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府的屋頂上,閻擎軒和閻陌殃正對月而飲。
“你還是決定要走嗎?”
閻擎軒望着那彷彿近在咫尺的明月,眼中劃過一抹憂傷。
閻陌殃也是看着月亮,提着酒壺灌了一口酒。
“我今天,去見父皇了。”
“他怎麼樣,他說了什麼?”閻擎軒立刻轉眸,一臉擔憂。
閻陌殃搖頭,“他沒有見我,只讓人傳了這個給我。”
閻陌殃說着從懷中摸出半塊月牙型的玉牌。
看到閻陌殃手中的玉牌,閻擎軒眸光一亮,“這個我也有。”
閻擎軒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那半塊拿了出來。
兩塊玉牌相和,正好合成一個彎月。
“這是什麼?”閻陌殃皺眉,一臉疑惑。
“父皇沒說,只說等我登基之後便會明白。”
閻擎軒也是一臉的不解,又道,“既然給你,你就收好它。”
閻陌殃點頭,兩人一起將玉牌收好。
“這個給你。”
閻陌殃將那刻着“流雲”二字的玉佩,遞了過去。
閻擎軒瞥了眼閻陌殃手上的玉佩,並沒有接過,“它在你這裡這麼多年,早就不屬於我了。”
閻陌殃皺眉,直覺地想要拒絕。
他要回瀚天了,這流雲兵符他要來又有何用。
似是看出閻陌殃的心思,閻擎軒脣角微微勾起,“留着吧,或許以後你還會回來呢。”
看着閻擎軒那狡黠的笑意,閻陌殃眼角抽了抽,無奈地收起玉佩。
他敢肯定這傢伙是故意的。
“明天我們一起去一趟流雲吧,我想在登基前去見一下外祖。”
對於這個對母后極好的外祖,他可是想見很久了。
閻陌殃點頭,“我也正有此意,正想離開前去見一下他老人家。”
屋頂上,兩人喝酒說事,院子裡,也是熱鬧非凡。
涼笙,暖瑟,君青璇,還有寒簫,溫弦,夏侯晨,小無憂幾人正圍着圓桌喝酒聊天。
因爲君青璇有孕在身,小無憂又是個孩子,所以涼笙特意爲他倆準備了不傷身的果酒。
雖說是喝酒聊天,和大多數都是暖瑟,涼笙和君青璇在說,而寒簫和溫弦等人大多隻是聽着。特別是暖瑟和君青璇,兩人初次見面,竟一見如故。
“沒想到我們纔剛剛認識你就要走了,真的好捨不得。”
君青璇拉着暖瑟,一臉的不捨。
“我也捨不得你啊!”
暖瑟一把抱住君青璇,小臉使勁往她臉上蹭了蹭,看得一旁的夏侯晨又好氣又好笑。
“要不這樣吧,你跟我們回瀚天吧。”
暖瑟眸光倏地一亮,自我感覺想到了一個極好的方法。
衆人瞬間一頭黑線。
回瀚天?虧她想得出來。
君青璇愣住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暖瑟說的是什麼。
“我跟你說,我們瀚天可比你們洛冰大多了,還有很多特別的地方,好吃的美食,最最重要的是我們那邊美男多多啊......”
暖瑟拉着君青璇說得那叫一個興奮。
衆人臉上的黑線越來越多,尤其是夏侯晨,那臉色黑得幾乎是要滴下水來。
君青璇也是尷尬到不行。
這丫頭,跟她講講美食什麼的也就算了,竟然還講起美男來了,這要是被擎軒那傢伙聽見了,還不知道會酸成什麼樣呢。
“咳......”
見暖瑟越說越離譜,涼笙忙出聲打斷,“大姐,你忘了大嫂有孕在身了嗎?哪能去那麼遠?”
這大嫂要是真被大姐拐去瀚天找美男,大哥估計會殺了她吧。
暖瑟不以爲意地挑眉,“怎麼不能?你不是也懷孕了嗎?”
涼笙瞬間落下一頭黑線,再也忍不住地咆哮起來。
“我沒懷孕,我沒懷孕,我沒懷孕......”
憤怒的咆哮聲,驚飛了樹林裡的一羣飛鳥。
......衆人也都被突然爆發的涼笙給驚呆了。
就連屋頂上的閻陌殃和閻擎軒也停了下來,一臉怪異地看向涼笙。
“多多努力吧。”
閻擎軒一臉得意地拍了拍閻陌殃的肩膀,那得瑟的模樣,惹得閻陌殃直磨牙。
暖瑟呆愣了片刻之後,突然眸光一亮,一把抓着君青璇的手道,“要不我們定娃娃親吧?”
“啊......”
君青璇徹底被暖瑟這突然轉變的畫風給弄懵了。
......其他三隻再次無語。
大姐啊,你可別坑人了,以後生個閨女像你這樣的,誰敢要啊。
夏侯晨眉心輕蹙,看不清什麼表情,一雙眼只盯着君青璇的肚子。
君青璇愣了片刻後,突然笑起來,“好啊。”
......衆人傻眼了。
竟然就這樣答應了,會不會太不負責任了一點。
沒有理會衆人驚訝的表情,君青璇從懷中取出一對龍鳳玉佩。
“這是我孃親的遺物,正好是一對的,就拿它來做個信物吧。”
君青璇拿過那隻龍型玉佩遞給暖瑟。
“竟然連信物都準備好了。”暖瑟瞪大眼,接過龍型玉佩,愛不釋手地翻了翻,“這個真漂亮。”
見暖瑟喜歡,君青璇也笑起來,“是挺漂亮的,我剛拿到的時候,也很喜歡呢。”
“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快將自己嫁出去的,絕不會讓你家寶貝久等的。”
暖瑟收好玉佩,愛憐地摸了摸君青璇的肚子。
衆人聞言不約而同地望向夏侯晨。
聽到沒,大姐都這樣說了,大師兄你還不快點來提親。
夏侯晨俊臉通紅地望着暖瑟,眼裡滿是愛意,只是很快又化成了一枚憂傷。
見所有人都望着夏侯晨,暖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看着暖瑟那羞澀的模樣,其他三隻齊齊抽了抽嘴角。
現在才害羞,會不會太晚了一點。
酒宴很快就在歡聲笑語中散去,閻擎軒帶着君青璇回璟王府了,閻陌殃則是抱着涼笙回了房間,其他幾人也都微醺地各自回房了。
閻陌殃直接將涼笙抱到牀上,然後就開始動手解她的衣衫。
涼笙的小臉“騰”一下紅了,“阿閻,你,你先停一下......”
可是閻陌殃卻完全不理會涼笙,依舊快速地解着她的衣衫。
涼笙急了,一把抓住自己的衣衫,“你到底想幹什麼?”
“造人。”
閻陌殃倏地擡起幽黯的眸,不等涼笙說話,就直接封住了她的紅脣。
“嗯......”
......涼笙悲催地無語望帳頂。
他果然是聽到了。
第二天,出發去流雲,涼笙是被閻陌殃抱着上馬車的,閻擎軒還因此又取笑了閻陌殃一番。
流雲雖不太遠,可來回也要好幾天,閻擎軒不忍君青璇奔波勞累,便沒有帶上她。
而暖瑟,溫弦等人也都留在了鬼王府,注意着靈月的局勢。
雖然一切看起來已成定局,可畢竟閻擎軒還沒有登基,一切還是小心爲上。
閻擎軒走後,君青璇更是每天都來找暖瑟,兩人的感情很快就好得和親姐妹一樣了。
三天後,三人終於到了流雲國。
流雲皇宮。
“咳......咳......”
流雲老皇夏千君的寢室裡不時傳來劇烈的咳嗽聲。
“皇上,靈月太子和鬼王求見。”
夏千君身邊的大總管張公公急急地進來稟報。
“你,你說什麼?”
一瞬間,夏千君竟連咳嗽也忘了,猛地擡眸望向張公公。
“是玖公主的兩位皇子來看您了。”
跟在夏千君身邊這麼久,張公公自然是明白夏千君最在乎的是什麼。
“在哪裡,他們在哪裡?”
果然,夏千君一聽是閻擎軒和閻陌殃來了,立刻就想從牀上下來。
“在大殿。”
張公公一邊回答,一邊過去將他從牀上攙扶了下來。
夏千君激動地緊抓着張公公的手,“快,快替朕更衣。”
“是。”
張公公躬身應着,然後拿過一旁的龍袍,替夏千君更衣。
很快,張公公就替夏千君打點好,然後攙着他往大殿去。
大殿裡,閻擎軒三人正焦急地等着。
“是擎軒和陌殃嗎?”
激動的蒼老聲音兀地響起,三人同時轉身。
看着眼前頭髮花白,一臉激動的老人,三人莫名覺得心酸。
明明才六十多歲,可是這模樣卻像是有八十歲,到底是什麼把他折磨成了這樣。
“外祖。”三人同時跪下行禮。
“免禮。”
夏千君見狀,立刻顫抖着手將三人一一扶了起來。
“這是擎軒吧。”
夏千君歡喜地望着閻擎軒的眉眼,仔細辨認着。
自己這大外孫還是玖兒在世時,帶他回來給他見了一回,那時候他還不記事呢。
“是,我是擎軒。”
看着夏千君那歡喜的模樣,閻擎軒眼角突然有了溼意。
“好好......”
夏千君連連點頭,下意識地看向閻擎軒的腿,“你的腿......”
閻擎軒勾脣,“已經好了。”
“好好,好了就好。”
夏千君聞言,又是激動地直點頭。
當年聽到他的腿斷了,他可是心急如焚,整整一年都沒有睡過一個踏實覺。
派了很多名醫去靈月,卻都只有一個回答,醫不好。
大外孫這腿一直都是他的心病,如今都好了,他怎麼能不高興。
“這是陌殃?”
夏千君看着閻陌殃那張有些熟悉的眉眼,有些不敢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