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娃娃好強的劍氣,年紀輕輕能有如此的修爲,已是很難得,正好拿你這女娃來打牙祭。”石雕內陡然飛出一道五彩的蜘蛛,身形一轉猛然膨脹了起來,頓時佔據了足足半間寺廟大小,猶如一輛大卡車般,八條腿又若八把尖刀,穩穩的紮在地上,甚至連它腿上的細毛都是寒光閃閃,極爲駭人。
“五色天羅網!”
五色娘娘張嘴吐出一張巨大的蜘蛛網,直往鳳千殤罩了過來,鳳千殤冷笑一聲,五指一張。人在空中如同芭蕾舞者一般迅速的旋轉起來。
她的劍氣本就是陰柔之物,以柔克柔,又加上她的手套無懼蛛絲奇毒,只見無數道劍氣從她的周身如雨一般穿透了蜘蛛網,在五色娘娘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劍痕。不少還滴出了五色的血液。
我看的出來,鳳千殤並沒有使用全力,蜘蛛精遇到她也算是倒黴,我的陽剛血氣剛剛被蜘蛛網化掉,但鳳千殤本身是陰陽體。剛柔並濟,再鬥下去,五色娘娘怕不是她的對手。
自從鳳千殤有改邪歸正的念頭後,我大多數時候都是護着她的,其實她的修爲。尤其是劍術,在邪門內已經是少有敵手。
即便是我與她對敵,也未必就一定能穩勝她。
眼看着她就要祭出更強大的殺招,我連忙擋在她的身前。
“小梔,你不是五色娘娘的對手,我看不如我留下來當祭品得了。”我看着她的眼睛,因爲劉公公也是個人精,又深知她的修爲深淺,我不敢使眼神。
鳳千殤比我想象中的更瞭解我,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咳了咳,裝作一副無奈的樣子,“無傷,我怎麼能留你一個人……”
我連忙入戲道:“陰後大事要緊,不然,放心吧,我死不了的……”
劉公公本來就害怕蜘蛛,不耐煩的催促道:“千殤,還愣着幹嘛,趕緊走啊。”
王澤雖然有些迷惑,但他一時也猜不出我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只能無奈的跟在劉公公身後,快速的離開了石廟。
待他們離去,我這才鬆了口氣,“看來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居然敢留下來當祭品?”五色蜘蛛妖嬈的面孔盯着我,狐疑的看着我。
我摸了摸鼻樑,像看白癡一樣的盯着它,“要不是我及時阻止,你這會兒恐怕早就成了劍下亡魂,能修成人形已是不容易。我只是不忍心見你自尋死路罷了。”
五色娘娘並不傻,她身形慢慢的縮小,幻化成人形,她全身赤裸着,上面佈滿了五色的蜘蛛紋路,臉上也色、毛未退,顯然是修爲還未完全到家。
“五色蜘蛛,來自中州島,你漂洋過海,來到中土玄門。想必不容易吧。”我坐了下來,低頭點了根香菸,笑問道。
它很是驚訝,沒想到我一眼看穿了她的來歷,“你,你怎麼知道的,我確實來自中州島,潛伏在這陰山九龍洞中已近百年,你到底是何人?”
其實我也是根據青木神書得知的,中州島是海外的聖島,也是七叔最嚮往的地方之一。
“我叫秦無傷,你或許不認識,但你或許聽說過白蓮聖母,她也算是我的前輩,與我有些淵源。”我說話間,將金太保留給我的那方手絹拿了出來,遞給她看了一眼。
“白蓮聖母!”五色娘娘驚訝之餘,連忙跪了下來,伏地向門口拜了三拜。
白蓮也就是白靈的生母,原本是來自中州島的一隻白蓮花妖,其父母均爲中州島的花中妖王,中州爲東海妖人霸佔後,她流落到了中土玄門。
並在江東受到了當時大明國師道衍點化,也就是傳授我燃燈真經佛道雙修的大智慧者,白蓮受到點化並修煉成了人形。由於她悟性極高,佛法精深,當初曾一度是閻君七叔、張王的勁敵。
後來爲七叔、張王所敗,並與七叔相戀,兩人成就了一段佳話。
七叔趕走東海妖人。光復中州島後,白蓮便成爲了中州島上的妖族聖母,一直到今天,但凡來自中州的妖族一提到白蓮聖母,必叩首相報。
白蓮與七叔常居一起。雖然並無夫妻之實,但由於長期沾染七叔人氣,又思念心切,隨以自身的一條靈根爲孕,生下了白靈。
燕東樓之所以對白靈志在必得,不僅僅是貪圖白靈的美色與白家的聲威、財勢、地位,更是對中州島妖族的覬覦。
“原來秦先生是聖母緣人,我倒險些唐突了,不知道秦王到此間來有何要事?”五色蜘蛛一改滿臉兇戾之色,恭敬的問我。
我收好手帕。沉聲問道:“在大約一個月前,有兩個人闖入了九龍洞,你可有印象。”
蜘蛛想了想道:“不是兩個,是三個,一個戴着王冕。自稱是邪帝,另外兩人都蒙着面,難以看清楚他們的相貌。”
“三個,你確定?”我皺眉問道。
戴王冕的自然是楊奉無疑,另外兩人。一個是左使韓青,那還有一人是誰呢?是右使王澤嗎?
王澤說過,他並未進過九龍洞,若是進來過,他剛剛在山洞中也不會顯得如此吃驚。
“其中有一個是剛剛隨我一同來的病容大漢嗎?”我問。
“不是。如果是的話,我肯定能聞出來。”蜘蛛回答道。
糟糕,王澤根本不是什麼右使,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呢?
楊奉倉皇出逃,除了左右二使。他身邊不可能會有其他人存在。
“你當時怎麼沒攔住他們?”
蜘蛛搖了搖頭,“我倒是想啊,但那個邪帝變戲法似的,兜裡法寶無數,他不殺我。就已經是我走運了。還有他身邊那兩人,個個都是高手,這三人聯手,整個陰山都難有敵手,我哪裡敢攔。”
“這下有些麻煩了。楊奉三人本就修爲高絕,王澤現在說的話,多半是虛假的,左右二使都在楊奉身邊,就算闖進九龍洞,想要奪寶也難了。”我撓了撓頭,腦子一片混亂。
“對了,一共有幾波人經過石廟?你若騙我,即是騙白蓮聖母,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了。”我神色一凜,肅穆道。
蜘蛛想了想道:“你們一波,前面還有那妖嬈婦人一波,沒了。”
“不可能,有沒有血衣門的人?”我大概的形容了一下血衣門的人穿着與打扮。
蜘蛛堅定的否認,“沒有,或許有,但那會兒我不在石廟中。”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看起來就像是在撒謊,如果她在騙我,爲什麼要刻意隱瞞血衣門宋秋風呢?這其中必然有端倪。
“接下來的金、火二洞,你去過嗎?”我問。
蜘蛛恐懼、駭然道:“九龍洞,九大洞穴,每一個洞穴都有各自的領主,我只是一個連人都沒修全的蜘蛛精,怎敢亂闖。”
“能借一隻小蜘蛛給我嗎?”由於王澤的可疑,我本來打算快速離開,但突然想到時候還要對付劉公公這狗奴才,又折了回來。
蜘蛛微微有些錯愕,張嘴吐出一隻細小的蜘蛛,蜘蛛身上還夾雜着黏糊糊的稠液。
她用手在小蜘蛛的背上一拂,遞給我道:“給你,這是我的本命蜘蛛,毒性霸烈,但只能一次,一旦出毒,它就會夭折,你得好好利用。”
“謝了,這裡已經不安全了,你最好帶着你的蜘蛛離開九龍洞,先在陰山找一角落藏好了,待我一統陰山之時,再給你們選一塊領地。”我收好小蜘蛛,想了想道。
不管這次在洞裡,陳姬、我、劉公公、楊奉等人誰會是最後的贏家,毫無疑問,九龍洞以後必定還會有更多人闖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