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很是興奮的講述着網絡上那個視頻的內容,看她說的眉飛色舞,手舞足蹈,感覺她應該比男生還激動。男生激動,我可以理解,往好裡說這叫看到了真功夫的存在,直到了功夫不再是影視劇和小說裡的傳說。可一個女孩子怎麼那麼激動,關鍵這種激動還不是演出來的。
“那個視頻一上傳就現在很多功夫貼吧裡火起來了,又不少人都試圖證實這個視頻的真假,可是因爲發視頻的人並沒有公佈拍攝視頻的城市,所以這個視頻雖然火爆了,但也沒有引起過大的轟動,不過,我相信很快人們就會知道的……”
沈雪頓了頓,揮舞了下拳頭,道:
“就算你不接受我們的採訪,可你們這個地方這個招牌遲早會讓人注意到的,再聯繫那個視頻,到時候肯定都會知道你就是視頻裡的那個高手……”
我搖頭苦笑,道:
“我怎麼就成高手了……”
“怎麼不是了,視頻裡你用長槍跳起來的那一下好帥的!”沈雪這一刻的表情有點像是一個看到偶像的粉絲。
我沒有明星的樣子,也沒明星的氣質,而且平時也沒追星的習慣,所以看到沈雪這樣的表現着實有點難以接受。
“你們先進來坐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沈雪如此的表現,請兩人進來之後,趙二青給他們拿了兩瓶飲料,隨後也坐在了沈雪二人的對面。
“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趙二青開口道。
“嗯?恩!你說!”沈雪答應的很痛快。
“你是記者,我也經常在電視裡看到你。你能不能用你的經驗告訴我,如果我們承認這件事之後,會有什麼壞處!”
趙二青的問題很刁鑽,如果是問有什麼好處,那基本上可以扯上幾個小時,而且可以說的天花亂墜,這都不用沈雪的記者經歷,我都可以辦到。但趙二青問的是壞處,人在思考這樣的問題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用自己的思路去分析,嚴謹且仔細的分析得到的結果,正是趙二青想要的。當然,我也很希望知道所謂的壞處都有什麼。
“額……壞處?這個……”沈雪猶豫了,也不知道她是想不到壞處還是想到了卻不想說出來。
她看了看身邊坐着的王哥,好像是在求助。王哥笑了笑,他揹着的揹包已經放在了腳邊,正在喝着剛剛趙二青給他的飲料。
“哎,我來說吧……”王哥放下飲料,雙手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道:
“壞處肯定有,但是也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第一個,就是你們視頻裡用的兵器,無論怎麼說,肯定都是危險品,這點很可能會給你們招來是非,這個躲不過,就算上邊不查你們,民衆也會覺得不妥……”
王哥沉默了一會,又道:
“再來,就是你們公司,我們來的時候在外面打聽了,也知道你們這個公司是做什麼的了,說實話,鬼神這東西沒人敢咬死了說就是沒有,可也沒有誰敢在大庭廣衆下宣揚鬼怪存在,因爲這涉及
到了價值觀傳遞和輿論引導……畢竟你們這個,不屬於宗教信仰,所以這也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方面。”
“還有別的嗎?”
聽了這位王哥說的,我點點頭,這些問題之前趙二青也說過,的確是在這兩方面會出問題。我嘆了口氣,如果只是這兩個方面的問題的話,那算好的。畢竟這段時間光石家莊就發生了那麼多起靈異案件,如果再算上別的城市,估計這種案子數量已經到了一個無法忽視的地步了。
在這種情況下,一味的隱瞞事實引導輿論並不是最好的辦法,我也相信上面的人不會那麼傻。也是因爲這點,我纔對視頻的出現沒有太多擔心。但也僅限於這兩個方面,如果還會有別的方面的話,恐怕事情就真的出乎我的預料了。
“別的方面,我暫時想不到了……”王哥搖了搖頭,“其他方面的影響,是好是壞就沒辦法判斷了,反正你們這裡肯定會出名,這是肯定的。就算沒有記者來採訪,恐怕也會有不少功夫愛好者過來……”
我們和沈雪王哥兩個人聊了很多,但最後還是拒絕了正式的採訪。促使我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也不是王哥說起的這個,而是我擔心會被仇家盯上。所謂的仇家,就是那個在立人中學被我和黃金打成灰燼的神秘人。
現在很多事雖然我都懷疑與那個神秘人有關,但畢竟只是懷疑,事情還沒有明朗,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萬一不是,而我們恰巧又在這個關鍵時刻跳出來了,恐怕就算以前沒針對我們,之後也會針對我們了。可如果是,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畢竟接受採訪和報道之後也不能在這個方面給我們一絲一毫的幫助。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果真應了沈雪和王哥的話,我們公司周圍沒事瞎晃悠的人多了起來,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學生也有上班族,他們大多都假裝散步然後在公司前的小花園裡休息。當然,只要公司裡有了什麼動靜,這些人都會以令人驚歎的速度整齊劃一的圍到我們公司門口……
只是,無論是我們,還是圍觀的這些人,都沒有直接挑明具體的事情。因爲,我們根本就沒有給他們和我們交流的機會。
當然,這種情況終歸會被打破,就算我們無論如何想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也都不會有任何改變。我們都很清楚,但還是要儘量拖長這個時間,因爲我們需要看看網絡上對於這件事的發酵風向。
雖然被圍觀,但我們還是要堅持訓練,好在訓練室已經裝上了百葉窗,也掛上了厚重的牀簾,只要我們不開門,外面的人基本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但每當我們進出門的時候,也總會被人抓住機會拍到裡面的場景,兵器架以及我們訓練的器材都已經曝光了很多次了。
網絡上,關於我們的消息也越來越多,漸漸的,我們招聘的消息也被網友們挖了出來。
其實趙二青早就發佈了一些職位的招聘信息,但因爲行業的特殊性,願意來面試的幾乎沒有,幾乎所有的意向求職者都在電話聯繫的時候放棄了。
當然,我們在電話中跟那些求職者交流的內容也被曝光在了網絡上,我們公司的業務範圍也被挖掘了一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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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們無奈的是,隨着曝光,來諮詢業務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可大多數都是算命、起名、風水之類的,這種活我們根本幹不了。
一週之後,沈雪和王哥再一次來到了我們公司,而這次來他們也備受網友的關注。因爲他們的採訪車一出現在公司門口的時候,就已經被附近溜達的網友發到了網上。
這一次,我們沒有再拒絕採訪,除了網絡上的原因之外,還因爲羅天給我們發了一條短信,是代他的爺爺羅老總轉達的一句話,內容不多,很簡單,但其中的意思,卻讓我們爲之一振:
“時代變了,人也得跟着變。”
這句話意思很多,也很少,可以有很多不一樣的解讀,但當這句話出現在我們的眼前的時候,我知道一切都沒問題了。很簡單,如果不能改變,那麼這句話根本就不會出現。
“大家好,我是河北衛視頻道記者沈雪,今天,我來到了……”
在我和黃金的面前,沈雪坐在上沙發上進行着正是採訪前的慣例介紹,王哥坐在側面,仔細看着攝像機裡的圖像。
“二位好,感謝你們答應接受我們的採訪……自從那段視頻在網絡上發佈之後,無數網友都對你們十分好奇,能不能簡單介紹下自己呢?”
採訪正是開始之後,沈雪已經對我們的身份做了簡單的介紹,但那都是表面的身份,比如學校,比如公司名稱以及我們的職位。而現在這個看似重複的問題,其實要問的是我們別的方面……
“你好,我想大家真正想知道的是我們練的是哪門哪派的功夫吧……”我微笑着說道,“其實我們兩個練的都是市面上常見的套路,也沒有門派一說。”
採訪開始前,黃金就已經決定將回答問題的任務交給我了,所以現在他自在的坐在旁邊,淡定的看着我糾結如何回答問題。好在我也在最後下了決定,那就是不明說、不直說、不真說也不假說,總結一下,就是說了等於沒說。
在這樣的方針指導下,沈雪得到的回答就不是那麼讓人滿意了。
“唐先生謙虛了。我這裡有一張貴公司的名片,名片正面印着‘斬邪驅鬼、鬥魔除妖’八個字,我想,對很多年輕人來說,這可能是屬於封建迷信的東西,爲什麼貴公司會把這樣的內容印在名片上呢?”
“很簡單,因爲這的確就是我們的業務。這段時間,我們的電話幾乎被打爆了,可打電話的人幾乎全部都是想叫我們幫忙算命、起名字,看風水之類的,在這裡我得強調下了,我們公司的業務範圍就只有名片上印着的這八個字,超出部分不是我們不接,是真不會……”
我微笑着將這個問題的重點轉移到了業務範圍上,沒去搭理封建迷信這四個字。其實我也知道沈雪問這個問題並不是出於她本人的惡意,這樣的聲音在網絡上早已經出現了,她只是認真的問出來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