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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權 步步生魅186

墨惜顏聞言心顫了顫,撥弄着杯子的手也跟着抖了抖。

葉可欣見兩人的談話內容已涉及到私話層面,悄悄地笑了一下後,她悄無聲息地退到了遠處,倚着長廊上的廊柱悠閒地四下張望。

偶爾,她的視線會不自覺飄向墨惜顏和秋海棠,看看二人的互動。

想着自己這些天來想過的各種討男人歡心的法子,再看看墨惜顏和秋海棠之間良好的氣氛,她忍不住笑了。

看來,自己想的那些辦法可能用不上了。

清楚地感覺到墨惜顏的顫抖,又見墨惜顏眼神有些閃爍,似又陷入了走神狀態,秋海棠喚道:“公主?在想什麼呢?”

“啊?”墨惜顏回頭匆匆看了秋海棠一眼便又收回了視線,有些慌亂地回道:“我沒想什麼。”

“沒想什麼?”秋海棠皺了皺眉,眸中是滿滿的不相信。“公主,你剛纔發抖了。”

墨惜顏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垂眸看去,在看到秋海棠還抓着她手臂的手時,她雙目一閃,伸手掰開了秋海棠的手,將自己的手臂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我沒有發抖,你感覺錯了。”

手被墨惜顏掰開,秋海棠面容一僵,眸光也暗了暗,他心裡有些慌,有些亂,還有些怕,卻不敢將心裡的慌亂和害怕表現出來。

將心中的慌和怕壓下去,他竭力扯出一抹自然的笑,“誰說我感覺錯了?我方纔可是抓着公主的手的,很真切地感覺到公主抖了。

公主都在想什麼呢?心不在焉的,莫非公主方纔在街上遇上了什麼事?”

秋海棠的咄咄逼問讓墨惜顏心裡生出一絲煩躁,不耐煩地回道:“我說,你怎麼有這麼多問題?你問這麼多做什麼?你煩不煩啊。”

甫一說完便覺得自己語氣太重,墨惜顏扭頭看去,入目的是秋海棠呆滯的表情,有淚光一閃一閃的眸子。

心往下沉了沉,她張了張脣,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來。“對不起,我說話語氣太重了。”

秋海棠直直地看着墨惜顏,喉嚨有些發緊,鼻子有些酸澀。腦海中迴盪着墨惜顏的話,他鳳眸一閃,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搖了搖頭,避開墨惜顏的雙眸道:“公主不用和我說對不起,是我……是我自個兒不諳輕重……”

明明心裡委屈卻硬要逞強的模樣,看在墨惜顏眼裡有些心疼。她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人,腦海裡思緒飛快地轉動着,她笨拙地安慰道:“我這個人脾氣不太好,受不了別人一直緊抓着某個問題不放,你一直問我,我心裡煩,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不是有意對你發脾氣的。”

秋海棠心裡微顫,公主這是在對自己解釋?她……堂堂一國公主竟然向自己解釋……

心中的酸澀和委屈漸漸散去,轉首回望着墨惜顏,秋海棠彎脣笑道:“我知道。”

知道?對上那雙閃着盈盈水光的眸子,墨惜顏肚腹裡一時柔腸百轉。

這孩子,真的是傻得讓人心疼,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她不過是那麼隨口一說,他便順着她的話說他知道……

像他這樣的人,若是在局勢複雜的宮廷裡,怕是無法生存吧?因爲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眸色轉柔,墨惜顏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潤了潤喉嚨後道:“方纔我在街上確實遇到了一件奇事,你想不想聽?”

秋海棠一聽雙眸驀地一亮,連連點頭。“想聽,公主快說。”

墨惜顏好笑地睨了秋海棠一眼,拍了拍他的手後說:“今日我和葉護衛在街上發現了一家鳳儀酒屋,那裡賣有一種酒很是奇特……”

墨惜顏輕聲細語地說着,秋海棠甚是專注地聽着,彼時,陽光輕柔,暖風和煦,四周縈繞着一種名爲男女情愫的東西,無限靜謐美好……

溫輕言自打回房關上房門後便靠在了房門上,胸膛劇烈地起伏喘息。

擡手覆上心房跳動的位置,感受着掌心下的跳動,她雙睫輕顫,緩緩闔上了眼簾。

怎麼辦?好像,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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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酒屋裡,一羣人進進出出,從鳳儀酒屋的庫房裡搬出一罈罈上好佳釀,裝於運送的車上。

蘇顏歌立在門前,沐浴在陽光下,周身鍍一層高潔的光,彷如佇立於天地間的神祇,高貴清華,神聖不可侵犯。

他注視着那些人將狀元春悉數裝到車上,臨了,此次負責來取酒的刺史府管家來到他跟前,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遞予他身前,神色淡靜如水地說:“蘇老闆,這是這些酒的酒錢,按照之前公主與你商定的一文不少。”

蘇顏歌垂眸淡淡地睨着那疊銀票,並不伸手去接,立於他身旁的青桐主動快步上前接了過來。

待青桐退下,他這才擡眸掃了管家一眼。“這位大人,煩請你回去後轉達公主一句話,蘇某已經派人回西夏了,她要的驕陽,大概過十天便會送來。”

西夏?驕陽?這人和西夏皇族是什麼關係?

心裡掂量着,想着蘇顏歌的來歷可能不同尋常,管家收起了一身的倨傲,態度變得恭敬起來。

對着蘇顏歌抱拳施了一禮,管家淡笑道:“蘇公子且放心,我一定將公子的話一字不差地轉達給公主。”

蘇顏歌脣角微彎,扯出一抹極淺的弧度,眸中卻是無半點暖色。“還請大人轉達公主,蘇某會盡快將各地的狀元春收集回來,公主明日便可再來取酒。”

“我記下了,蘇公子若沒有別的要轉達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蘇顏歌微微頷首,神色淡淡。“大人請慢走。”

待管家帶着刺史府的官兵將酒運走,青桐來到了蘇顏歌的近旁,不滿地嘀咕道:“瞧瞧,都是些什麼人,眼睛都高到天上去了。

見主子是酒鋪老闆,那人便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主子一擡出‘驕陽’酒,她發現主子身份非比尋常,便立即變了態度。”

蘇顏歌注視着已經行遠的一行人,聲音清冷道:“這便是世事,那些與官場沾些邊的人,十之八九都是這般,若你身份比她低,她便自視甚高,若你身份比她高,她便點頭哈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