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兄覺的秦王如何?”紫衣笑問道。
“秦王,可是那陰司一戰揚名的張王傳人秦無傷?”薛沐澤驚訝問道。
紫衣點了點頭,衝我狡黠的眨了眨眼。
薛沐澤想了想道:“秦王是少年英雄,是閻君、張王一系的接班人,實力雄厚,在如今玄門之中聲望極高。他自然是日月星辰般的人物,只可惜他遠在江東,又豈會對區區西川有興趣。”
“如果秦王願與薛兄共謀天下,助薛兄爭霸西川,薛兄意下如何?”紫衣又問。
薛沐澤大喜道:“若有秦王此等青年豪傑振臂一呼,我西川必將易主,只可惜我等兄弟都是草莽中人,又豈能跟閻君舊部,金馬向等世家大族相比,想來秦王也是看不上的。”
“如果我說秦王就坐在你的眼前。你信嗎?”紫衣噗哧一笑,揭開了臉上的面具。
我緩緩的揭下臉上的面具,站起身微微拱手道:“薛幫主,在下秦無傷,久仰幫主大名。今日一見果真豪傑。”
薛沐澤有些愣住了,半晌纔回過神來,“天啦,你,你真的就是秦無傷。”
繼而他又一拍大腿。驚叫道:“我也是真笨,天下間能破逼退慕容戰的青年豪傑,除了秦王,又還有誰呢?”
說完,他伏地拜道。“薛沐澤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秦王恕罪。”
我連忙扶起他,“薛幫主客氣了,如蒙不棄,願共商西川大謀。”
薛沐澤激動的哆了哆嘴脣,“秦王對我有救命之恩,我青龍幫自當誓死追隨。”
接下來,薛沐澤的興致大增,把青龍幫的現狀仔細的告訴了我。
青龍幫是大渡河一帶有名的老幫會了,興盛之時,整個西川沿河一帶,都是青龍幫的地盤,有足足好幾萬人。
但是隨着各地豪強並起,來自北方的慕容家憑藉着先祖遺留的羅剎鬼兵,又有慕容北父子等一干絕世高手,慕容家在西川強勢崛起,掌控了西川命脈,大肆的打壓其他各族、幫會。
西川本土的玄門豪強、世族面對強橫的武力,有的反抗被滅絕,有的只能甘願追隨。
青龍幫面對慕容家的脅迫、打壓,從大渡河沿岸等繁華城鎮退守到了西南偏僻一帶,所剩之人,已經不足五千。
更慘的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渡河船運與極爲吃香的香料原產資源,盡數被慕容家奪去,最爲有名的便是“龍涎坑”。
龍涎坑生產一種奇特的龍涎香料,乃是製造供陰司陰鬼、神佛食用的龍涎香主要原料來源之地,得此坑,可以說,足夠富甲一方。
就連“商神”向雨蒙早些年在陰司買賣龍涎香。也是從青龍幫手裡進口。
說白了,掌握此坑,無疑於把控了極其豐富的“軍糧”物資,龍涎香比普通的香更能增進陰鬼或者玄門中人的魂魄之氣,一旦日後玄門大軍殺入陰司,香這種極其容易攜帶的物資,必然是最主要的軍糧。
慕容家野心勃勃,自然是不會放過龍涎坑,青龍幫失去了經濟來源,只能是一步步墮落。
難怪慕容北親自派戰神慕容戰鎮守石子鎮。想來也是爲了保護龍涎坑。
要想打破慕容家的壟斷,石子鎮成了必爭之處,只是這些年來慕容家一步步壯大,根本無人敢打他們的心思,是以石子鎮天下太平,守軍也不是很多。
若是能趁其大意,奪下龍涎坑,也不是不可能。
薛沐澤一聽有奪下石子鎮與青龍幫產業的機會,感激涕零,當即以茶代酒,就要與我相慶。
我能得到薛沐澤的支持,儘管現在青龍幫已經是日薄西山,但畢竟他們是地頭蛇,對西川極熟,至少我在西川不再是孤立無援。
兩人詳談甚歡,正要舉杯,屋樑頂上傳來一陣嬉笑之聲。
我擡頭一看,那白鬍子瘋和尚不知道啥時候倒掛在屋樑上,笑嘻嘻的晃着鞦韆,嘴裡喳着酒,嘻嘻哈哈的。
“咦,大鬍子爺爺!”少天驚訝地叫道,蹦跳着走向瘋和尚。
我心下大驚,這和尚當真是神鬼莫測,他出現在這房間內。我竟然絲毫察覺不到,要知道我現在的修爲也不低了,而且天生血脈,對外界格外的敏感。
瘋和尚一個倒空翻落在少天面前,笑嘻嘻道:“你叫我爺爺。那我就叫你乖孫子啦,大孫子,真乖。”
說完,他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雞腿,遞給了少天。
少天大喜。接過雞腿哇哇的啃了起來,老和尚拍了拍他的臉蛋,“哎喲,真是好苗子,跟和尚我投緣,喜歡,喜歡。”
我見這和尚對少天並沒有敵意,修爲又高深莫測,當即恭敬拱手拜道:“晚輩秦無傷,請問前輩高姓大名。”
瘋和尚圍着少天。嘖嘖稱歎,恨不得把少天裝進口袋裡。
“什麼前輩、晚輩的,你這人當真無趣,還是我的乖孫子好,乖孫子。爺爺再給你變別的。”瘋和尚白了我一眼,手裡變戲法似的,又是糖葫蘆,又是大餅,可沒把少天給美壞了。
少天的爺爺金傲揚早些年也是英雄人物。金太保生少天之時,金傲揚早已去世,是以少天對瘋和尚有親切感,也是情理之中。
有這麼個和尚攪場,我也沒法再與薛沐澤討論西川事宜。
剛要喝茶。老和尚屈指一彈,一道金光將酒杯擊的粉碎,落在地上,頓時地板上如潑了硫酸一般,嗞嗞作響。直冒黑煙。
“酒水有毒!”薛沐澤臉色大變。
這時候禪房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與犬吠聲,顯然,慕容戰手下的兵士已經搜查到了此間。
“不好,我們怕是被出賣了。”紫衣眉頭一皺,大驚道。
瘋和尚哈哈大笑。手指一勾,胖和尚智空直直的從屋頂上掉了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就你們這點腦子,毫無觀人之名。也敢在西川混,要不是爲了我的大孫子,和尚我纔不救你們。”
“大鬍子爺爺真好,少天以後有爺爺了。”少天抱着大鬍子,歡喜的哇哇大叫。
“智空,我待你不薄,這慈恩寺也是我青龍幫資助所建,你爲何要出賣我。”薛沐澤揪住智空的僧衣,怒吼道。
智空嚇的跪在地上磕頭拜道:“對不起,薛幫主,我也是沒辦法啊,這石子鎮都是慕容戰的耳目,我要隱藏你,遲早得被……”
薛沐澤大怒,“好你個賊僧,毫無恩義,此等無義之徒,留你何益!”
說完,提起金鐗,劈在智空的頭顱上。
頓時智空和尚的腦袋如同被摔破的西瓜,血水四溢,慘死當場。
這時候追兵已近,砰!的一聲,有士兵撞破了禪門,就要衝進來。
我這時候右臂巨疼,尚未恢復,左手單掌拍在門上,雄猛的血氣頓時將門外的軍士給拍飛了出去。
“大鬍子爺爺,有壞人來了。”少天躲在瘋和尚的身後,害怕的大叫了起來。
瘋和尚嘻嘻一笑,在他頭上撫摸了一把,“少天別怕,爺爺帶你走!”
說完,瘋和尚走到禪房邊,掀開了一個蒲團,但見底下是一條暗道,瘋和尚抱着少天跳了進去。
“快走!”
我讓紫衣與薛沐澤先退,手掌上下游走,一道血牆緩緩凝聚在禪房門口,形成了短暫的結界。
我平素並不喜歡使用結界或者靈咒,血衣大法都是大開大合的戰鬥近身血戰之術,這也是七叔極少教我術法的原因,因爲他的五行真雷訣、乾坤劍訣,都是需要極強的天賦與足夠的靈氣才能發動。
白朝陽能行雷御風,但我卻不能,原因就是血脈乃是好戰之術,多半是以本體爲主,靈氣爲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