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229、臨摹筆跡,御寫家書
“啊?沒有啊……我怎麼會有事情瞞着三嫂呢?”歐陽若琪打着哈哈。
風玲瓏沒有再說話,只是端起杯盞的同時星眸落在歐陽若琪的臉上……若琪性子雖然倔強,可卻在先皇和那人的保護下,心思一直純淨,到底沒有沾染上皇宮裡那些虛僞的東西。
也正因爲此,她根本不會撒謊……
歐陽若琪被風玲瓏看的有些怯怯的,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再一次佈滿了心扉,可到底是什麼,她始終猜不透……
“三嫂,你吃這個……”歐陽若琪爲了掩飾心虛,急忙去夾了一塊水晶餃,“母后今天專門讓御膳房做的。”
風玲瓏看着小蝶中的水晶餃,在看看歐陽若琪,隨即淡笑的說道:“若琪,這個我不吃的……”
“啊?哦……對哦……”歐陽若琪覺得自己越忙越亂,一臉苦惱的耷拉了肩膀,悶悶的垂眸說道,“三嫂……我,我……”她抿了脣,過了片刻後,方纔咬脣說道,“剛剛在宮裡,因爲一件小事,我和他發生了點兒不愉快,所以……”她擡了眸,水靈靈的大眼睛輕輕眨巴着,樣子好不委屈,“我只是不想讓三嫂擔心。”
如果此刻白芷在這裡,一定會讚歎公主太會隨機應變了……只是,這樣的隨機應變的解釋,又能維持多久?
風玲瓏微微顰了下眉,絕美的臉上也漸漸凝了起來,嬌脣翕動,卻最後什麼話也沒有問。
這邊氣氛有些凝住,而前廳卻笑語聲不斷,酒杯的碰撞聲更是在歐陽玉琮的吆喝下,變的此起彼伏。
而就在大家喝的開心的時候,白芷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先是朝着大家一福,“奴婢給各位王爺請安。”
“欸,白芷姑姑,若琪呢?”歐陽玉琮急忙放下酒杯就問道,隨後還向後張望了下,“三嫂也過來了嗎?”
“回王爺的話,”白芷又是欠了身,“娘娘和公主後在後院閒聊,奴婢是過來尋了大人,公主讓奴婢過來取東西來了……”說着,她擡眸急切的看向霂塵。
霂塵在白芷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此刻聽她說完,不免蹙了劍眉,臉上頓顯了爲難之色。
這裡面坐着的都是人精,可白芷的話說的不明不白,倒也讓人難以揣摩。歐陽晨楓略微沉思了下,視線看向白芷,而白芷的視線始終是噙着急切的看着霂塵……
“各位王爺稍坐片刻,我去去就來……”霂塵拱手一禮,隨即起身隨着白芷走出了廳堂,剛剛到了外面,他就淺聲凝重的問道,“可是貴妃娘娘要家書?”
“嗯。”白芷面露難色,“娘娘聰慧,公主在娘娘面前錯誤百出……奴婢尋思着娘娘恐怕是感覺到了什麼?”
因爲回來的急,而他又沒有見到皇上,本想着今日燈元節,玲瓏自然也是要遊玩一番的,錯過今晚,明日早朝過後,他自然會和皇上商量,可此刻……
就在霂塵擰眉的時候,一個小廝腳步急促的奔了過來,他剛剛想要呵斥幾句,就聽那小廝說道:“大人,皇上來了。”
“誰?”霂塵問道。
“大人,皇上來了,已經進了府門了。”
霂塵一聽,頓時和白芷相視一笑,就聽他說道:“幸好。”話落,他看看正廳的方向,“我去迎皇上……”
“奴婢同您一起。”
“不了,”霂塵搖搖頭,“現在皇上的意思是什麼還不清楚,來的也蹊蹺,你在這裡候着。”
“是。”白芷應聲,可臉上依舊凝着。就如大人所言,如今皇上是什麼意思誰也不知道,可堯乎爾的事情公主卻知曉了,這儼然早晚都會被梅貴妃知曉,這樣下去……她不敢想象,雖然宮中事態萬千,但是,讓她相信皇上是滅了堯乎爾的兇手,她卻沒有辦法相信。
書寫一邊,話說兩頭……霂塵急匆匆的去迎接了歐陽景軒,見只有他和小豆子,心下不免奇怪。方纔聽聞逍遙王說,皇上身邊有着如今得寵的兩位宮妃,此刻竟然孑然來了駙馬府。
“臣,參見皇上。”
歐陽景軒看着心事重重的霂塵,已然卸下易容裝扮的他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少府大人好像不怎麼希望看到朕?”
霂塵微微蹙眉了下,隨即躬身說道:“皇上嚴重了……就算心裡再不想,此刻到確實是希望見到皇上。”
“哦?”歐陽景軒挑眉輕咦。
霂塵緩緩起身,視線和歐陽景軒對到一處,“皇上,貴妃娘娘……正在府中!”
歐陽景軒薄脣輕勾,“朕知道。”
“那說明……皇上也是爲此而來的了?”霂塵凝眸問道。
歐陽景軒搖搖頭,“一部分原因……”說着,他偏頭示意小豆子,“去,將二哥叫到書房來見爺兒。”
“喏。”小豆子應了聲後,深深的像是看了霂塵一眼後,方纔去了正廳的方向。
而歐陽景軒和霂塵一前一後的往書房走去……進了屋子,霂塵大致的講了風玲瓏讓他帶的家書的內容,歐陽景軒只是略微沉思了下,隨即拿了狼毫,蘸了墨,開始提筆……
霂塵上前,看着歐陽景軒揮灑自如的字體,漸漸的,臉上出現了駭然的看向歐陽景軒。
“你不用這樣看着我,”歐陽景軒一心兩用的說道,“我的臨摹你並不是今天才見過。”
霂塵皺了眉,確如歐陽景軒所說,他的臨摹他是見過的……曾經相識,他感嘆過歐陽景軒的臨摹。要說如今天下臨摹好的人不是沒有,可是,卻沒有人做到,任何一人的筆跡,只要看過後,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不是內行絕非能看出。
玲瓏是個內行,一手的簪花小楷更是寫出了名家風範,而之前的“家書”她卻沒有看出任何的端倪,可想而知,歐陽景軒的臨摹,已然不僅限於臨摹了。
就在霂塵思忖間,歐陽景軒洋洋灑灑的一封“家書”已經完成,他吹了吹上面的墨跡,隨即讓霂塵點了罩燈,將上面的墨香微微烤掉後,又從腰間拿出一個小包,捻了些許裡面淡黃色的粉末灑到了上面。
“你到準備的齊全!”霂塵冷嗤一聲,充滿了鄙夷。
歐陽景軒也不介意,將一份明明是剛剛寫的,可是卻充滿了堯乎爾家鄉氣息的信箋交給霂塵,方纔慵懶的說道:“這不正也是你想要的嗎?”
霂塵冷哼一聲的接過信箋,視線看着歐陽景軒噙了幾分敵意,“既然這件事情上不想她傷心,那爲何如今又做出這般讓她難過的事情?”
歐陽景軒依舊嘴角掛着邪魅的淺笑,只是淡淡一聲,“有些事情,恐怕在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無法收手了。”
霂塵不是傻子,一聽歐陽景軒的話就明白了什麼意思,頓時,他氣憤的擡了擡拿着信箋的手就咬牙切齒的說道:“那你做這些還有意義嗎?”
“也是……”歐陽景軒點點頭,“你可以不交給她。”
憑藉着風玲瓏的聰明,今天晚上歐陽若琪的錯誤百出,此刻如果沒有信箋壓住她……這件事情,絕對就在這兩天內爆發了。
霂塵暗暗咬牙,須臾後,他冷嗤的撂下一句話,“希望你不要後悔!”話落,人轉身離開了書房,正好和欲進來的歐陽晨楓擦肩而過,因爲太過氣憤,竟是沒管沒顧。
歐陽晨楓看着離去的霂塵的背影,渾身的怒氣就算走開好幾部,他也感受的清楚。如今雖然是君臣,可這次奪嫡,霂塵絕對是一個景軒佈置的意外……而直到後來王府密談,他才知道,景軒娶風玲瓏,竟然從中也有霂塵的功勞。
收回視線,歐陽晨楓進了書房的同時說道:“看起來很生氣啊……”
他的話,換回的是歐陽景軒無奈苦澀的俊顏。歐陽晨楓一見,暗暗一嘆的說道:“看來,巫婆的事情已經有人知道了……”
玉琮的話他不相信,那個暗房外面只是一件破舊的雜物房,真正想要進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玉琮如果都能又說察覺,恐怕楚凌已經知道了。
“噬心蠱已經導引出,讓人送巫婆回去……”歐陽景軒坐在檀木椅上,手中的摺扇隨意的放到一旁,“楚凌怕是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不說,自然也是想要看看玲瓏體內的蠱能不能引出。”
歐陽晨楓眉頭深鎖,“這纔是令人擔憂的。”說着,他沒好氣的看向歐陽景軒,“你明明已經知道,還這樣做?”
“不這樣又能怎樣呢?”歐陽景軒的聲音有些飄渺,嘴角更是勾着一抹苦澀。
每次看到他如此,歐陽晨楓都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同情?一個男子,尤其是身爲帝王的男子,專情自古以來便不好,何況和景軒如此的?
“有沒有想過,她會恨你?”歐陽晨楓突然問道。
歐陽景軒嘴角的笑意加深,而隨着這樣的笑意,那張俊顏都成了苦澀的,“這不正是我要的嗎?”
歐陽晨楓嘴張了張,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彷彿,已經沒有什麼要說的了。他的擔憂,所有的所有,景軒已經全部考慮進去,每一件事情,他做的都不會是莫名其妙,都在一步步的將自己的心,推入深淵。
“老五和老七都在,一起去喝一杯吧。”歐陽晨楓說着就起了身。
“也好。”歐陽景軒彷彿恢復了從前的隨意,起身和歐陽晨楓一起去了前廳。
一罈子酒已經不夠,小豆子和豌豆去蒼軒王府又取來了好幾罈子,五個男人,出了歐陽玉琮,彷彿都是心事重重的,一場酒下來,只有歐陽泓鈺因爲心中警惕不曾多喝,不管是高興的還是難過的,一個個倒是將自己灌了醉,而歐陽景軒也不例外。
歐陽泓鈺看着已經醉的舌頭都大了的歐陽景軒,微微蹙緊了劍眉……三哥的酒量他是知道的,而三哥的自制力他更是明白的,今天怎麼會……
月影西斜,還不曾舒展開綠葉的柳枝隨風輕動,晃得整個月色都跟着朦朧起來。
花燈的大街也已經從熱鬧非凡漸漸變得沉寂,河面上還殘留的三三兩兩的花燈倍顯孤寂。
本該是萬般寂籟,所有人都入了夢想的時候,一個身影快速的掠過屋檐,身型猶如蒼鷹一般矯捷……只見那影子一直沒有停的往前掠去,每一個動作都沒有拖泥帶水,直到前方的一家帶着小院的屋舍,那人方纔身型旋轉,人落到了地上。
“公子……”駝叔見到人影后,急忙上前。
“查到了嗎?”霂塵問道。
駝叔搖搖頭,“楚凌如果這麼簡單,也就不會將日昭國變成如今這番地步了……”說着,他微微頓了下,彷彿思忖着接下來的話要不要說。
“有別的事情發生嗎?”霂塵見駝叔的樣子,不免問道。
駝叔點點頭,“公子,隨我來……”說着,他人已經率先轉身往一處屋子做去。
霂塵微微蹙眉了下,隨即跟上……當人進了屋子後,方纔發現裡面竟然有個人。
“駝叔,這位是……”
駝叔拿了火摺子吹着點了煤油燈,而直到此刻,霂塵方纔看清來人,竟然是一個姿色算的上上乘的女子。她被綁在椅子上,眼睛被黑布蒙着,頭微微聳拉,應該不是睡着,倒像是昏迷着……
“公子可能猜得到這位是什麼人?”駝叔問道。
霂塵並沒有回答,只是上前仔細觀察了一番,最後,視線落在女子腰間的一個小竹簍上……小竹簍不大,口被木塞封着,在女子不懂的情況下,那竹簍卻微微動着,彷彿裡面放着什麼活物一般。
“這是什麼人?”霂塵心中微微有了思量,可是卻沒有說出來,畢竟,有些東西是禁忌。
駝叔是霂塵身邊的老人,可以說,霂塵這些年來遊離,交到了許多自己,也有了駝叔這樣一個忠心的世外高人,“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是蠱女!”
雖然心中有了思量,可是,當親耳聽到的時候,霂塵依舊有些驚訝。
“蠱女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駝叔搖搖頭,方纔說道:“我也猜不透……畢竟苗疆是大陸上公認的禁地,我們不進去,他們也不許出來。可是,如今她們打破了這樣的規矩,恐怕並不是想要做什麼,而是發生了什麼。”
“查到了些什麼嗎?”霂塵視線警戒的睨着蠱女。
“抓到她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她的身份……事後也去詳查了一番,可是卻無果,跡象顯示她們出來的不止她一個,可是,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有參考的價值。”駝叔沉嘆一聲,他是老人,相較於霂塵更要知道之前的蠱毒對整個大陸上的危害,如今蠱女出現在西蒼帝都,實在是詭異。
霂塵沉思着,如今事情彷彿被絞入了一個混亂的局,他總覺得有着什麼東西拉扯出千絲萬縷,可卻理不清,也道不明。
“不管如何,應該不止她一個……”霂塵的聲音微冷,“苗疆有苗疆的規矩,無果沒有巫婆的命令她們斷然不會出來,否則就是叛族。”微微頓了下,他看向駝叔,“如今兩個可能,要麼他們是被巫婆派出來的,這個幾乎微乎其微,另外還有一種可能……”
“巫婆就算不在帝都,也應該在西蒼境內。”駝叔接了後面的話,和霂塵相視一眼後,他擰眉說道,“我會着重查一下。”
霂塵微微點頭,微微沉思了下,方纔說道:“聽說新曆年宮宴,有刺客混入皇宮?”
“是,人數不少,死傷也較大……”駝叔說着,將之前刺客的事情大致而重點的講給霂塵聽,直到最後,他方纔略微疑惑的說道,“只是我不明白,爲什麼皇上不再等等,而是在昨日將那舞姬賜死了。”
“賜死?”霂塵擰眉,彷彿也有些想不通。
“不能算賜死……”駝叔又搖搖頭,“倒像是私下解決了。”
這下,就算霂塵想不去懷疑都已經不可能,歐陽景軒是什麼樣的人他還是有一定的瞭解,一個看似雲淡風輕,實則心狠手辣的人。這次刺客的事件擺明了漏洞百出,他卻開始不管不顧,禁止探望後的昨天,方纔將人殺了……這樣的作爲,倒像是爲了做給誰看的。
“宮裡的線可靠嗎?”霂塵問道。
駝叔點點頭,一臉的自信,“我訓練出來的人,那是肯定可靠的……”
“就是有刺客的時候,也不知道。”每一次搖搖頭,出了那間屋子,只是在跨門檻的時候,回頭看了眼蠱女。心裡猛然滑過一抹心思,隨即他無奈的暗暗搖頭轉身離開,他怎麼會覺得蠱女和玲瓏有關呢?玲瓏迄今爲止,除了堯乎爾就是到了西蒼,最後在夜麟國……根本沒有接觸蠱女的機會。
人一旦繞進了一個死衚衕,就很難出來,也許是小問題,最後卻繞成了大問題,也許是大問題,最後卻變成了無法挽回的問題……
就比如對着燭臺還在端詳着信箋的風玲瓏。
如果沒有歐陽若琪之前的表現,她恐怕也不會多想,可若琪那會兒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而白芷取個信箋卻要那麼久……
雖然都能夠解釋,而這信箋卻是也有阿爸慣用的胡楊樹的氣息,可爲什麼她覺得這封信有問題?
思忖間,風玲瓏緩緩拿起信箋移向鼻間,她輕輕嗅着,彷彿想要找出到底哪裡的不同……而最後,她卻是找到了,那就是墨香!
這個墨香的氣息雖然不明顯,可卻還是太新了……
冬雪和丫頭互視一眼,二人都微微皺了眉,隨即看向風玲瓏的眼睛裡,多多少少都是有着疑惑的……
丫頭想的比較簡單,部落長慣用的紙箋上都有一股胡楊樹的味道,那個也是家鄉的氣息,主子會心念着倒也不稀奇……可是,之前也不曾見主子如此。
不同於丫頭,冬雪到底是今天跟着風玲瓏的,也是知道風玲瓏有了身孕在身的,她看着風玲瓏如此,心下也不免想起歐陽若琪今天的反常。
若是從前公主的性子,沒有道理今天回來卻不見主子,就算是太后將她絆住,斷然也不可能不去尋了主子看花燈……不僅僅如此,彷彿主子的突然到訪,公主意外又驚訝,而那樣的驚訝不是開心,而是閃躲。
最重要的是,提及堯乎爾的時候,公主的視線總是飄忽不定,彷彿有着什麼東西隱瞞一樣……這樣的舉止,實在是讓人心有疑惑。
風玲瓏緩緩放下信箋,仔細的翻轉着紙張,任何看上去都是沒有可循之處的,最主要的是,這個筆跡確實是阿爸的……可墨香的味道卻不像是有了幾日的樣子,倒像是就這兩天的。
“主子,夜已經深了,早些安歇吧?”冬雪擔心風玲瓏想的太過入神,損傷了身體和龍嗣,上前規勸道。
丫頭破着腳也上了前,“主子,奴婢給您將信箋收起來吧……這都已經亥時了。”
風玲瓏暗暗輕嘆一聲,小心的將信箋摺好後交給丫頭,方纔起身去了內寢。該死被衾,聽着冬雪吹熄了蠟燭,輕聲走了出去後,她才又睜開眼睛……黑暗中,那雙星眸熠熠,流轉出的卻是一抹迷茫的疑惑。
所謂事越多,心越亂……此刻怕是就是她的寫照。
彷彿從那人準備登基開始,一切就已經變得不同了……而這個不同明明沒有什麼聯繫,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得知有了那人的孩子,心煩意亂下,卻總是把這些明明不相干的全部想要連到一起?!
翻轉了下身子,風玲瓏只覺得心扉處總是悶悶的,不似之前的錐痛,也不是沉悶,就好似有着什麼東西壓在心頭,讓她的思緒總是跟着窒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微微的睏倦襲來,漸漸的,風玲瓏只覺得整個眼睛都沒有辦法睜開,那感覺就好似被沉溺在了迷霧中,漸漸的昏眩了過去。
原本黑寂的房間突然燃起一抹淡淡的紅光,那抹紅光漸漸的到處流竄着,彷彿失去了方向……只要是碰到了障礙,便會彈回到另一個方向,看上去就好似鬼火一般。
紅色的光就這樣來來回回,毫無目的的到處飄蕩着,大約過了一炷香後,方纔在風玲瓏的身上落下……漸漸的,暗紅光大盛,卻也緊緊在牀榻上,所有的光線在牀榻邊兒停止,就好似碰到一股無形的屏障,使之沒有辦法流竄出去,而外面也確實沒有紅光,一切看上去詭異而陰森。
那紅光就這樣亮了好一會兒後,方纔漸漸隱了下去,當全部消失的時候,之間風玲瓏身上有着一隻通體雪白,狀似靈寵的倉鼠。說它狀似,是因爲它整整比靈寵小了一圈兒,靈寵那雪白的毛茸茸尾巴是通白的,而它確實帶着一圈的金毛,那金色就彷彿被細碎的黃金鍍染了一樣,煞是好看。
小東西眨巴着它那紫葡萄色的眼睛,看着風玲瓏有悲慼的東西流出,它彷彿想要喚醒風玲瓏,開始在她身上爬動,最後還用它那毛茸茸的尾巴不停的撩撥着風玲瓏的臉頰……可是,不管它怎麼弄,風玲瓏卻一點兒醒的跡象都沒有。
最後小東西放棄了,就那樣窩在風玲瓏的脖頸間,樣子可憐兮兮的……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小東西彷彿是放棄了等待風玲瓏甦醒,最後站了起來,眨巴了下小小的眼簾,就這樣看着風玲瓏熟睡的樣子,漸漸的,眼睛裡盡是溢出了不捨、自責、悲傷和無奈如此複雜的人類的情感。
紅光再一次出現,過了一會兒,就見那小東西的整個身體在發出紅光的同時,還有一圈兒金邊,那樣的光芒漸漸的覆蓋在了風玲瓏的身上,直到全部覆蓋後,小東子的嘴張了開了,瞬間,有着一顆和光暈一樣,內紅外有一層金色光暈,大小有如黃豆一般的東西吐出,漸漸的移動,隨着小東西的視線,最後落入了風玲瓏的嘴裡……
風玲瓏站在一片紅梅樹下,不同於以往,這裡不是白雪皚皚,甚至是陽光大好。
看着面前含苞待放的紅梅花,她漸漸的出了神……看看左右,環境是陌生的,彷彿從來沒有來過這裡,可是卻又透着一股熟悉感,莫名其妙的。
也不知道站在梅林裡多久,久到她的腿腳都有些發酸了,她恍然回事的四處看看……不是一望無際的紅梅,也沒有一篇的白皚皚,更沒有血性的氣氛和凝重的空氣……最後,她的視線落在了前方,那裡隱隱約約的竟是有着屋舍的感覺。
風玲瓏擡了腳步,一邊凝聽着四周的聲音,一邊腳步往前走去……本來方纔看的時候,那屋舍雖然有段距離,可也絕對不是很遠。而她就這樣走着,走了很久,那屋舍卻沒有到,甚至再次看去,竟是還如方纔那般的距離。
風玲瓏停下腳步,在看看周圍,最後落在身邊的那棵梅樹上,竟是她走了半天,其實還在原地……微微張了有些乾涸的脣,星眸中全然是凝重。
“有人嗎?”突然,有聲音傳來,風玲瓏猛然轉身,隨着聲音來處看去,可梅樹的四周根本沒有人影……
“有人嗎……”
風玲瓏顰蹙着眉到處尋找着那個聲音來處的地方,可每次看去,聲音便會在身後的位置響起。而她轉身,那聲音就又轉到了她的身後,就好像是她的影子一般。
“什麼人?”風玲瓏視線變得凌厲。
她開口後,變成了一片沉默……只是,風突然拂過,緊接着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風玲瓏這時舉眸看去……方纔都是花苞的紅梅,就這樣在她眼睛慢慢的綻開了……就好似那人和她合爲一體的時候,她身上的紅梅胎記一樣。
眉,已經皺的擰到了一起,風玲瓏不是膽小之人,可此刻的情形,卻讓她的心微微沉了下去,就好似秋風滑過一樣,明明只是有些涼意,卻寒到了骨子裡。
“有人嗎?”
聲音再次傳來,風玲瓏這次沒有動,只是站在那裡,聲音淡然的問道:“你是誰?”
又沉默了,只要她開口,那聲音就不見了……
“你不說可以,至於你是誰其實也和我沒有關係……”風玲瓏星眸微動,“這是夢境,我卻不可能永遠待在夢境裡。”
“唉……”那人終於不重複那句“有人嗎”,而是輕嘆一聲,好似幸災樂禍,又好似無奈的說道,“你倒是清明……只是,你會經常來的,而到最後,這一生都會待在這裡。”
聽了那聲音,風玲瓏依舊不動,因爲她發現,不管她怎麼動,那聲音就在她身後,所以已經沒有意義。
“哦,如果這樣也好……”風玲瓏淡然的說道。
“你不害怕嗎?”那人疑惑。
“爲什麼害怕?”風玲瓏卻不解了。
那人又是一聲輕嘆,透着無限的落寞,“這裡雖然美不勝收,可是,卻孤獨而冷清,就算是離開人世也走不出這方圓的地方,那不是一般人能夠接受的。”
風玲瓏輕笑,“你一直在這裡?”
“嗯,我一直在……在等一個人。”那人說到這個,卻興奮了起來。
“等誰?”
“等你啊……”那人認真的回道,“可惜,你現在只能在夢裡過來陪我……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可以真正的來陪我?”
聽着那人的落寞聲,雖然風玲瓏覺得好笑,竟是笑不出來,“我應該和你不認識吧?”
“嗯,現在的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那人停頓了下,方纔說道,“其實也不對,我等到你了,你也不會陪我!”
“爲什麼?”雖然舉得自己不可能和這個人說的來陪她,可是,風玲瓏就是忍不住的問了。
“因爲你來了,我的任務就完成了,我就要走了啊?!”
“……”風玲瓏暗暗搖頭,不再說話。
不管這個人是誰,也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這到底是一個夢境,她也沒有必要去認真她的言語……只是,此刻的夢境卻如那人說的一般實現,至此後,風玲瓏只要睡着,就會來到這個地方,便會和這個人聊天,直到那人生氣了,不和她聊了,她便會被拉回現實。
而到最後……她也確實去了那個地方,結束了餘生!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風玲瓏走到梅樹的樹幹哪兒,足尖輕點的上了樹幹,就坐在那上面……白色的衣裙勝雪,那本就絕美的臉蛋兒在紅梅的映襯下,更是美不勝收。
“什麼問題啊?”
風玲瓏聽着那人有些軟軟聲音,猜測對方應該年紀不大的小女孩兒纔是。
“是誰讓你在這裡等我的?”風玲瓏問道。
那邊沉默了下,方纔說道:“我不能告訴你……要不,你知道了,識破了主君的事情,不來了怎麼辦?”
風玲瓏本想說,你都說了我會來,我肯定就回來想要套取對方是誰,可最後想想,世事雖然變幻莫測,可人的命卻是天註定的,倒也真不好逆了天去……
“這個不說,那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嗎?”
“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麼……”那人輕嘆了聲後,隨即又興奮的說道,“不過,曾經有個姐姐總是叫我木兒……姐姐說,我就像盛開的木棉花一樣純潔,所以她總是叫我木兒。”
“那我能叫你木兒嗎?”
“不行!”木兒立馬反對,想也不想,彷彿也很生氣的說道,“木兒只有姐姐可以叫,就算是主君也不行!”
“……”風玲瓏淺笑,還真是個有個性的小丫頭,“你那個姐姐叫你木兒,我就叫你棉兒吧!”
木兒撇嘴,想了想說道:“隨便你吧……反正我們還要經常見面,我知道你叫什麼,你不知道我叫什麼也挺吃虧的。”
風玲瓏這下不由得笑開,雖然她看不到木兒,可是,卻發現,這個木兒一定是沒有涉世過的純樸小姑娘,否則也不會如此說話……
“好了,不和你聊天了,我還要去編草蚱蜢呢……”木兒說道,“姐姐說了,等我編夠救救八十一萬個,她就會回來了……唉,實在太多了,”這時,她彷彿苦惱的自喃,“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才編了七十九萬個,還差兩萬……”
風玲瓏因爲耳力好,那木兒自喃的聲音雖然輕,可她也聽的清楚,不免咋舌起來……八十一萬個草蚱蜢……這個姐姐爲什麼要木兒編這麼多?
還不曾想的明白,風玲瓏只覺得心扉處一蟄,痛的她輕呼一聲的同時,眼睛也猛然睜開……
“主子?”梅子大步流星上前,“又做夢了嗎?”
風玲瓏暗暗吞嚥了下,看着梅子一臉的擔憂,搖了搖頭,“不是……”說着,她就欲起身,“什麼時辰了?”
“剛剛辰時……”梅子上前扶起風玲瓏,“龔醫女已經在外面候着了……”說着,她眼睛裡的擔憂並沒有褪去。主子方纔的樣子,明明是做了夢……期間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怎麼突然又做了?只是,這次的是好還是壞?
龔醫女聽聞風玲瓏起愘後,便在冬梅的引領下進了內寢,一番細緻的把脈後,她臉上漸漸有了驚訝,隨即又繁複把脈了幾次。
冬雪有些沉不住氣,不明白龔醫女怎麼又和昨天一樣,“可是主子身體不適?”
龔醫女搖搖頭,看向風玲瓏問道:“娘娘可是進補了什麼安胎的藥物?”
風玲瓏臉上顯現了迷茫,微微搖搖頭說道:“除了醫女所開,本宮並沒有吃別的東西。”見龔醫女微微擰眉,她不解的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妥?”
“那倒沒有……”龔醫女收回了腕墊,“只是奴婢方纔把脈,娘娘體內好似有什麼東西正護着脈息,和昨日娘娘的虛弱來比,竟是大有改善……”她這樣說,其實算是迂迴,按照她把的脈象,貴妃娘娘體內的寒氣彷彿被逼到了一處,而子母連體之處沒有半點兒異象,龍嗣的脈息更是強而有力。
只是……娘娘的胎息還不足月,照道理不應該能夠探得如此胎息纔是……
聽風玲瓏和子嗣無事,冬雪暗暗吁了口口氣……這皇上如今獨寵蘇嬪,主子有了身孕,就算以後真的失寵了,至少還有皇子、公主陪伴着,總好過孤獨。
“有勞醫女了……”風玲瓏聽出龔醫女話裡有着保留,可是,是好事,倒也她不去深究。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身上的蛇毒未清,體寒本就無法護得子嗣,如果現在報的希望越大,怕是回頭失望也就更多。
“娘娘嚴重了。”
“另外,本宮想要知道……本宮身上的蛇毒對子嗣有直接影響嗎?”風玲瓏凝眸問道。
龔醫女搖了搖頭,說道:“除了致使娘娘體寒外,對子嗣暫時還沒有影響。至於以後……”她沒有說下去,畢竟什麼事情都存在着變數,誰知道呢?
風玲瓏點點頭,示意冬雪送龔醫女出去後,方纔收斂了心神……只是,收斂後,她想的卻是爲什麼昨日身體明明不好,今日便大好!
思及此,她不免想到歐陽景軒……昨夜開始睡不着,可後來因爲被困入了夢境,倒也不曾醒來。這樣的情況下,是不是那人來過……
“直到昨夜皇上在哪個宮安寢嗎?”風玲瓏問道。
蘇玥留在龍陽宮半月,如今大好,又加上始終禮數不和,昨日已然是她回香蘭園安歇。只是,那人有沒有跟去,便不知了……
梅子搖搖頭,說道:“應該在龍陽宮……”微微頓了下,她接着說道,“院裡的奴才嘴碎,說昨日他正好去宮門口辦事,見只有蘇嬪和琴嬪的馬車回來,皇上和小豆子沒有回宮。今早聽人說是皇上後來去了駙馬府……”她回想了奴才的言語後,方纔說道,“按照那奴才說的時辰,皇上去駙馬府的時候,我們應該還沒有走。”
聽着這話,風玲瓏不但沒有相通心中的事情,反而多了一些……就好比昨日的信箋。
風玲瓏擡眸看向梅子,說道:“去打聽下,皇上昨日什麼時辰到的駙馬府?”
梅子不解,“主子的意思是……”
風玲瓏搖搖頭,垂眸輕嘆一聲,“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要知道,只是覺得想要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去的……也許,能解開我心中的一些疑惑吧。”
她暫時還不想給梅子說她心裡的揣測,只是因爲覺得有些可笑……那信箋雖然不管是紙張還是氣味,亦或者筆跡都是出自阿爸,可她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那不是阿爸寫的。但是,霂塵又何必找人臨摹阿爸的筆跡來騙自己呢?
梅子應了聲就欲離開,雖然她能看出風玲瓏心裡的亂,可卻不知道她亂在何處……
“順便打聽下,那個舞姬是不是還在水牢?”風玲瓏突然說道。
梅子回頭應了,大步的離開。
而等到梅子回來的時候,帶回的消息卻讓風玲瓏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你是說那舞姬已經死了?”風玲瓏頗爲驚訝,見梅子臉色也是沉重,她頓時擰了眉。
其實,如果不是昨日大早她的身子就出了狀況,本該昨天就知道的,可偏偏先是無暇,後又因爲突然知道有了那人孩子的事情,緊接着出宮去了離墨那裡,接下來又被若琪的事情擾亂了心神……所有的事情彷彿都讓她無暇分身去理會別的事情。
“另外,皇上昨天到駙馬府的時間,大概就是白芷姑姑去取信箋的時辰。”梅子再次說道。
風玲瓏看向梅子,舞姬的死,白芷取信箋的時辰……若琪閃躲的眸光和想要隱瞞什麼的錯誤百出,彷彿所有的事情都堆積到了一起……心裡有個聲音在說,這些都是有關聯的,可是她卻偏偏找不到關聯的地方在哪裡,彷彿就是差了一根線,一根串起所有的線。
這時,丫頭走了進來,“主子,太后娘娘派人來了話兒,說今日陽光大好,蘇嬪娘娘身體也大好,便賜宴在御花園,後宮的主子都賜了。”
風玲瓏此刻心煩意亂,輕嘆一聲的點點頭,便在丫頭的侍候下,更衣綰髮。
太后賜宴,又是爲了如今皇上身邊最爲得寵的妃子,不管大家心裡怎麼想的,就算不想來,也不能不來。而那些身體不適的,卻也要硬撐着來……不是說沒有辦法,只是現在誰也不想落了妒忌的名聲,更加不想得罪了太后和蘇嬪。
從此舉看來,蘇嬪的寵愛已經真正的是冠絕後宮,無人能夠比擬……而她到底能不能升到某個位置,就算大家心裡排斥,卻彷彿已經成了鐵板釘釘的事情……
蘇婉儀一身雍容華貴,就算已經上了年紀,可是因爲保養得宜,倒也看上去不顯老態,卻風韻猶存。她和蘇玥開心的聊着,就算沒有宮妃的一說,蘇玥也是她的侄女,如今得寵,蘇家翻身指日可待,她自然也有開心的道理。
風玲瓏出來的不慢,可到的時候竟然是最後一個,就算一向大不咧咧的安好,也已經早早的就到了……衆人見她來了,紛紛臉色有着奇異的神色,有看熱鬧的,也有同情的。
“臣妾給皇上、太后請安!”風玲瓏儀態萬千,盈盈一福,不管是任何場合,任何目光下,她的身上總是瀰漫出別的女子沒有的大氣,那是天生的,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也許正因爲這股大氣太過霸道,以至於就算明明不得寵,可大家依舊針對她。
“朕聽聞太醫院說你身子不適……今日陽光雖好,卻也有風,不舒服便不要過來了。”歐陽景軒修長如玉的手指捏着杯蓋輕輕鋝着浮茶,一雙狹長的鳳眸輕嘆的倪了眼風玲瓏,只是一眼,如果不是他自制力強,怕就又陷入了佳人的身上。
只見風玲瓏身穿雪緞宮裝,衣襟和裙裾以及袖口都是蜿蜒而下的梅花花瓣,束腰的是一條金絲腰帶,頭綰浮雲髻,只是斜斜的插着那隻歐陽景軒在夜麟國給她買的梅花簪……明明素雅的不起眼,可偏偏穿到她的身上,讓人迷失了心神……
歐陽景軒的話惹來幾人的輕笑,是誰都能聽得出他的潛意識……這樣的場合固然是太后辦的,可風玲瓏到底爲人淡漠還是如今不是她獨大少了氣勢,整日裡也不參加嬪妃們的小聚,既然如此,就這樣的小宴也就不要來了,整日裡待在你那未央宮好了。
風玲瓏彷彿沒有聽出歐陽景軒的潛意識,只是淡然說道:“臣妾只是小感風寒……並無大礙。”
歐陽景軒不說話了,彷彿對風玲瓏的話也沒有什麼在意的,可當大家看去,卻是因爲蘇玥說着什麼,他正偏着頭聽的認真……
何沐箐站在歐陽景軒身後,她如今的身份雖然是貼身,可卻不是個主子。也正因爲如此,她在皇上身邊到看的真切……以前就覺得風玲瓏這個人不簡單,如今看來更甚。不管是誰,這樣這樣的情況下,恐怕都會藉着機會離開,就算不離開,對於這麼多惡毒的目光重要尷尬幾分,她倒好,淡漠的完全將這一切不放在眼裡。
而這樣的情況,要麼是真的太過淡定,要麼……何沐箐悄悄審視着風玲瓏,要麼她就是真的對皇上無心,對後宮那中宮之位無意。
可是,那不僅僅是榮耀,更是皇上的萬千寵愛……真的有女子能夠抗拒嗎?
最後是蘇婉儀打了圓場,讓風玲瓏落座後,傳了膳食。小宴上,大家吃的不多,基本都在閒聊,而這樣的閒聊,自然也漸漸演變成了針鋒相對……如今風玲瓏已經沒有打擊的必要,而蘇玥也沒有人敢在蘇婉儀和歐陽景軒在的時候說什麼,自然而然,最後拈酸吃醋的嫉妒都發泄到了琴嬪身上。
而這樣的結果,也是歐陽景軒預料的,看清這個事實的,卻只有冷嬪一人。
“皇上,臣妾聽太后說,皇上臨摹的字就算是本人看了都分辨不出……”蘇玥和歐陽景軒本來說着丹青,因爲歐陽景軒說道何沐箐的丹青首屈一指,蘇玥不想過多的讓他的心思在何沐箐身上打轉,便轉開了話題。
“玥兒,母后那是誇大朕。”歐陽景軒說的一本正經。
蘇婉儀卻笑了,“皇上自謙可就讓哀家覺得是驕傲了……”她半開玩笑的說道。
蘇玥嬌媚而笑,也不知道是爲了做給所有嬪妃看,還是真的因爲對歐陽景軒無比的傾心,那滿臉的心儀竟是讓人看不出半點兒虛假,“皇上,到底是不是真的?”
而就在蘇玥問出口的時候,風玲瓏也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想要聽下歐陽景軒如何回答……
“本人看了會不會分辨的出朕還真沒有試過……不過,倒是朕看過的筆跡,便能臨摹出來,倒是不假……”
歐陽景軒和蘇玥後面說什麼風玲瓏不知道,只是,她心知莫名其妙的大駭過後,星眸驚疑的看向了歐陽景軒,彷彿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答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