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判斷是對的,曹四的眉心是他的命門,他自仗着劍術通神,眉心並沒有被劍聖的劍咒所籠罩。
曹四以爲我的最後殺招依然是黃泉刀法,命門大空,血箭如長虹貫日一般穿透了他的眉心,只留下一道血色的小圓孔。
“你,你……”曹四顫抖着摸了一下眉心,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我說過,一招殺你!”我冷笑了一聲,手起刀落,砍下曹四的頭顱提在手上,從火海中跳了出來。
火海外,紫衣、藍雪、司馬放、少天與護衛殺手戰成了一團,隨着火勢大漲。四周不時傳來巨大的爆裂聲,殺手們也是鬥志大消。
“曹四已誅,誰敢擋我!”我高高舉起曹四的頭顱,手持張王神兵,仰天大喝道。
火光映襯下。我如同天神一般,威不可侵,殺氣騰騰,無可匹敵。
“你們若放下兵器,潛于山林或可了此殘生。繼續血戰下去,曹三也不會饒了你們,必取爾等性命,還不快滾。”我呵斥道。
殺手們看着我手上的頭顱,盡皆驚呆了。在他們看來曹四就是他們心中的神,現在他一死,殺手們的鬥志完全崩潰,互相對視了一眼,扔下兵器,四散而逃。
這些殺手很清楚,曹四死了,他們也必死無疑,還不如隱姓埋名,尚且能活的一條性命。
殺手們一撤,我全身幾近虛脫,少天揹着我,一行人避過火海,逃出了山莊。
“這個罪惡之地,從此以後就從世上消失了。”藍雪幽幽感嘆道。
白鬼等人早已經在江邊守候,讓我有些驚訝的是花蝴蝶居然沒逃走,而是在船上等待我們。
上了船,我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紫衣與藍雪果然是有血緣關係的,紫衣幼時便被血海娘娘抱養走了,原因很可能與她身上的鳳凰圖騰有關,但具體這個圖騰的意義,就連藍雪都說不上來。
姐妹相逢,自然是一番親近,我盤腿坐在船舷打坐恢復血氣,船往北行了半日,血氣已然回覆了大半。
經過此一戰,我感覺無論身心有了質的飛躍,高手對敵,經驗有時候比實力更重要。殺了曹四。對於我的自信心以及戰鬥經驗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秦王,秦王!”
花蝴蝶走到我的身邊,輕輕的喊了我兩聲。
我笑了笑,站起身對紫衣道:“紫衣,把解藥給她吧。”
司馬放不悅道:“此人罪大惡極,實乃當誅。”
花蝴蝶叫屈道:“司馬大人,殺害你族人的非是老身,我雖有過錯,卻也不過是爲生存所逼。人在江湖,誰都是身不由己啊。”
藍雪哀嘆了一聲,“哎,冤冤相報何時了,想來也是我族人有此一劫,妹妹給她解藥吧。”
紫衣嫵媚一笑,“姐姐說話我當然得聽,不過解藥確實沒有,因爲我根本就沒喂她斷魂骨啊。”
花蝴蝶很是驚訝,“你……”
紫衣眨了眨眼,妖嬈笑道:“對待你這種小人,自然要用小人之心啊。”
花蝴蝶有些黯然的苦笑了一聲,對我拱了拱手道:“秦王仁義,多謝不殺之恩。”
我面色一沉,冷哼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若再作傷天害理之事,遲早必遭誅。”
花蝴蝶忙拜道:“秦王教訓的有道理,老身日後定當時刻謹記。”
說完,她跳下了船,往岸上而去。
見我放走了花蝴蝶,司馬放仍是心有不敢,“秦王太寬厚了,這等卑鄙小人,就該殺無赦。”
我微微一笑,“殺了她。不過是徒添一堆黃土罷了。”
司馬放有些不悅,臉色黯然道:“秦王,藍雪獲救,我心事已了,想去北方老家處理一些舊事。待來日秦王起事,我必定來投,共襄天下大計,以報今日之恩。”
藍雪與紫衣也一一惜別,到了靠岸處。司馬放二人與我們告辭,往北方而去。
我和紫衣、少天也下了船,遣返白鬼回到魚家嘴工會,有我的手書,武陽龍必會接納白鬼一系,這對於我日後勢力的增長也是極爲有好處的。
此地,離關羽的廟宇已經不足百里,白天我和紫衣三人在附近的鎮子落了腳,換上衣服,易了容。待歇息夠了,晚上往北關帝廟投去。
殺了曹四,我雖然會聲明陡增,但卻無疑提前與殺手工會撕破了臉皮,曹三這會兒肯定得到了消息。四處派殺手追捕我,這讓我們不得不小心。
不過這一行的收穫卻是不少,認識了林千古,又暗自擁有魚家嘴鬼市工會,司馬放這樣的曠古奇才。
子時剛到。月明星稀,我們三人已經趕到了關帝廟所在的武鎮。
武鎮原本是一個鬼鎮,傳聞這裡曾是黃巢過境之地,當時居民慘被當成軍糧,活活被吃。是以這一帶怨氣極重。
關羽胸懷萬民,原本他可以在江北風水最好,香火最旺的地方立廟,但關二爺選擇了陰氣最重的武鎮。
進入武鎮,即能感覺到那森寒的陰氣。大街上死一般的寂靜,唯獨偶爾的幾聲狗吠,提醒我,這個鎮子還是有生氣的。
關帝廟前,香火冷清。關羽的神像上已經佈滿了灰塵,足見武鎮之人並不領受神恩。相反緊挨着關帝廟的是一處廟堂倒是香火旺盛,裡面供奉着一尊石雕。
真是邪了門了,何方神聖,竟然敢與關神搶香火。
我走到近前。定睛一看,可不正是那極像七叔的邪雕,這東西好大的膽,竟然搶到關帝廟來了。
權且問問關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走到關帝廟,默唸請神法訣,朝着神像拜了幾拜,然而,等了片刻,卻絲毫沒有半絲動靜。
難道關神已經不在廟堂了?還是被邪雕一派給轟走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我正納悶,鎮子口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馬蹄聲。
只見一行人,騎着高頭大馬如奔雷般疾馳而來,但見馬匹雙眼血紅,這些人也都是雙眼幽綠、血紅,看來不是人,而是鬼。
也不知道這些鬼,爲何要直奔關帝廟而來。
領頭的人卻是我見過的人,正是那在萬花樓吃了憋的陰司“太子爺”謝公子。
“籲!”
謝公子坐在冥馬上,手一擡,立時有人去通報,不一會兒一個廟祝模樣的人猥瑣的從裡面探出了頭。
“公子到了!”
緊接着,幾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伏地拜道,“拜見謝公子。”
“起來,本公子讓你準備的事情怎麼樣了?”
當先一人站起身來,老氣橫秋道:“公子放心,一切準備妥當。”
“公子,你知道今晚發生了一件大事嗎?”另一人冷聲問道。
紫衣悄悄用密語提醒我,“無傷,有古怪,你看頭一人,似乎像那日在杜寨的使棍高手,中間那人說話聲音卻是與你……”
紫衣這一提醒,我心下大驚,蹲在中間的那人身材、模樣我感覺極爲熟悉,尤其是當他說話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那不就是我自己嗎?
沒錯,這人的身形,甚至連氣場都極爲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他似乎比我更要冷酷一些。
他渾身瀰漫着奔騰的血殺之氣,與我如出一轍。我從來沒想到這世上會有一人聲音、氣勢、甚至連血脈都是如此的像我。
“發生了什麼事啊?”謝公子有些不悅的問道。
“逍遙山莊的曹四死了,被人殺了。”那酷似我的人冷聲道。
“曹四死了,怎麼可能?”
“他被誰殺的?”謝公子沉聲問道,臉上很是驚駭,恐怕沒有人相信曹四會被人殺死。
“我!”那人站起身,渾身的血氣奔騰,殺氣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