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兒見姐姐與傅遙說說笑笑的親近,有些着急。
揚着小手也要叫傅遙抱。
一聲“三嬸嬸”叫的奶聲奶氣,那楚楚可憐的小模樣,叫傅遙怎麼忍心拒絕。
蕙兒是個極懂事的孩子,見妹妹要傅遙抱,自個便主動從傅遙的膝上下來了。
“妹妹也喜歡三嬸嬸,三嬸嬸也抱抱妹妹吧。”
傅遙聞言,恨不能將蕙兒抱起來親一親。
這孩子未免也太討人喜歡了。
真想問順王妃借回去,親自照顧一陣兒。
可順王妃也是個孩兒迷,疼愛這一雙女兒疼愛的跟什麼似的。
別說她借,即便皇上要接兩個孩子去宮裡住一段日子,順王妃只怕也捨不得。
比起蕙兒,芙兒便要文靜許多。
這種文靜無關年紀,這孩子就是性子恬淡,不好動。
傅遙將手上的金鐲子摘下給她玩,她便能安安靜靜的一直握着那鐲子看,看着看着就靠在傅遙懷裡睡着了。
見芙兒睡了,順王妃立馬悄聲吩咐乳孃,將芙兒抱回屋睡。
乳孃得令,小心翼翼的從傅遙懷中將熟睡的芙兒給接了過去。
“傅姑娘,您的鐲子?”乳孃望着被芙兒緊緊攥在手中的鐲子問。
“小東西不值什麼,就當我這作嬸嬸的送芙兒的見面禮。”
順王妃是個爽快人,既然傅遙要給,她接着就是,推辭來推遲去,既顯得生分又顯得小家子氣。
“又叫妹妹破費了。”
“這點算什麼,我還盼着長嫂多給我添幾個侄兒,讓我再多破費幾回呢。”
“妹妹這張嘴呀。”順王妃嗔怪一句,心裡卻美滋滋的。
可知她多想借傅遙的吉言,能給順王添個兒子。
不必多了,只要一個就好。
雖然女兒她和順王也是一樣疼,但女兒來日長成,總是要出嫁的。
唯有兒子才能承襲順王的爵位。
順王爲她,不納側妃和侍妾,連個通房也不曾提拔過。
她可得爭點兒氣,絕不能叫順王一脈的香火,在她這兒斷了。
傅遙方纔那句,雖是玩笑,卻正說進了順王妃的心坎裡。
順王妃原本是叫蕙
兒隨芙兒一同回去的,蕙兒卻不肯,賴着一定要傅遙再抱抱她。
“蕙兒年紀雖小,卻不算輕了,妹妹身子瘦弱,可別累着自己。”
傅遙笑答:“長嫂別看我瘦,可我的身子骨卻強健的很,一點兒都不弱。”
“我險些忘了,妹妹騎術高超,是女中豪傑。妹妹不知,我家月怡也好騎馬,來日若有機會,妹妹可要指點指點我家月怡。”
鄭月怡喜歡騎馬?
傅遙明明記得鄭月怡曾當衆說過,她並不好動,平日裡喜歡彈箏,除此之外,就是做做女紅。
順王妃縱使急於幫鄭月怡與她套近乎,也不好睜着眼睛說瞎話吧。
可既然順王妃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拂了順王妃的面子,只得應道:“指教不敢,倒是可以與月怡姐姐切磋切磋。”
鄭月怡點頭,心裡卻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
去年在行宮百駿園,她可是親眼見過傅遙在馬背上的模樣。
那兇悍的樣子,連身爲大夏第一力士的曹敘都怕她。
跟傅遙切磋?她不要命了?
“妹妹與我家月怡年紀相仿,個頭身量也都差不多,最要緊的是性情相投。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倆就是親姐妹呢。”順王妃笑眯眯的衝傅遙說。
傅遙無奈,才消停一會兒,怎麼又說起什麼姐姐妹妹了。
傅遙就不明白了,她和鄭月怡哪裡看起來像親姐妹?
五官丁點兒也不像,脾氣也不相投。
傅遙當真是佩服順王妃,說起瞎話來竟然能面不改色。
因爲覺得荒唐,傅遙便沒應順王妃的話。
順王妃卻並不覺得難堪,依舊在自說自話。
傅遙和鄭月怡即便想插話也插不上,這儼然成了順王妃一個人的獨角戲。
……
在順王府用過午膳以後,又陪着順王妃和鄭月怡說了一會兒話,傅遙便說要告辭了。
順王妃只象徵性的挽留了幾句,並無意強求。
臨送走傅遙之前,順王妃拉着傅遙的手,頗爲殷切的說:“既然妹妹與家妹月怡投緣,日後便該常來常往纔是,改明兒我就派人將月怡送到府上陪妹妹耍。”
傅遙哪有心思總應付鄭月怡。
更不
願叫鄭月怡登堂入室,經常出入他們國公府。
於是,並未應下順王妃的話,只道府上的大事小情皆由寧安公主做主。
她每回請人到府上做客,都要先請示過寧安公主才行。
一聽寧安公主,順王妃瞬間就蔫了。
寧安公主見都不肯見月怡一面,又怎麼會容許月怡常常登門,與傅遙玩在一起呢。
看來她這一招是行不通了。
順王妃只能暫時打消這個念頭,再從長計議了。
在親自將人送至門口,目送載着傅遙的馬車走遠以後。
順王妃緩緩的吐了口氣,一腦門子的汗直往下淌。
“姐姐這是怎麼了,怎麼流了這麼多汗。”鄭月怡邊說邊掏出帕子來要給順王妃擦汗。
順王妃接過鄭月怡遞來的手帕,胡亂抹了幾下。
“從前與那傅遙偶爾見面閒聊,到不覺得怎麼,今日一番深聊,才覺得傅遙從前都是深藏不露。你聽聽她今日說的那些話,明明不帶刺兒,卻叫人聽了覺得心裡扎的慌。”
鄭月怡聞言,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在鄭月怡心裡,她姐姐就是個人精。
圓滑世故,八面玲瓏。
連她姐姐都說厲害難對付的人,豈不就是個妖孽?
不錯,傅遙那個人是夠妖孽的。
鄭月怡知她姐姐曾是名動京都的第一美人,直到如今也沒聽說,有誰能比她姐姐十七八歲的時候還絕美傾城。
當初頭一回見傅遙的時候,鄭月怡就覺得傅遙生的好看。
若說傅遙從前只是朵含苞待放的花蕾,那今日再見,傅遙已是那盛開的花王。
只略施粉黛,就能與她姐姐不相上下。
而傅遙不只長得美,出身還好,騎術又精湛,還懂得醫術。
這樣一比,鄭月怡還真覺得有些自慚形穢。
“姐姐,依我看,那件事就算了吧。”鄭月怡說,“太子殿下是出了名的孤傲冷清,傅遙又是那樣厲害的一個人物。我若是犯到他們倆手上,能有什麼好日子過,我不想嫁給太子了。”
“糊塗丫頭,我問你,什麼叫好日子?”順王妃盯着鄭月怡,面色有些冷峻。
鄭月怡遲疑,一時竟答不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