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一開始,周禮也是身具仙氣的,不然他不可能被代入周家內莊去修習鬼法。可問題是,在周禮十二三歲的時候,衆人發現周禮體內的仙氣能量竟然不翼而飛。
這種事情出現的概率雖然很低,但在周家的傳承歷史中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還是有那麼幾個的。以前,遇到這種事情之後,唯一的辦法就是散去這個孩子體內的鬼氣,等於變相廢掉了這個孩子的修行之路。
然後作爲一個已經接觸了周家內莊、接觸了周家家族本質卻已經被廢掉的孩子,唯一的出路就是入世,或經商或從政,給周家的傳承保駕護航。
不過周禮,卻沒有如此,他不想失去自己苦修得來的法門,他也不想回歸成一個普通人,他還想去做周家千百年來做爲之奮鬥的事情。
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也很可以理解,每一個遇到這種情況的人都是這樣想的。但周禮卻不同於他們,周禮跑了……是的,周禮離家出走,躲進了深山老林之中,就是爲了不讓自己被廢掉。
本來,這對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來說,絕對是一條有去無回的死路。而且,這樣做的人也絕對會被周家人找到並帶回來。
可週禮的天才之處就在這裡體現出來了,他憑藉自己的所學,竟然研究出瞭如何避免被周家鬼法找到的竅門,並且憑藉這一點躲避了周家的無數次搜尋。
而周家一共持續尋找周禮超過三個月的時間,但在這三個月裡,卻沒有找到周禮生還的一點點痕跡。
於是周家人放棄了,周禮的父母也接受了這樣一個巨大的悲劇。可兩年之後,就在周家幾乎忘卻了這件事、周禮的父母也快要從桑子之痛裡走出來的時候,周禮回來了!
回來到周家莊的周禮,渾身髒兮兮的,衣服也破破爛爛,頭髮更是雜亂入枯草一般。但奇蹟的是周禮活下來了,更加奇蹟的是,周禮自己找回了消散的仙靈之氣,並且對仙氣的理解更加深刻清晰,遠超同輩之人,甚至趕上了周信芳這一輩的老人。
周禮在那兩年之中到底經歷了什麼,其中有多麼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本來,那兩年間經歷了什麼他本可以不說,自己是用了什麼辦法改變了自己的未來也不需要告訴別人,但周禮爲了周家,還是說了,將自己的經歷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周禮真的可以不說,沒有人會擔心周禮這個人已經被什麼妖魔鬼怪佔據了身體,因爲那裡畢竟是周家的地盤,周家對自己地盤的保護已經可以將這個問題徹底排除了。
當然,周宏禮並沒有將周禮所經歷的那些都說出來,沒意義。但這件事的出現,已經足夠說明周禮這個人的天才之處了。
關於這一點,想必絕大多數朋友都能理解。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每一個人都是這樣。從一個叫花子流浪漢變成土豪很容易接受,但從天之驕子變成普通百姓就沒那麼容易被接受了。更何況,周禮還觸底反彈了。
雖然說話題被周宏禮帶的有點偏,但他說出來的這些東西倒也的確令人聽的欲罷不能
,所以我也不好說什麼。
“果然厲害!”聽完周宏禮的講述,我不禁咋舌讚歎,旁邊黃金他們以及柳葉青也都忍不住的誇讚了幾句。
周宏禮和周學禮兩兄弟還好,畢竟這件事情的主人公不是他們。可週禮就不一樣了,那瘦得皮包骨頭的臉上不由得泛紅起來,他被我們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了。
幾句玩笑話之後,我將話題扯回重點,衝周宏禮三人說道:
“我是這樣想的,你們周家精通鬼法,對靈魂的研究自然高深,我想知道,你們有沒有辦法從別人的腦子裡找到對咱們有用的信息,最好是不被人發覺……”
周家三人聽完點點頭,思慮了一會之後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周宏禮道:
“這個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我們三個人裡,只有大哥周禮可以……”
周禮也適時的點了點頭,道:
“嗯,我的確可以做到。你是想讓我去探查誰的記憶?常歡嗎?”
常歡的確是個選擇,但想來常歡應該還沒有接觸到什麼真正深層的東西,畢竟她並沒有被惡鬼徹底佔據身體。如此一來,我們想要下手的目標就必須是常歡所在的那個火江花的高層人物了。
一定得是比常歡的身份還要高的人,一定得是比常歡加入組織的時間更長久的人才行。這樣的人,想必人早已被惡鬼佔據了身體,靈魂的融合、吞噬也早已完成,於是這些人也不再是自己了。
只有找到這樣的目標才行,而要找這樣的目標,常歡就是我們必不可缺的重要一環了。當然,現在外面正在喊口號的人也是一個選擇。
只是現在是正午十分,正是陽氣最盛的時候,這時候周家的鬼法肯定不像晚上那麼好用。很可能,我們需要等到傍晚之後再開始行動了。
正這時,書房門外,常歡在母親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進來。此刻的常歡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好在已經徹底沒有了危險,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令人愛憐、引人照顧的小女人氣息。
常歡身上穿着的還是那一身素白的睡衣,頭髮雖然還是亂了點,但好歹整理過了,不像之前那麼散亂了。
頭髮整齊了,自然也就露出了那一張獨屬於少女的俏臉。不得不說,寶島真的是一處好水土,養出來的人也十分水靈漂亮。
常歡的母親雖然滿臉疲憊,黑眼圈也十分嚴重,但情緒卻是十分不錯的。畢竟女兒安全了,沒事了,這自然讓他心情大好。
可外面的那些叫喊聲又着實讓人心煩,所以常歡的母親此刻的臉上可以說是精彩繽紛。即因爲自己的女兒滿心歡喜,又外面的吵鬧而煩躁不安。
母女二人走進來之後,繞過了旁邊杯盤狼藉的餐桌,繞過了常先生睡着的沙發,徑直來到了我們旁邊。
我注意到,常歡母女兩人的眼神之中都是感激,在看到那兩個沙發牀和昏睡在上面的羅妙儀之後又滿是自責。
常歡有些尷尬,不過在母親的鼓勵下,常歡還是開口道謝,道:
“謝謝你
們,謝謝你們救下了我,也救下了我們一家。謝謝,謝謝!”常歡不顧自己身體的虛弱就要彎腰鞠躬,她的母親攙扶着她也一起彎下了腰。
我們沒有人去阻止她們,只是在這鞠躬禮差不多的時候,羅天走上前將兩人讓了起來,道:
“別那麼客氣,我們也是路見不平而已。”
“不要那麼說,你們都是我家的大恩人,如果沒有你們,我真的不知道這個家會變成什麼樣子。”常歡的母親連翻感嘆,根本沒把羅天的客氣話聽進去。
想來也是了,客氣話只是客氣話,在別的事情上或許還能當個什麼,可在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上,哪一點客氣話真的掀不起一點點水花。
對於常歡母女的反應,羅天倒也是心懷快慰,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救下的是白眼兒狼。羅天看兩人都還疲憊,本想讓她們回去休息,不過想想外面的動靜估計她們也休息不好,索性將母女二人讓到了我身後、原本黃金躺着的沙發牀上坐下。
外面的示威活動還在繼續,口號聲一浪高過一浪,也不知道那些年輕人到底哪裡來的那麼大的精氣神。
常歡被那些口號弄的煩悶不已,緊皺眉頭。常歡的母親見此嘆了口氣,道:
“哎,那麼大的動靜,也不知道老常怎麼能睡的那麼踏實……”
羅天哈哈一笑,勸慰道:
“您也別怪常先生了,他擔心了女兒那麼久,之前又跟我們幾個喝了幾壇酒,怎麼可能睡得不踏實呢!讓他睡吧,當父母的,都不容易。”
“哎……”常歡的母親嘆了口氣,又道:
“可外面總讓他們這麼鬧也不是辦法,幾位恩人,有什麼辦法嗎?”
“您可別那麼客氣,總叫恩人我們聽着也彆扭。我叫羅天,您叫我名字就行……”羅天只介紹了自己,並沒有介紹別人。這也是顧忌了我們的姓氏一旦集體出現,很可能被有心人聯想到什麼。
常歡和母親兩個人雖然發現了這一點,臉上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不過最終還是沒說什麼。我們的身份有多特殊,她們兩個雖然不清楚,但只要有腦子稍微一想也就能想明白了。
“我就稱呼你羅先生了,外面這事,咱們怎麼辦纔好。”常歡的母親點點頭,問道。
“以前你們是怎麼處理的?”羅天反問。
“以前,我們是找警察,讓警察來驅逐他們。可也只有一開始有用,後來他們向政府提交了申請,遊行示威都變成了合法行動,所以警察也沒辦法再管了。”
羅天點了點頭,這的確是個事兒。要說也就是這一點不好,動不動就能上街遊行示威,還是合法的!
如果是正確的申訴自己的訴求也就罷了,可一旦遇到這種事情,這種明顯就是有問題、有錯誤的事情,連警察都沒辦法阻止,想想也是一種可悲了。
不過羅天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面多做糾纏,畢竟之前我已經跟周家三人商量了一個對策,而我們這個對策也確實需要哪些遊行示威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