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開口了,我也沒猶豫。
轉身就往玫瑰超市的方向走去。
這一切都輕車熟路。
路過小姑娘玲玲墓地的時候,我還喊了聲玲玲。
但沒有迴應。
墓地裡,也感覺不到鬼氣。
應該投胎去了吧!
這樣也好,重新輪迴,可再世爲人。
走過玲玲墓地,我徑直走向玫瑰超市。
很快的,前面就出現了一陣白霧。
沿着白霧往裡走,幾分鐘後就看見了一面霓虹燈招牌。
“玫瑰超市!”
如今道行高了,再次來到這裡。
就算沒有開天眼,我也能感覺到周圍有鬼魂來往飄過。
應該是去超市裡買東西的。
我來到門口,對着屋裡喊了一聲:
“大娘!”
說話間,我邁步進了屋。
鼠大娘依舊慈眉善目的樣子:
“小秦啊!你怎麼來了。
你師叔今天不是要去一個金光風水堂,對付一個妖道麼?”
“對付完回來了,師叔要過來祭拜師父,讓您給拿點香燭祭拜一下。”
我開口說着。
鼠大娘點頭:
“成,我把這幾個顧客招呼完先!”
說完,就拿着直尺在哪兒比劃,對着空氣說話:
“這件兒合適,最新款!”
“不貴不貴,只要一年鬼齡。
你文書上不是有寫麼,距離投胎時間還有十年嗎?
穿老婆子的衣服,不會冷,給一年值啊!”
“對對對,指甲也可以結賬……”
超市裡,最多的就是那些各色壽衣。
在密閉的屋子裡,搖搖晃晃。
我知道,這是鬼在試穿。
鼠大娘說的“鬼齡”,就是這些鬼,被下面許可,能在陽間停留的時間長短。
詳細怎麼樣,我還不太瞭解。
鼠大娘,在招呼鋪子裡的鬼顧客,介紹衣服。
她做的生意,是鬼生意。
不求財,要的是陰壽。
和我有些類似。
但鼠大娘買賣得來的陰壽,不是給鼠大娘自己用,而是給她的鼠兒子。
我這會兒關了天眼,看不見屋子裡的鬼。
也不感覺害怕,很正常的那種。
可若是換作以前,肯定能被嚇得後背發涼,但現在我卻顯得很淡定。
來到木桌前。
鼠大娘的老鼠兒子,這會兒正趴在木桌上吃燈油。
一些日子不見,這大耗子又變大了許多:
“鼠兄,多日不見,長肥了不少啊!”
大耗子也是認識我的。
對着我“滋滋”叫了兩聲,一雙眼睛盯着我的指甲看。
我明白,它是想吃我的指甲。
我這條陰命,對我來說,什麼都不好。
但對它們來說,什麼都好,包括我的指甲。
我也不廢話,拿起桌子上的剪刀。
便將我多餘的指甲“咔咔咔”的剪了下來,遞給大耗子吃。
玫瑰超市買東西,可不是用錢。
得用壽和運。
我現在的命好幾年長,也不在乎這點精氣神。
算是換香燭的錢了。
耗子見我遞給它我的指甲,很高興的“吱吱”叫。
前爪拿着我的指甲“咯咯咯”的咬着吃。
大概等了幾分鐘,鼠大娘才忙完,並從超市的角落,拿出了黑香黑燭:
“這個拿去吧!”
“謝了大娘!”
我笑着拿過。
而鼠大娘又問了一句:
“小秦,那妖道什麼來頭?”
換作別人,我肯定不會說。
但和鼠大娘很熟了,師叔和她更是在一個羣裡。
我與她們無底老母,也是有淵源的。
因此,我直接開口道:
“好像天照聯盟的。”
短短几個字,鼠大娘聽完。
臉色和師叔一樣也是大變:
“什麼,天照聯盟?”
“大娘,你也知道天照聯盟?”
鼠大娘一聽這話,直接冷哼一聲道:
“大娘都快一百多歲了,能不知道?
他們都是東洋惡鬼,當年戰亂,他們在我們的地界,禍害了很多人。
被打了回去。
沒想到,大半個世紀過去了。
這羣惡鬼,還敢把魔抓伸向了我們……”
聽鼠大娘也知道這個組織,我就多問了一句:
“大娘,這是個怎樣的組織?”
鼠大娘冷哼一聲:
“還能怎麼樣?
畜生不如,專門行歹毒之事。
稍後,我得和你師叔確定一下詳細情況。
我得上報老母……”
見鼠大娘憤憤不平,也沒繼續往下說的樣子。
心裡雖然很煩,爲什麼又是不說。
但我知道,和陰門中人打交道,得有分寸。
我也沒好繼續追問。
拿着香燭,招呼了一聲,就退出了玫瑰超市。
現在可以確定。
這是外邦邪教,而且在我們這裡,做過很多令人髮指的事兒。
要不然,鼠大娘也不會如此氣憤。
但我現在。
我更想知道,師叔和這天照聯盟,有什麼交集。
因爲我看得出,師叔與這天照聯盟間,肯定還有什麼故事。
而且這個故事,涉及了我師父。
不然師叔也不可能大半夜的,要跑來祭拜師父……
我拿着香燭,沒一會兒就來到了墓碑前。
師叔拿過香燭,便對我和老莫道:
“你們到陵園門口等我,我一會兒再下來。”
師叔這是不想讓我們在旁邊。
老莫本想開口問問。
但師叔見狀,直接擡手製止了老莫:
“你們什麼都沒問!”
聽到這裡,我們三人都愣了一下。
最後還是點點頭。
師叔不說,還如此嚴肅。
肯定有原因,多問沒用,也可能涉及某種禁忌。
就這樣,我們一行三人,離開了師父的墓碑。
只留下師叔一人,在師父墳前燒燭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