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薛沐澤追出賬房,手停在半空,痛苦、羞愧的在我背後喊了一聲。
我轉過頭來,悠然一笑,微微吐了口氣,“薛兄,帶着弟兄們早點入俗世吧,也許這纔是你們想要的生活。”
薛沐澤剛要說話,從營房另一側,傳來嬌笑之聲:“秦王說這話未免太小瞧我家沐幫主了吧,幫主與衆兄弟戎馬一生,如今來到江東,帶着弟兄們享受下生活有何不可。再說了,明晚便是鬼門關大開之時,誰能保證自己能活的過明晚。”
“俗話說的好。人生幾何,及時行樂。秦王不通事實,卻到這來奚落青龍幫衆人,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說話之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但見她穿着一身淡紅色的薄紗裙,酥胸半掩,黑髮及腰,端的是一個豐潤妖嬈女子。
看到她,我就知道這多半是陳美芝天邪宗的人了。天邪宗與邪王、黑王這夥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賊黨,他們勾結在一起再正常不過了。
只是我沒想到薛沐澤這麼個向來不好女色的硬漢,竟然也被攻陷了。
看來趙黑子真是無孔不入,攻人攻心,酒色賭毒一應俱全。難怪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薛沐澤對他如此崇敬。
殊不知,青龍幫正在被這些腐化的東西慢慢的腐蝕、變質,趙黑子真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茉莉,不可對秦王無禮。”薛沐澤皺眉沉聲喝道,不過從他的眉眼中,透露的神情,更多的是疼愛、寵幸。
茉莉幽幽一笑,貼在薛沐澤身邊,“幫主,你怕啥,咱們青龍幫又不是姓秦,你身爲堂堂幫助,也是茉莉的夫君,怎麼能看人臉色生存呢?”
茉莉說話間,柔軟的手臂纏在薛沐澤的胸膛上,極盡妖嬈、曖昧,薛沐澤的手顫抖了一下,最終還是落在了她的香肩上。
他原本被我激起的熱血,在柔情化骨的妖嬈溫香細語下,瞬間又落到了低估,眼中又恢復了頹然之色。
我暗自嘆了口氣,紅顏禍水,還真是不假,陳美芝害了慕容雄,眼下她的弟子又毀了一名西川好漢。我這時候巧言相辯已無必要,良藥苦口,又怎及妖女的蜜劍呢?
我突然有種奇怪的想法,趙黑子能利用陳姬的部下,短短時間內便把對我忠心耿耿的青龍幫給分化了出去。
我本就是邪煞之主。按照黑煞神的建議,收服邪宗等各大邪門,對我而言似乎遠遠要比與燕東樓等人爭取名門正派要更好。
若是陳美芝這樣的能人爲我所用,美人計一出,勝過三萬雄兵。
想到這,我看着茉莉狂笑了起來,沒錯,判官令我已經無望了,趙黑子你斷我玄門正道,我就從邪門歪道。敗你的根底。
茉莉與薛沐澤兩人面面相覷,對於我的狂笑很是不解。
我走到茉莉面前,平時她的眼睛,上下的打量着她,就像是在欣賞一件絕世寶物。
她被我看的渾身發毛,“秦無傷,你想幹嘛?沐澤,你可要保護我。”
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冷笑道:“果真是美人胚子,難怪老薛會被你迷的神魂顛倒。”
薛沐澤嚥了口唾沫,有些緊張的拱了拱手道:“秦王,茉莉出言不遜,我向你賠罪,只希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她一馬。”
他是見過我的手段的,慕容戰那等人物都慘死在我的手上,如果我真要傷害茉莉,薛沐澤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他如此心急這個女人,顯然已經是中毒已深,看來想要救他,給青龍幫切除病根還得下一記猛藥。
“你們繼續好好的享受完美人生吧。”我鬆開了手,衝茉莉冷笑了一聲,揚長而去。
回到劍關,劍關之下,到處都是來支援江東的各方勢力紮下的營房。
雖然江東各派來的人不是很多。但聚集在一起卻也不少,將近有五千人,這可比當初七叔守江東時多了五十倍,更何況還有劍關作爲最後的屏障。
讓我感覺有些奇怪的是我看到了燕東樓的營地。
他這次來江東帶的人是最多的,有一千鐵騎。全都是精銳。
真是邪了門,燕東樓受了如此大辱,居然沒走,反而留在了劍關,這太不像他的風格了。
難道他留在這有所企圖?我意識到。上天賜給了我一個好幫手。
燕東樓是個可以利用的人,眼下我最大的勁敵是趙黑子,哪怕是江東我一點希望也沒有了,也不能讓他好過了。
我往燕東樓的營房走去,他的營房裡亮着光,從投射的影子來看,他正在喝酒。
我走到營房門口,就被衛士給攔住了,衛士們都是認識我的,知道我是燕東樓的死敵。
“我要見燕公子。”我點了根香菸。冒了個煙泡。
衛士走進去通報,片刻走了出來,“燕公子有請。”
我走了帥帳,裡面瀰漫着酒氣,幽暗的燭光下。燕東樓雙目通紅,顯然已是有了幾分醉意。
“秦無傷,你是不是來看本公子的笑話的,我燕東樓一生,跪天跪地跪父跪恩師。今天卻被這小人給折了膝蓋,當真是奇恥大辱啊。”燕東樓一拍桌子,仰天怒道。
“燕少,你錯了,你跪的是張王。不是他趙黑子。張王乃陰司神王,玄門中人,盡皆他的子民,你跪他並沒有什麼不妥。”我在桌子邊坐了下來,隨手拿了個碗。到了碗酒,“嗯,不錯,酒味甘醇、清冽。”
燕東樓血紅、迷醉的雙眼看着我,指着我醉醺醺道:“你。你真的以爲本公子拜的只是張王,你,你這人不錯,會說話,我開始有些喜歡你了。哈,哈……”
我端起酒杯跟他幹了一杯,“燕少想不想報這仇?”
燕東樓怒目一翻,“老子恨不的拔了他的皮,抽他的筋。”
“以你一個人的實力,眼下江東都是他的勢力,你要殺他怕是有些難。”我說。
燕東樓並不傻,“秦無傷,你,你也想殺他?”
“沒錯,只要咱們聯手,明日趁着萬鬼夜行,便有機會誅殺趙黑子,燕兄看可行?”我沉聲問道。
誠然,燕東樓也是我痛恨的人之一,但他最多也就只會幹一些暗殺罷了,哪怕是有燕家與龍虎山撐腰,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會成爲真正的君王。
但趙黑子不同,他有勇有謀,又有邪王、邪宗做靠山,我正面跟他鬥,根本一點贏面都沒有,如果能借着燕東樓的手殺掉他,對我來說無疑是事半功倍。
燕東樓聽我一說,酒意消了幾分,又搓了把臉,沉思了片刻道:“明日趙黑子肯定會親自出關與陰鬼交戰,一旦他落入陣中,你我就想辦法殺掉他,憑你我的實力,一正一邪,趙黑子必死無疑。”
“只是我憑什麼相信你秦無傷,別忘了你我是情敵!”燕東樓轉念一想,冷聲問我。
我放下酒碗,站起身道:“這是兩碼事,殺趙黑子對咱們是有利的,你只需要記住這點就行了。”
燕東樓本身是個很聰明的人,只是愛出風頭,作爲一個世家子弟,他很清楚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眼下我和他最重要的任務便是殺掉趙黑子,以泄他心頭之恨。
“好,不報今日之仇,東樓非男兒,我就破例與你秦無傷聯手一回。”燕東樓一拍桌子,大喝道。
我伸出手與他握了握,然後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幹,“就這麼定了!”
從燕東樓那回來,我回到了劍關的小屋,盤腿坐在牀上,整理這些天來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