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美婦的腳步並不快,但卻如同經過精密計算一般,每一步跨出的距離都是一模一樣!薛長龍和呂仁貴看得分明,心中又是暗暗一震,更加篤定了中年美婦的身份不凡!
走出一段距離,中年美婦頓住了身形,回頭淡漠的盯着薛長龍和呂仁貴,“若本宮沒有說錯,你們倆一個姓呂,一個姓薛,曾是煉獄魔宗最強的兩位隱修長老吧?”
“不錯!”薛長龍遞給呂仁貴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並未否認。
“那就好!我問你們,煉獄魔宗曾經的宗主夜月葬在何處?還有,他的大女兒夜冰寒呢?不是應該和你們呆在一起嗎?”
“這……抱歉,你來晚了一步,冰寒丫頭,剛剛被人擄走!至於夜月埋葬的地方,就在那裡。”薛長龍同樣沒有隱瞞,因爲中年美婦雖未直接開口,但身份那是再明顯不過。
聽到薛長龍的話,中年美婦的臉龐即刻變得陰冷無比,“混賬!若本宮沒有料錯,夜月一定在臨終前對你們刻意囑託過,否則,你們根本不可能跟夜冰寒住在一塊兒!而以你們倆域界六重的修爲,不說縱橫四海,但能夠從你們眼皮底下生生擄走一個大活人的修士在這外界也絕不會多!”
“一定是你們厭煩了,沒有盡力對不對?”說到這裡,一股森然的殺機同時鎖定了薛長龍和呂仁貴,在這股殺機之下,薛長龍和呂仁貴駭然發現,自己竟是連抵抗反擊的勇氣都沒有!
不得已,薛長龍趕緊解釋,“不!若我們真不想盡力,一開始又何必答應夜月宗主?實在是來人的確遠不是我們能夠抵抗!這麼說吧,擄走冰寒丫頭的是一位女修,與你的容貌頗爲相似!”
“與我相似?”中年美婦的秀眉蹙了蹙,鎖定着薛長龍和呂仁貴的殺機並未減少,甚至是有所增加!
眼見如此,呂仁貴也是開口分辯,“的確如此!我們倆還都被那女子輕描淡寫的擊傷過,之前就在療傷!”
“這麼說,倒是真的了!可即便那樣,連個大活人都看不住,守不了,要你們何用?不如死了算了!”
“滅!”中年美婦也是相當狠辣與冷酷,‘滅’字出口,毫不猶豫的就點出了兩指,兩道指光彌散着一股可怖的威壓,分別擊向了薛長龍與呂仁貴的眉心處。
薛長龍和呂仁貴又驚又駭,連忙強提勇氣,出手抵擋,但就是那麼隨隨便便的一指,薛長龍和呂仁貴哪怕是全力引動了武域之力,全力催動了體內真元,都是沒有半點的作用!
噗噗!
兩道指光頃刻破入了薛長龍與呂仁貴的眉心,血光迸射,早已與世無爭的兩位老人就那麼直挺挺的倒在了地面上,眉心處,一道血洞汩汩的往外冒着殷紅的鮮血。
就在中年美婦剛剛點殺薛長龍與呂仁貴後,不遠處的轎子內,一道清脆的女聲陡然響起,“梅劍,我娘在做什麼?與人動手麼?我感受到了我孃的力量波動!”
“回聖女少主話,宮主剛剛擊殺了兩位欲行不軌的暴徒,沒什麼可奇怪的!”擡轎的四人中,左前方的那位清秀女修開口回道。
但這卻激起了轎內之人更大的好奇心,“是嗎?欲行不軌的暴徒!嘖嘖,這膽子可是有些大啊,讓我看看!”
說着話,轎內之人就想掀開簾布,那叫做梅劍的女修立刻阻止,“聖女少主,沒有宮主的命令,您還是坐着的好!不要讓小的們爲難,您也知道,宮主的規矩是多麼的森嚴!”
“哼!”轎內之人頓時發出一道不滿的哼聲,但終究沒有再要求出來。
至於中年美婦,則是來到了薛長龍所指點的埋葬夜月的地方。看着新翻開的泥土,中年美婦的眼中閃過了一抹複雜的神色,低聲道,“妹妹,應該就是你做的沒錯了!你的速度倒是挺快,剛好趕在了我前面一腳,但你連你曾經姐夫的碑墳都給翻開,你不覺得有些太過了嗎?當年的事,就讓你這麼記恨?你難道不知道我是爲了你好!男人,說到底,都是齷齪的!”
“不過也無所謂了!人都死了,一座碑墳又算什麼?隨他去吧!”中年美婦反手向前一壓,剎那,被掀開碑墳的地面,即刻下陷,一丈、兩丈、三丈……直到深度達到七八丈時,中年美婦在停止了繼續下壓。
緊跟着,中年美婦又一拂袖,四面八方,有大量的表層泥土被犁出半尺左右,向着深坑內迅速堆積,很快就將深坑給填平。
做完這些,中年美婦悠悠一嘆,返身走向了轎子,“走吧!去煉獄魔宗!”
“是!”擡轎的四位女修同時領命,爲首的梅劍心底則聽到了來自中年美婦的另外吩咐。
也就在中年美婦一行剛剛升空離開十數裡左右時,楚鋒終於趕到了!
ωωω✿ttκā n✿¢ ○
原本楚鋒不想這麼急的,但楚鋒在地面上行走,遠遠綴着天際的轎子一段時間後,就發現了不對,那詭異的轎子竟是奔着小山谷去的!
當下楚鋒就全力加速,御劍貼地急速飛行,可修爲的差距擺在那裡,楚鋒終究還是來晚了!
剛剛來到小山谷谷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隨風送入了楚鋒的鼻端,楚鋒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一定是出事了!冰寒、薛爺爺、呂爺爺,你們可千萬要好好的!”
楚鋒在心底安慰着自己,奔行的速度又有提高。但真正來到院門處時,楚鋒的臉色已經陰鬱到了極致!
不僅空氣中的血腥味更濃了,而且,楚鋒一眼就看到夜月的碑墳被生生抹平,這是一種怎樣的仇恨,連死人的墓碑都不放過!
但夜月畢竟已經死了,因此此時不是楚鋒最爲關心的,楚鋒最關心的是夜冰寒三人的情況,“冰寒,薛爺爺,呂爺爺,我回來了,你們在哪?”楚鋒一邊快步走進院子,一邊大聲開口,但沒人迴應!
楚鋒心底更加不安,一邊重複,一邊以最快的速度衝入了屬於夜冰寒的木屋,可夜冰寒的身影壓根就不在其中,倒是一些東西收拾得整整齊齊!隨後,楚鋒又推開了薛長龍和呂仁貴的房門,同樣沒有見到人影!
無奈之下,楚鋒順着血腥味傳來的方向尋去,終於,薛長龍和呂仁貴的屍體雙雙印入了楚鋒的眼底!
看着兩位老人眉心處的那道血洞,一股駭人的殺機從楚鋒身上狂涌而出,楚鋒顧不得多看幾眼,剎那御劍升入虛空,楚鋒篤定了兩位老人的死,就是那快自己一步進入小山谷的轎子一行人動的手!
雖然楚鋒深深明白,若自己對上那轎子一行人,基本就是有死無生,有去無回,但楚鋒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爲除了被殺的薛長龍和呂仁貴外,楚鋒同樣認爲,消失不見的夜冰寒必定也與那轎子一行人有着莫大的關聯!
御劍升空,楚鋒判定了一下方向就急急追去,若是正常時候,楚鋒自然不可能追上擡轎一行人的速度,但此刻,激怒之下,楚鋒御使的是湮虛劍!同時,催發湮虛劍的是楚鋒最爲強大的冥道真元!
因此,隨着時間的推移,那擡轎的一行人影在楚鋒眼底慢慢變得清晰起來,同樣的擡轎一行人也發現了後方追來的楚鋒!
“宮主,有位年輕人從後面追上來了!”四位擡轎的女子中,右後方的菊劍開口提醒。
“哦,年輕人?有意思,竟敢追擊本宮?停下來等着!本宮倒要看看是何方俊傑?”
“是!”梅蘭竹菊四大劍侍齊齊答應,擡着轎子一個迴轉,就靜靜懸浮在虛空,等着楚鋒到來!
楚鋒雖然有些意外,但速度沒有絲毫的降低而是更快了,並且在急速掠來的同時,楚鋒暴喝着,“說!是不是你們殺了我薛爺爺和呂爺爺?還有,冰寒呢?是不是也遭了你們的毒手?你們將她弄到哪裡去了?”
楚鋒的語氣讓梅蘭竹菊四大劍侍很不爽,不等轎內中年美婦開口,其中的梅劍就冷哼一聲,也不拔劍,立掌爲刀,劈向了楚鋒!
梅劍的掌刀雖不是真正的靈刀,但散發的波動卻是相當強悍。掌刀所至,帶起了刺耳的破空呼嘯,那閃爍的刀芒更是彌散着一股恐怖的殺機,將趕來的楚鋒鎖定得死死的!
一股無比危險的感覺瞬間升上了楚鋒的心頭,楚鋒一下子就判斷出,對方的這一記掌刀自己縱使是全力而爲,都不可能正面接下!
無奈之中,楚鋒只能試着急急規避,只是,那掌刀鎖定了楚鋒的氣機,也會同樣緊隨着改變方向!
楚鋒只得在電光石火間,將腳下的湮虛劍換成腰間懸着的五等靈劍,湮虛劍則握在手中,咬牙一劍劈出,“一劍無悔!”
劍出,劍意瀰漫,雖從波動上遠遠比不上梅劍的掌刀,但散發的氣勢卻絲毫不弱,甚至於帶着幾分慘烈!
只可惜,一切終究以實力說話!
劍光與掌刀相觸,劍光飛速崩碎,湮虛劍在楚鋒手中發出一聲不甘的嗡鳴,帶着楚鋒倒摔向下方的地面。
同時,楚鋒臉上涌起病態的潮紅,張嘴就是一大口鮮血噴灑在空中,洋洋灑灑的隨風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