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陣從整體防衛來說,確實是堅不可摧的,他們的缺點是,移動緩慢,能硬扛硬,但沒有任何機動性。
我轟出一記佛掌後,落在了一旁的假山上,揹着手不再出招,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們。
三大金剛一看我不攻了,四下相顧,極是鬱悶,陣法撤也不是,我隨時可能會再次發動強襲。
不撤的話,維持金剛陣,也是極其須要元氣的。如此僵持了一會兒,和尚們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
他們本就是利慾薰心的險惡小人,但凡中間一人稍有點小心思,另外兩人也是如出一轍,紛紛暗收元氣。
金剛陣的威力明顯下降了。金光黯然了不少,我知道機會來了。
當下暴喝一聲,黃泉刀陡然而出,“一刀長流,誰與爭鋒!”
黃泉刀血芒暴漲。刀身蔓延幾丈之長,刀身上的龍虎在我強大的血氣加持下,發出狂猛的咆哮聲,我藏身與刀芒之中,如同一道血色的閃電。迅疾斬向金剛陣中心。
強大的血氣與殺氣,讓三大金剛膽寒。
我主要的殺氣鎖定在站在兩人肩上的和尚身上,殺氣如虹,牢牢的鎖死了他。在黃泉刀快要接近他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眼中絕望的神情。
和尚的元氣瞬間崩潰,黃泉刀穿透金鈸,洞穿了他的身子。
我突然明白過來,殺氣並非單純的是指一個人的殺意,而是一種氣勢,一種不戰而屈人之兵,滅殺人魂魄的奇妙之力。劍聖、曹三正是專修殺氣,將殺氣運用的出神入化。
我的血脈本是霸殺之王,只是我對殺氣運用沒有找到竅門,以至於只有剛猛而霸殺,血脈之身沒有發揮出真正的作用。
但是此刻我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明白了一點點。
殺氣,即是一個人的氣勢,當一個人的魂魄意念與身體內的鬥志完全融爲一體,擁有無比的鬥志之時,殺氣會增強百倍,殺人於無形之中。
但這是極爲困難的,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悟出身心合一,無念而爲,無堅不摧,這些玄門中人都通俗易懂的大道理。
“吒!”
黃泉刀一收,和尚的屍體頓時爆碎,我身形一旋,立在身下兩個和尚肩上。
“哈!”
底下兩個和尚只覺泰山壓頂一般,忙提起手中的金鈸往上一揚往我腳脖子削了過來。
我借力一點騰起,腳尖一合。哐當,兩個金鈸重重的合在一起,發出強烈的金鳴之聲!
“跪!”
我暴喝一聲,腳下力勁一吐,如山洪般的血氣頓時讓他們承受不住,咔嚓一聲,膝蓋骨爆碎,結結實實的跪了下去。
強大的血氣從肩膀中涌入,將他們的五臟六腑全部震碎,和尚口中狂吐一口鮮血。頭軟軟的垂了下來。
我依然踩在兩具跪着屍體之上,冷冷的看着許安,“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這三個和尚太不經打了。”
許安像見了鬼一般,大叫一聲撒腿就要跑,他確實有些修爲,但絕不可能與八大金剛相抗衡,是以很清楚與我相鬥,必死無疑。
“想跑?”我嘴角滑過一絲冷酷的笑意,手心血氣一吐,“天羅血網!”
血網當頭罩在許安的頭上,我手微微一收,就將他拖了過來。
“秦王,小人瞎了眼,被那魔僧矇蔽,這才加害於你,還請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許安磕頭如搗蒜,額頭上滲出了血水。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你們這種採花惡賊,我又豈能饒了你。”我屈指在他胸口的檀中、氣海等穴連擊。
突突幾聲,許安渾身的元氣如決堤的洪水,很快潰散了乾淨。
“用你生命的最後餘光,好好反省你這輩子的罪惡吧。”我手掌一翻,一道血火揮了過去。頓時許安渾身被血火與骨火所籠罩。
許安發出慘烈的呼叫聲,不斷的翻滾着,但失去了元氣的他,又怎麼可能抵禦血火。
我聽着他刺耳的慘叫聲,心中森冷之餘有種替天行道的快感。這些年來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良家女子,被這畜生給糟蹋了,如今也算是惡有惡報。
我慢慢的往禪房走去,山莊內發生瞭如此大的變故,枯葉始終沒有一點動靜。他很可能已經身中了離人魄的劇毒。
離人魄的毒性有多強,我也不清楚,但它是百花門上一代門主遺傳下來的,必然是鎮門之寶,也不知道枯葉是否已經毒發身亡了。
我剛要禪房,只見一道黑影向我疾射而來,我微微一側身,伸手一抓,只覺手上血糊糊的。
我定眼一看,心中五味雜陳。是茉莉的人頭,她的五官已經完全扭曲的變形,眼珠子鼓凸,滿布血水的同時,充滿了不甘心的神情。
她死了。我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其實要是她給枯葉下毒,助我殺了老禿驢,我原本是打算廢掉她的修爲,留她一命的。
這女人喜歡追求牀笫之歡。現在她慘死在枯葉的手下,也是報應,這兄妹倆最終還是爲自己的罪孽與愚蠢付出了代價。
“秦無傷,你以爲指使這女人下毒,就能害了本座。本座至今活了一百零七歲。一生浸淫藥、毒之中,區區離人魄又豈能傷的了我。”枯葉雪白的僧袍上如今滿是血水,臉上也是血水直流,哪裡還有半分僧人之相,分明就是一個兇徒。
枯葉活了一百零七歲。這讓我很是有些驚訝,我接觸過枯龍、本因,當時推測他們最多也就七十出頭。
我說枯葉怎麼修爲如此之高,原來是多了將近有半甲子的修爲。
這老東西活了這麼長時間,如今卻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這得吸收了多少人的本元。
我雖然眼下吃了活參修爲激增,但未必能跟這一百多年的老妖怪相比。
我扔掉茉莉的頭顱,往房裡稍微看了一眼,茉莉赤裸的身軀,四肢已經盡皆被枯葉扯斷。場面慘不忍睹。
“老怪物,你怕是在這虛張聲勢吧。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已經身中離人魄,修爲大減,甚至魂魄已經大損。否則又何必惱羞成怒,碎屍泄憤呢?”我摸了摸鼻樑,傲然笑道。
枯葉眉頭微微一沉,顯然他被我說中了。
離人魄若是這麼容易被破,就枉爲百花門的鎮門之寶了。
枯葉暴喝一聲,“小雜種,拿命來!”
只見他全身金光閃爍,一道道符文遊離全身,發瘋似的往我逼迫而來,“密宗大手印!”
嗡嗡!
頓時我的眼前全是枯葉的手印,他的動作快到了極致,兩手不斷的變化着手印,一道道強大的密宗佛法往我襲來。
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快的招式,有人能將佛法手印,如此連貫,迅疾的發動。
要知道佛門佛法,尤其是手印,往往威力驚人,但結印極其繁雜,稍微有點差錯,便會遭到反噬。
我不大願意修習燃燈真經的原因,就是佛手印的繁雜,至今也就修的手印之法,也就護身的寶瓶印。
“太快了!”我有些猝不及防,“血影重重!”我身形一閃,連化出五道血影。
“雕蟲小技也敢在本座面前獻醜,就是一百道,本座也不放在眼裡。”枯葉狂笑一聲,手印一翻,我只覺眼前金光一閃,分身頓時潰散,一記手印重重的擊在我的胸口。
噗!
我胸口如遭雷擊,鮮血狂噴之餘,重重的撞進了假山叢裡,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疼痛。
我的目光快速的在山莊內看了一圈,很快就落到了水池之上,心中已經有了念想。
鬥法,往往生死之戰,取決的不完全是兩者之間的修爲,對拼鬥雙方的經驗,甚至天時、地利有息息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