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黃金對視苦笑,這羣小鬼們還真是秉承了孩子的性格。剛剛老鬼的確給我和黃金打了個收拾,擺手、壓手、點指周圍,這三個動作我記得很清楚。
雖然因爲沒有語言交流,我們並不知道這三個動作具體的意思,但猜也能猜出個大概。前面兩個動作,是安撫我們兩個人的,讓我們別說話,藏好,最後一個動作則是爲了這羣小鬼們。
雖然沒有明說,但通過那個動作以及之後老鬼和門口那個神秘傢伙的談話,我大概可以確定,老鬼希望我和黃金幫助這些小傢伙。
人幫助鬼,怎麼樣纔算幫呢?很簡單,送他們去該去的地方,經歷必然要經歷的結果,這就是幫了。
“跟不?”黃金又問了一次。
“肯定得跟,不過這些小傢伙們,你來吧……”我衝黃金說道。
黃金點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個黃色布袋,手掐訣,布袋無風鼓脹,小傢伙們一個個都化作了青煙被吸了進去。
“好了,走!”黃金收起這些小鬼一共也沒用幾個呼吸的時間,此刻樓道里還能聽到漸漸遠去的腳步聲,以及偶爾傳來的說話聲。
“小聲點,估計還沒走遠,這鬼地方太安靜了,一點動靜能可能讓人發現……”這是我很無語的地方,越是在空曠的樓房裡,聲音就越難以壓低。
我剛說完,黃金嗯了一聲,然後便歪着腦袋,似乎在聽着什麼。一會之後,我察覺到包裹着我和黃金身體周圍的鬼氣濃郁了很多,也有了一些不能理解的改變。
“好了,我媳婦兒給咱們搞定了,只要別太嘚瑟,咱們的聲音不會被聽到的!”黃金說完,率先邁步走出了這個房間。
我可不想一個人在這樣的房間裡待着,儘管我自信可以獨立面對大多數的鬼物。這是一種打心底生出的不願意,因爲這裡的氣氛太壓抑了。
我緊跟在黃金身後,並沒有可以壓低腳步聲,可就我自己聽到的來說,我的腳步聲的確小了很多。看來,柳葉青剛剛真的又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她自己也違背了之前說的“沒必要絕對不會幫忙”這句話。
如果硬要說的話,現在的確不需要柳葉青來幫我們的忙。我們只需要更加謹慎、更加小心就可以了,只不過這樣的直接後果就是我們會更累。
現在,一個人,一個肯定可以給我們帶來重要線索的人出現了,爲了那個傢伙不會被我和黃金蹩腳的跟蹤技術打草驚蛇,柳葉青也只能出手幫忙了。
只是不知道柳葉青用的到底是個什麼法門,竟然可以如此輕鬆的根絕我們兩個大活人在這樣一個空曠的、滿是迴音的樓道里弄出的聲音遮掩掉。
柳葉青跟我們說過,自從上次重傷之後,柳葉青的法術基礎就被打壞了,她只能從頭修煉。也就是說,她現在掌握的法術不管多麼牛逼多麼厲害,可估計也就是個初級水平。
可就是個初級水平的法門,竟然就有如此大的效果!這不得不讓我讚歎,也讓我又一次
產生了想要跟柳葉青學法術的想法。
可惜的是,我這個便宜乾姐姐柳葉青現在貌似只教黃金,對我除了虐待狠練之外便沒有其他的興趣了。
我和黃金已經偷偷的摸下了樓,此刻正蹲在這棟破樓的樓門口,接着門口牆體的遮掩,小心的看着前面正緩緩朝精神病療養院走去的兩個身影。
確切的說,那兩個身影中,只有一個人是緩緩走着,另外一個則是安靜的飄着。飄着的自然就是剛剛的光膀子老鬼,那個走着的應該就是之前唱小曲兒的傢伙了。
藉着月光和精神病療養院那棟樓的燈光,我發現這個之前被我估計大約有四十歲左右的老男人,他的年紀應該更大!應該不止是四十歲左右,因爲我清楚的看到,那個傢伙佝僂着後背,腳步虛浮且緩慢,明明就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應該有的狀態。
在我們的視線中,那個老人和老鬼正緩緩靠近精神病療養院的大樓,可我們兩個現在還不能跟上去。
因爲在這棟破樓和那個精神病療養院大樓之間,並沒有任何植被建築,根本沒有遮擋物,我倆如果就這樣直接跟上去,恐怕走不了幾步路就會被發現的。
可如果等老鬼和老頭走進精神病療養院的大樓之後再行動,恐怕我倆到時候也就必然會跟丟了。
那棟樓可不是像這個破樓一樣只有四層五層,那棟樓目測有八層以上,估計在十層左右。奈何天太黑,亮燈的房間也不多,根本沒辦法確認準確的數字。
不能再等了!儘管沒有掩體讓我們藏身,可黑暗的夜晚已經足夠了!目測跟老鬼和老頭距離已經有十幾米開外了,我和黃金走出了破樓。
我倆貓着腰,半爬半蹲的緩緩挪動着,儘量不驚動老鬼和老頭,就這樣一直跟着走出去了二十多米的樣子之後,老鬼和老頭鑽進了精神病療養院。
在他們進去之前,佝僂着身體的老頭還謹慎的停下腳步回頭望了望,幸虧我和黃金反應快,直接趴在了地上,不然恐怕早就被發現了。
等了一會之後,一直到我和黃金確認老頭已經走進了那棟大樓之後,我倆這才站起身,繼續邁步追了上去。
在精神病療養院的大樓前,有兩杆路燈,照着樓前的空地。這樓外面裝修的不錯,地面上也鋪着方磚。
我和黃金停在了燈光可以照射到的範圍之外,沒有立刻進去。原因很簡單,在這個精神病療養院正門的頂部,一個十分明顯的監控攝像頭正在那裡一閃一閃的冒着紅光。
監控上不斷閃爍的紅光表示着監控是打開的,只要我們兩個走進路燈照射的範圍,我們兩個就一定會被發現。
當然,這是建立在那個監控攝像頭只是普通的監控頭的基礎之上的,萬一是紅外監控,我和黃金現在就已經暴露了。
我看了看黃金,黃金皺着眉頭說道:
“怎麼辦,看那個監控的形狀可是夠高級的,沒準就是紅外線監控!”
“哎,沒辦法
,只能賭它不是了!繞着走……試試看能不能偷偷摸進去!”
我咬緊牙關,做了這個決定。
的確,不管那是不是紅外線監控,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如果是,那我們已經暴露了,趁着只是暴露在監控裡,而還沒有暴露在那個佝僂老人眼裡,我們還能拼一拼最後的機會——在佝僂老人發現監控中的我倆之前,用最短的時間摸清楚精神病療養院裡的情況。
而如果那個監控不是紅外線監控,那麼我們貼邊想辦法避開監控的攝像範圍,那麼我們也就能有希望安全的、隱秘的獲得更多的信息了。
決定做了,行動就要跟上了。
黃金在前,謹慎的貼着牆邊緩緩前行,我半貓着身子跟在黃金身後。雖然有掩耳盜鈴的味道,但我還是存了一點希望——哪怕暴露了,也希望黃金高大的身子能夠擋住我,這樣我也算一個半藏在暗處的神秘牌了。
幾分鐘之後,我和黃金的後背貼在了精神病療養院的外牆上,我們的左手邊三米,就是精神病療養院的正門。
哪裡有一個三階的寬臺階,上了臺階之後就是高大的玻璃門,兩側有兩根圓柱,支撐着一個平臺。平臺上立着精神病療養院的牌子,兩側的柱子上也掛着這個療養院的木牌。
我倆貼着牆,緩緩的蹭到了門口,黃金蹲下身,只伸出了半個腦袋查看裡面的情況。他只看了一眼,甚至我懷疑連一眼都沒看到就飛快的將腦袋甩了回來。
“怎麼了?”我壓低聲音問道。
“槽,玻璃門沒鎖,不過大廳裡有人值班!”黃金深吸了兩口氣,然後用氣聲說道。
“是剛纔那個老頭嗎?”
“不是,是一男一女,年紀都不大,穿着護士服!”
如此來說,這件精神病療養院至少在表面上看來還是比較正規的。只是不知道,在背地裡,這個精神病療養院裡究竟有多麼骯髒了!
“繼續嗎?”黃金問道。
“怎麼繼續?”
“假裝病人家屬什麼的……”
“扯淡吧,撤了,小心點……”
沒辦法,既然有人值班,那麼我們只能暫時撤了,放棄今晚的跟蹤查探。我們故技重施,用了五分鐘左右的時間回到了果園裡。
今晚的行動已經可以告一段落了,再繼續下去也不會有更多的有用的線索了。而且,我們現在已經可以說掌握了最關鍵的線索——那羣小鬼!
我相信,那羣小傢伙們應該會樂意告訴我們一點東西的。
我和黃金翻過圍牆,正式結束了今晚的行動。翻出圍牆的一瞬間,我們身體周圍覆蓋着的那層濃郁的鬼氣便消失了,估計是被柳葉青收回去了。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將近兩點鐘了。我和黃金騎上自行車直奔我們入住的酒店。半個小時之後,我倆已經洗漱完畢,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喝着冰鎮飲料,一邊抽着煙,然後思考着我們這一晚的所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