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激動地拿起糖果的手機,心裡想起糖果的死不由傷心萬分。但糖果是死在民安路,她的手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一點白蘭卻想不通,看到糖果手機屏幕上有寢室幾個好姐妹的合影,白蘭真想抱頭痛哭。芊兒死了、糖果也死了。幾天內連續死了兩個好友,任誰也受不了。
可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和龔倩相處了一兩天,那個女人毫無來由的自信似乎悄悄影響了她。白蘭知道,現在龔倩還有那個擁有奇妙能力的男生應該正積極地營救自己吧。那麼在此之前,我要活下去。白蘭對自己如是說道。
髮絲輕輕地搖曳,有微弱的風從前方吹來。有風等於有出口,白蘭心中一喜,憑藉手機的亮光向前摸索。
走了大概十步左右的距離,出現在她眼前的不是什麼出口,而是一個打開的電梯井。風就是從電梯井裡吹出來,帶着潮溼的味道。
白蘭----
突然,有嘶啞的聲音幽幽從電梯井裡響起。跟着,白蘭聽到沙石脫落的聲音,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從電梯井裡爬起來。
她沒有勇氣去看看那到底是什麼東西,聲音來得很快,白蘭想也沒想轉身就跑。
回頭的瞬間,她眼角的餘光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從電梯井裡跳了起來。
狂奔!
白蘭全力向前跑,她不想被電梯井裡出來的東西抓住。但她的體力有限,約莫跑了百米的距離,她不得不停下來。所幸的是,身後漆黑一片,沒有奇怪的東西追上來。
胸口的喘息漸漸平復,白蘭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頭頂突然傳來微微的發癢,白蘭無意識用手一抓,卻抓到一塊柔軟的布狀物。
她一愣,擡起頭,頓時頭皮發炸。
在白蘭的頭頂上,一襲鮮紅的嫁衣垂下。嫁衣的後面,蒼白、陌生的臉孔伸了出來對白蘭說道:“這是我爲你準備的嫁衣,還滿意嗎?”
這個皮膚灰白,赤着上身的男人竟然雙腳站在天花板上,而整個人則像蝙蝠般倒垂而下。如此驚悚的畫面,讓白蘭在尖叫一聲後直接暈了過去。
“這樣嗎?好吧,我明白了。”
學校的大操場上,安澤南、龔倩和方小紅坐在藍球架下。龔倩剛接了一個電話,電話是傑打過來的。他通宵工作了一整晚,但結果卻讓人相當沮喪。在學校近一年的時間裡,並沒有發生任何學生凶死或自殺的事件。
無法從這條線上得出未知兇靈的身份確認,那麼只有從糖果的身上入手。
方小紅已經知道白蘭被抓走,但在安澤南兩人的安慰開解下,她的情緒暫時平復了下來。方小紅也清楚,這時候如果不積極配合安澤南兩人的行動,白蘭很可能就此失蹤。
對於糖果,作爲好友之一的方小紅自然是再清楚不過。
和芊兒的好動不同,糖果的性格比較接近白蘭,也是一個比較文靜的女孩。學習成績屬於中上,平時最喜歡的事是各種棒棒糖和推理小說。至於她死亡前的幾天裡有沒做過特別的事,方小紅真沒有印象。
記憶裡,那幾天糖果和自己幾人形影不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這個結論讓安澤南兩人很苦惱,但這是不可能的。如果糖果沒做什麼的話,她怎麼會懷疑兇靈的身份以致引來殺身之禍。
“你再仔細想想,糖果有沒有其它特殊的地方?”安澤南耐心問道。
“特殊嗎?”方小紅絞盡腦汁,最後靈光一閃:“不知道這個算不算特殊。”
她擡起頭說道:“糖果在上個學期加入學生會,還兼職學校的檔案管理工作……”
檔案管理?
安澤南和龔倩同時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快,帶我們去檔案室。”龔倩命令道。
學校的檔案室裡,在出示了證件後,值班的學生調出了糖果的出勤記錄。果然,在糖果請假的前一天,糖果有當天的出勤記錄。
值班學生又在電腦裡找到糖果當天檔案調動記錄,其中一個文檔作了標示。龔倩迫不及待地打開,裡面是一個學生的檔案記錄。
“張冷白?”
在這個學生的名字旁邊,是一張2寸的彩色免冠相片。
相片裡是一個臉色陰沉的男生,單是相片看着就讓人不舒服。
而在他的備註事項中表示,該男生在一年前神秘失蹤。因爲尋找無果,學校將其作爲自動退學處理。
很明顯,這個叫張冷白的學生引起糖果的注意,而最大的原因肯定在神秘失蹤這四字真言上。
失蹤是一個相當模糊的概念,被確認爲失蹤的張冷白,換言之他是生是死並沒有人知道。
而在學校近一年的記錄裡,只有張冷白這個學生狀況特殊。
“我有八成的把握,那傢伙估計就是這個張冷白。”安澤南如是說。
“我來讓它變成十成十吧。”龔倩說道:“當時張冷白失蹤後,警察局應該有接到家屬報案。走,我們找趙國棟去,讓他幫忙找到張冷白的案宗。”
只有儘量多掌握一些關於張冷白的信息,他們纔多些把握救出白蘭。
但在他們走出檔案室的時候,安澤南遇見一個讓他意外的人。
“我有事要和你說。”晨光下,黑髮雪膚的姬夏末如同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女,美得讓人窒息。
龔倩滿含深意的目光在姬夏末和安澤南兩人身上來回掃動,然後從鼻子裡擠出一聲冷哼,最後說道:“等這事完了,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不用陪我去了,我自己去找趙國棟吧。”
安澤南只有苦笑,他哪想過姬夏末會這麼大刺刺地出現。而聰明如龔倩,立時從姬夏末的話裡聽出自己有事在瞞着她。得罪自己頂頭上司兼老闆,安澤南除了苦笑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龔倩拂袖而去,方小紅也感覺到氣氛怪異,知機的跑開。
“她是你女朋友?”姬夏末看着龔大小姐的背影說道。
“我還沒那個福分。”安澤南攤手道。
姬夏末不以爲然,肯定道:“那她定是喜歡你,所以看到我來找你,纔會如此生氣。不用懷疑,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
安澤南心說龔大小姐那只是因爲被自己的頭號“家臣”有所隱瞞而感到氣憤,和男女之事卻是完全扯不上關係。但他無意在這事上和姬夏末討論,他更在意姬家後人此時的來意。
“我們的合作方式要改一改了。”
在教學樓的天台上,姬夏末淡淡說道。
“是爲了金樸熙?”不用猜,安澤南也知道原因。更從姬夏末的口氣裡,他知道昨天姬夏末在追擊金樸熙一事上定是佔不到便宜。
姬夏末點點頭說道:“那妖女的高明出手我的意料之外。在昨天下午我就突然發現她的蹤影。本來打算在暗中跟蹤她並找機會出手,但她卻故意帶着我在市裡兜圈子,最後更利用人羣和建築的死角把我甩開。雖然我很快又捕捉到她的位置,可她已經利用這其中短暫的時間差幫助那靈體抓走你的同學,爾後我追着她直到市郊,隨後受她塹天網所惑把她追丟了。不過我可以肯定,她又折反了淮南市。”
“你的意思是,她還會幫助那隻靈?”安澤南皺眉道:“這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補天傳人爲什麼會和一隻名不經傳的靈扯上關係。”
“這個問題我也回答不了你。”姬夏末說道:“不過之前我也告訴過你,金樸熙自入境後一路南下,每次她經過的城市都發生了詭異事件。這其中包括靈體作祟,又或喚醒了某些沉睡的妖獸。我們雖然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但這肯定是魔門的陰謀。而這一次,她停留在淮南市不用說也和你朋友遇到的事有關係。”
“我明白了。”安澤南當下把白蘭七日詛咒簡單地說了一遍,又道:“只要七天之日未到,她還會留在市裡爲了某個未知的原因幫助那隻靈體成事。所以你想利用眼下這個微妙的局面反過來限制她的行動,甚至擊殺她?”
“從最開始的追蹤到現在這一刻,我仍然處於下風。但這一次是難得的機會,因爲詛咒的七日之期,讓她無法像之前般達到目的後遠揚千里。很明顯,只有詛咒生效她纔會離開,那麼在此之前,這個城市對她而言便是一個開放式的密室,我不用擔心她會突然逃跑。”姬夏末的眼中有異采閃過:“而最精彩的一點是,從現在開始我由暗轉明和你一起行動。有我的加入,對靈體的威脅將提升到最高的級別。如果不想讓詛咒失敗的話,金妖女只有被逼現身阻止我們。到時候不管她願意與否,只能和我們硬撼一場,這是直到現在爲止,唯一能夠擊殺她的機會!”
能夠利用形勢逼對手不得不做出死戰的選擇,由此一點,安澤南對於旁邊這姬家後人有了新的認識。
這女人,智比海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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