是塵埃落定了,嫂子是真替妹妹和沉弟高興。”
另一邊,許婆婆淚眼汪汪的上前,“我們姑娘就要當太子妃了,這真是家門榮光。”
府上的下人們,也都是極伶俐的,立刻齊聲向傅遙道賀。
傅遠也是高興,當即下令,“遙姑娘大喜,闔府上下同喜,大家這個月的月錢都翻倍。”
聞言,下人們自然高興,氣氛越發的歡騰熱烈起來。
姚秋露趕忙趁勢上前,湊到傅遙身邊。
“表妹大喜,等你日後飛上枝頭當了太子妃,可別忘了表姐啊。”
姚秋露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叫人掃興,傅遙心裡高興,不願與她計較,可寧安公主眼裡卻揉不得沙子。
“姚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說得好像府上平日裡虧待了你什麼似的。”
一見寧安公主有些惱,姚秋露嚇的要命,趕緊假意掌嘴,“是我不會說話,表妹可別怪我。”
傅遙聞言,只淡淡的應了一聲,“我不怪你。”
姚秋露如獲大赦,趕緊望向寧安公主。
寧安公主白她一眼,“成了,你今兒還要跟師傅學刺繡,就別杵在這兒了,快回去準備準備。”
姚秋露趕緊應了聲“是”,轉身就要走。
“你不走嗎?”姚秋露問蘇芩。
“自今日起,蘇芩不必再上閨學了。”寧安公主說。
姚秋露疑惑,不禁問:“爲什麼?”
寧安公主剜她一眼,沉聲道:“管好你自己就是。”
姚秋露吃癟,也不敢再問,便獨自回去了。
見姚秋露走遠,寧安公主才望着蘇芩,不冷不熱的說:“你也回去吧。”
蘇芩點頭,衝傅遙福身,“姐姐大喜。”
傅遙聽了這話,只是微微點了下頭,就將臉別去了一邊。
她如今已經不能再去看蘇芩的臉了。
因爲只要一看到這張臉,她的心就會劇痛難忍。
蘇芩見狀,也沒再多言,便轉身離去,背影透着一種難以言說的寂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