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府。
風筱悠正坐在木桶裡,心不在焉地洗着澡。
“小心。”
“你沒事吧。”
一張充滿陽光的俊美臉龐出現在腦海,想到剛剛的情景,風筱悠就忍不住臉紅起來。
“誒,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我可以賠你一雙鞋子。”
“姑娘還是快回家換鞋吧。”
想到那挪愉的眼神,戲謔的笑容,風筱悠就懊惱地想撓牆。
她風筱悠十六年加起來,都沒有今天丟臉的。
將手裡的布巾丟到水裡,風筱悠“嗖”地一下站了起來。
披上衣服,風筱悠走到桌案前,拿起紙筆認真地畫了起來。
如墨的發,斜飛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性感的脣,一點點呈現在眼前。
風筱悠邪笑着丟下毛筆,拿起畫紙輕輕彈了彈。
小樣,別以爲不告訴她名字,她就不知道他是誰。
凰宮,白弦軒。
“砰......”
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涼笙和寒簫對視一眼,立刻推開房門。
“三哥?”
看到摔到地上的溫弦,涼笙嚇了一跳,立刻跑了過去。
“三哥,你怎麼樣?”
涼笙一邊焦急地問着,一邊費力地扶起溫弦。
寒簫也立刻上前,幫忙扶起溫弦。
似是沒有聽到涼笙的問話,溫弦面無表情地甩開兩人的手,掙扎着往前。
可是剛踏出一步,便腳下一軟,又摔了下去。
“三哥!”
涼笙大驚,立刻又去扶他。
“你到底想幹什麼?”寒簫一把將溫弦拎了起來。
“放開我,我要去找無憂。”
溫弦虛弱地喊着,想要甩開寒簫的手,卻是一絲力氣也使不上。
看着臉色慘白如紙的溫弦,寒簫既心疼又生氣。
“都這樣了,你還能去哪?”
寒簫用力一甩,溫弦直接像張紙片一樣飛了出去。
“砰”地一聲,溫弦跌到牀上,臉色一白,差點又暈了過去。
“三哥......”
涼笙眉頭緊皺,一臉心疼。
緊緊捏了捏自己的拳頭,溫弦費力地坐了起來,掙扎着爬下牀榻。
寒簫皺眉,剛想將他重新丟回牀上,就聽外面侍者稟報。
“啓稟二皇子,城防總兵求見。”
寒簫眸光輕閃,擡手道,“讓他進來。”
“是。”
侍者應下,很快吳總兵便走了進來。
“參見二皇子,三皇子,四公主。”
看到寒簫等人,吳總兵立刻跪下行禮。
寒簫面無表情地挑眉,“可是風府有動靜了?”
聽到“風府”二字,溫弦立刻便有了反應,一下衝到吳總兵面前,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是不是人找到了?”
吳總兵被溫弦的樣子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結結巴巴道,“不......不是,是......是屬下發現風家小姐每日都去百草堂買保胎藥。”
“保胎藥?”
寒簫和涼笙一起皺眉。
“是......是的。”
吳總兵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道,“據屬下所知,這風家小姐尚未出閣......”
吳總兵的話還沒說完,溫弦便直接丟下他,跑了出去。
“三哥。”
涼笙一驚,立刻追了出去,可是外面已沒了溫弦的身影。
寒簫和吳總兵也立刻跟了出來。
“二哥,三哥他......”
涼笙抓着寒簫,一臉着急。
寒簫拍了拍涼笙的手,“沒事。”
看那小子的速度,一時半會死不了。
“無憂應該在風府,我跟去看看。”
寒簫說着便一個縱身,消失在白弦軒。
涼笙皺眉,朝着寒簫的背影大喊,“無憂有了身孕,別讓三哥胡來。”
風府密室。
“不好意思,今天有點晚了。”
風筱悠將食盒放到桌上,然後將飯菜一一端了出來。
“快吃吧,餓壞了吧。”
“還好。”
無憂牽了牽脣角,看着風筱悠道,“你吃過了嗎?”
“你吃吧,我沒胃口。”
將筷子塞到無憂手裡,風筱悠焉焉地坐了下來。
無憂皺眉,“怎麼啦?”
“還不就是......”
看着無憂那雙無辜的粉色水眸,風筱悠瞬間頓住,眨巴眨巴大眼,勾脣道,“沒什麼?你快吃吧。”
那種丟臉的事還是少提爲妙。
無憂莫名其妙地瞥了眼風筱悠,然後低頭斯文地吃飯。
她還真的餓了,許是懷孕了的緣故,她發現自己比以前能吃多了。
風筱悠看着無憂,眸光輕閃,突然羞澀地湊到無憂耳邊道,“我找到新的目標了。”
“什麼?”
聽着風筱悠沒頭沒腦的話,無憂疑惑地擡眸。
“就是追求對象啊。”
風筱悠俏臉微紅地看着無憂,“你寶寶都有了,我當然得儘快成親,不然兩個孩子相差太多可不好。”
無憂眸光一暗,低頭喝了口湯。
“我給你看他的畫像。”
沒有察覺到無憂的異常,風筱悠興致勃勃地從懷裡摸出一張畫像打開。
無憂擡眸,看到風筱悠舉到面前的畫像,猛地將嘴裡的湯噴了出來。
“噗......”
一口湯,一滴不剩地全部噴到了風筱悠身上。
無憂傻眼了,愣愣地看着那副畫像,久久沒法回神。
風筱悠焦急地拿起畫像,見畫像並沒有沾到湯汁才鬆了口氣。
“還好沒事。”
“對不起。”
無憂回神,立刻拿起帕子幫風筱悠擦着湯漬。
“不要緊。”風筱悠大咧咧地拿過帕子,自己擦了擦。
無憂瞥了眼風筱悠手裡的畫像,眉頭緊皺。
見無憂一直盯着畫像,風筱悠又臉紅起來。
“那個,他怎麼樣?”
無憂牽了牽脣角,“不錯。”
風筱悠聞言立刻就歡喜起來,“是吧,我也覺得他不錯。”
看着風筱悠歡喜的模樣,無憂眸光輕閃。
“你,怎麼認識他的?”
“就是......”風筱悠擡眸,剛想說踩到狗屎的事,卻又瞬間頓住。“誒,今天遇到點麻煩,他幫了我。”
無憂挑眉,英雄救美嗎?
“哎呀!”突然想到什麼,風筱悠猛地一拍額頭,“我忘了藥沒端來,你慢慢吃,我去端藥。”
風筱悠說完,便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無憂看着風筱悠的背影,眼裡閃過一抹擔憂。
“你是誰?你不能進去。”
風筱悠剛出密室就聽到丫鬟焦急的聲音。
什麼也來不及想,風筱悠立刻將花架挪到密室上方。
“砰”地一聲,房門猛地被踢開。
風筱悠立刻從裡間走了出去。
是他?
看到溫弦,風筱悠心猛地一抖。
丫鬟看到風筱悠出來,就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迎了上來。
“小姐,這個人非要進來,奴婢攔都攔不住。”
風筱悠強裝鎮定地揮揮手,“你先下去。”
“是。”
丫鬟福了福身,恭敬地退了下去。
“無憂在哪裡?”
陰鷙的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風筱悠。
風筱悠心虛地吞了吞口水,“不是說了嗎?我也正找她呢。”
冰冷的眸子輕掃,最後定格在圓桌上的湯藥上。
見溫弦注意到保胎藥,風筱悠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我喝的。”
風筱悠說着,立刻跑到桌邊,端起湯藥喝了起來。
溫弦眼眸微眯,“風姑娘也有了?”
“噗......”
風筱悠猛地將藥汁噴了出來,“咳咳......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溫弦冷笑,“風姑娘每日去百草堂買保胎藥,不是有了是什麼?”
風筱悠倏地擡眸,“你跟蹤我。”
沒有理會風筱悠的質問,溫弦只冷冷地看着風筱悠。
“我再問你一遍,無憂在哪裡?”
看着溫弦陰沉的臉色,風筱悠瞬間就不爽起來。
“我說你是不是有病啊?無憂那麼好,你竟然喪心病狂地不要她的孩子。”
知道瞞不住了,風筱悠所幸也不瞞了。
溫弦眸光一亮,一把抓住風筱悠的手臂,面目猙獰道,“她在哪裡?”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風筱悠一下甩開溫弦的手,退到一旁的柱子上,伸手悄悄按下一個按鈕。
密室裡,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響起。
無憂一驚,立刻丟下碗筷,往之前風筱悠帶她走的通道跑去。
“無憂,這個通道可以通到閻城外面,以後若是密室裡的鈴鐺響了,你就從這裡跑出去。”
密道很黑,無憂又急又怕,一邊飛快地往前跑着,一邊擔心地看着後面。
“啊......”
被什麼絆了下,無憂一下摔到地上。
孩子......
無憂第一時間捂着肚子,感覺小腹隱隱作痛,心中慌亂極了。
孩子不能有事。
無憂咬着牙,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往前摸索着,這次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外面,溫弦咬牙切齒地瞪着風筱悠,那嗜血的眼神,彷彿是要吃人般。
“無憂到底在哪裡?你知不知道你會害死她。”
風筱悠眨眨眼,緊張地看着溫弦道,“你什麼意思?”
溫弦深吸一口氣,赤紅的眸子裡滿是沉痛。
“她不能生孩子,生子無命。”
生子無命?
無憂會死......
風筱悠徹底呆了,她終於明白爲什麼他那麼愛她,卻不要她的孩子了。
“還不告訴我她在哪裡嗎?”
風筱悠回神,複雜地看了眼溫弦。
“跟我來。”
風筱悠說着便走到裡面搬開花架,按下牆角的按鈕。
看到密室入口,溫弦立刻跳了進去。
通道盡頭,無憂費力地爬出洞口。
站起身環顧了下四周,卻是分不清方向。
無奈,只能隨便選了個方向,可是沒跑多久,便腳下一滑,往土坡下滾去。
“啊......”
無憂驚叫着,死死抱着自己的肚子,
“小心。”
突然,一隻大手拉住了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