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空飛翔了一陣之後,我指引着鳳七來到了趙魁家,這個胖胖的妹子又一次很暴力的破窗而入。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我很慶幸,這次行程中,鳳七沒有拽着我的耳朵飛行。
進入趙魁家的時候,我們發現趙魁家往日整齊的客廳,此刻一片凌亂。而趙魁則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呆呆的吸着煙。
“魁子。”我衝着趙魁喊了一聲,他這纔回過神來。我們破窗而入那麼大的動靜,他似乎都沒有察覺。
“大弓,你來了?我們走吧。”趙魁掐滅菸頭,站起身來說道,他的聲音中竟然聽不出任何感彩。
“魁子,你媳婦呢?”我問道。
“走了,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那樣離開了,怎麼叫都叫不住。”趙魁答道。
我明白了,我和錢六去金海利大廈破壞七煞鎖魂陣,由於七煞鎖魂陣的自我保護功能,小城的所有鬼魂都被拘到了金海利大廈用以對付我們,趙魁他媳婦也不例外。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趙魁,我不知道該如何向趙魁解釋他媳婦的去向。我只好對身旁的鳳七說道:“咱們返回吧,帶上我朋友。”
十幾分鍾後,我和趙魁被鳳七帶着飛回了我們的臨時根據地,那間簡陋的小旅社客房。
鳳七明顯有些疲憊,把我和趙魁丟在地上之後,便一臉疲憊的坐在那裡。
趙魁看着我這些一個比一個奇葩的驅魔師同事,顯然有些拘束,他畏畏縮縮的蹲在劉局長他老婆的身邊,開始一個人默默的抽菸。可能在坐的這羣人裡面,除了我之外,趙魁最熟悉的人就是劉局長他老婆了。
這時候,沫雅開口道:“各位都沒什麼事了吧?那麼,現在開始討論作戰計劃。然後直奔金海利大廈。”
由於我們幾位身體上都被繚繞着劉局長的官威,受官威影響,我們無法再第一時間發現襲擊我們的鬼魂,而鬼魂在襲擊我們的時候卻可以通過官威精準的定位我們的位置。我們和鬼魂目前的這種狀態,就如同狙擊手和被狙擊目標,我們是被狙擊目標,鬼魂就是一個個的狙擊手。
不過好在我們有劉局長他老婆這張王牌,她對劉局長的官威有着天生的剋制作用。
把劉局長他老婆帶在身邊,她壓制着我們身上繚繞的官威,我們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大幹一場,不必擔心鬼魂們突兀的狙擊。有了劉局長他老婆,“鬼魂在暗處我們在明處……”的劣勢便有所改善,變成了和鬼魂正面交鋒的平勢。
作戰計劃就是這樣,帶着劉局長他老婆去金海利大廈,在萬千鬼魂中殺出一條血路,尋找到散發官威的法壇。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必須保證劉局長他老婆的生命安全。因爲,劉局長他老婆一旦死去,不僅僅是戰場情況從平勢跌落到劣勢那樣簡單。更重要的是,我們受官威迷惑,想要找到法壇幾乎毫無希望,只有劉局長他老婆,這個唯一不受官威影響的女人才能精準的確認法壇的位置。
不過我心裡還是有些沒底,我的驅魔師生涯當中,經歷過最大的場面,就是跟着師父一起搗毀柳溝村鬼市的那場惡戰。但那一次面對的鬼魂數量也僅僅才萬隻左右。
而這一次,我們要面對的鬼魂數量,卻是整座縣城的人口數量,足足三十萬有餘。
我難以想象,我、錢六、鳳七、沫雅、司雯我們五人如何面對這數量恐怖的鬼潮。或許還可以加上劉局長他老婆和趙魁倆人,但我覺得這倆人的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
我把我的擔憂向衆人述說以後,司雯嘿嘿一笑,說道:“我們早有準備。”
司雯話畢,從那張簡陋的木板牀下拉出一個碩大的旅行包,旅行包裡塞滿了某種東西,鼓鼓的。
“面對數量龐大的鬼魂,就需要火力覆蓋。”司雯說着,拉開旅行包的拉鍊,從裡面抖出一地東西……各種槍械、手雷。
我頓時目瞪口呆。你他媽的在逗我!火力覆蓋?這種現代化熱武器,對待鬼魂這種靈體有用嗎?有沒有身爲一名驅魔師的常識啊?!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一堆槍械、手雷的材質竟然還是他媽的塑料啊!
錢六此刻也是呆在了那裡,傻兮兮的問道:“這些小男孩喜歡的玩具靠譜不?”
司雯白了錢六一眼,嘀咕道:“我可愛的小猛男,怎麼現在跟他那傻逼師兄似的。”
然後,司雯拎起一把MP5衝鋒槍樣式的玩具把玩起來,扭頭衝沫雅喊道:“小丫頭,給這倆土包子開闊開闊視野……告訴他們,這不是玩具。”
沫雅這個小女孩站起身來,像大人那樣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道:“這些武器,是涯叔耗費十年心血所研製的,它們是對付數量龐大鬼羣的不二利器,它們是現代化機械熱武器與傳統驅鬼法器的完美結合體。”
沫雅說着,走到那一堆玩具旁邊,從裡面摸出一袋塑料顆粒玩具子彈,說道:“這不是一包普通的子彈,這些子彈上面有用硃砂精心塗寫的驅鬼符文,對鬼怪有着毀滅性的打擊。我個人稱它們爲超級無敵涯叔牌靈力子彈。”
沫雅把這一包子彈丟在一邊,又提起一顆塑料手雷,解釋道:“這不是一塊普通的塑料疙瘩,它採用民間禮炮製作工藝,一旦引燃爆炸,便會炸出巨大的黃符形狀禮花,對待鬼怪有着大範圍殺傷性。”
“我個人把這種手雷稱作超級無敵靈力手雷。”沫雅說完之後,又補充道:“也是涯叔牌的。”
沫雅解說完畢,我和錢六就像見了*的處男那樣,迫不及待的衝到那一堆塑料玩具旁邊,開始把玩起來。我不得不再次感嘆,涯叔真不愧是活了二百多年的老怪物啊。
“師兄,有了這些傢伙,咱們破陣還不是像放屁一樣簡單。”錢六激動的說道。
“是啊,太爽了。”
我和錢六沉浸在新型武器帶給我們的震撼當中。而司雯、鳳七、沫雅則在一旁滿不在乎的取笑我們。
“感覺倆位哥哥很土呢。”沫雅說道。
“就倆城鄉結合部。”鳳七說道。
“少年,好好努力吧,未來,你們還會見識到更加先進的武器。”司雯說道。
就在我們幾人沉浸在這戰前短暫的歡樂當中之時,突然,一個女人的驚叫聲響起。
“啊……”
伴隨着這一聲尖叫,我們慌忙回頭。只見趙魁手裡舉着一把匕首,已經****了劉局長他老婆的胸膛。劉局長她老婆胸前的胸口一面殷虹,瞪着眼睛趙魁,眼中滿是不解之色。
“草。”鳳七反應最快,怒罵一聲之後,衝飛過去,一腳把趙魁踹了個老遠。
趙魁被踹飛出去的同時,順帶的把插在劉局長他老婆胸口的匕首也拔了出來。瞬間,劉局長他老婆胸口鮮血噴涌,癱倒在地面上。
司雯和沫雅衝到劉局長他老婆身邊,蹲身查看起劉局長他老婆的傷勢。
“好像已經斷氣了。”沫雅小聲的說道。
“死透了,沒救了。”司雯嘆息道。
“草你媽啊,你救回來的是什麼東西?你知不知道這個瘋女人對我們有多麼重要?”鳳七對我破口大罵。
這時候,我才從剛纔的突變中回過神來。
我回頭看着跌坐在牆角的趙魁,問道:“爲什麼?”
趙魁默默的低下頭去,說道:“大弓,對不起。”他的聲音像蚊子嗡嗡一樣低沉。
看着趙魁這副樣子,我內心頓時升騰起一股子怒火。我衝到趙魁身前,一把把他提起來,狠狠的一拳把他再次錘倒在地。
“趙魁,老子草你媽。”
錢六跑過來一把拉住我,說道:“師兄,冷靜。”然後錢六向趙魁問道:“魁哥,你爲什麼這麼做?雖然和你只有一面之緣,但我覺得你不是那種壞人,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趙魁擡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再次說道:“大弓,抱歉。”
“前天,一個穿着深藍色道士衣服的老頭來到了我家,他說他可以讓我老婆以另一種生命形式繼續在人間活下去……但是,他要我殺掉一個人……劉局長他老婆……我這樣做,只是想讓我老婆活下去而已……抱歉,大弓,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趙魁慢悠悠的說完這些話,猛然提起匕首扎進了自己的胸口。
看着趙魁的屍體癱在牆角,他的臉上還掛着一絲笑意,我心情說不出的複雜,再一次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鳳七猛衝過來,朝着我的肚子上連續踹了幾腳,我被踹到門口,飛出了屋子,跌落在旅館的樓道里。
“你救的些什麼東西!傻逼!”門內傳來鳳七的怒罵聲。
趙魁死前的那一抹微笑在我腦海揮之不去,他是在高興,高興他的老婆可以可以獲得新生吧……可是他殺了劉局長他老婆,他錯了嗎?他只是以一個丈夫的心態,想要自己的老婆活下去而已……
我錯了嗎?我因爲把趙魁帶到這裡,讓我們是去了劉局長他老婆,讓大家在接下來的戰鬥中陷入了困境……可是,面對最知心的朋友,我又如何能丟下他不管……
靠着冰冷的牆面,呆呆的坐在樓道里,我的腦中一片混亂。
猛然間,我感到一雙冰冷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知道,這是因爲失去了劉局長他老婆,鬼魂開始襲擊我了……我沒有反抗,我也不想反抗,就這樣死掉吧……如果繼續活着的話,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屋子裡的那羣驅魔師夥伴。
我任由這隻冰冷的手掐着脖子,呼吸開始逐漸的困難起來……再見吧,各位,祝願你們零傷亡破除七煞鎖魂陣。再見吧,孫愛芳,找個好人就嫁了吧……
就在我腦袋開始亂想,生命已經處於彌留之際的時候,突然就感覺到,掐着我脖子的那雙冰冷的手瞬間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