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奉忙念法訣,八荒鼎猛然旋轉起來,慢慢的變小。我暗自慶幸還好我現在是一道靈,若真有肉身,怕也被八荒鼎給擠壓成肉泥了。
畢竟我又不是孫猴子,能大能小,看來這肉身遲早是保不住的。
眼看着楊奉就要將八荒鼎收入乾坤袋中,攜寶而逃,司馬放哪能如他所願,手中的羽毛扇劃出一道元氣,猛的堵住乾坤袋的口子,同時探手往八荒鼎抓去。
楊奉之所以如此忍辱負重,就是想憑着乾坤袋的神妙,得到龍氣,他早就抱着吃定了曹三、司馬放的心思。
“嘿嘿。司馬放,你區區小法,若能破我的乾坤袋,它就不是天下神物了。”楊奉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手腕一抖。乾坤袋瞬間變大,將司馬放的羽扇給吸了進去。
司馬放冷笑一聲:“你有張良計,我有范增謀!”
只見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把紙鶴,雙手一拂,頓時化作無數的火鳥。叼着八荒鼎就要飛出門外。
楊奉又是一通狂唸咒法,乾坤袋飛於半空烈烈風起,將屋內的雜物統統吸入袋中。司馬放也是毫不死心,手掐法訣立於眉心,念法訣驅鳥出屋。
楊奉本來煉化龍氣。本身元氣已經快要衰竭,又哪裡是司馬放的對手。兩人鬥法,鬧的丹室內道幡亂飛,原本就因爲龍氣震動,快要坍塌的山洞此刻更是灰塵突突的掉,丹室狼藉之餘,震動不已。
司馬放心思狠毒,手腕一抖,一把五色的銀針照着楊奉胸口紮了過去。
楊奉本來正與他僵持在吸八荒鼎,哪料到司馬放還有餘力發射暗器,一推一吸之下,五色針以雙倍的速度刺向楊奉。
只聽到突突的幾聲響,五色針穿胸而過,楊奉噗的狂噴一口鮮血,早已強弩之末的身軀再也支撐不住,元氣衰竭,吐血癱倒在地上。
“你,你好卑鄙!”楊奉捂着胸口的幾個血洞,指着司馬放痛苦的呵斥。
“嘿嘿,無毒不丈夫,楊奉,你想獨吞龍氣,沒門。”司馬放滿臉張狂得意的大笑起來,在他看來龍氣已經到手,恢復司馬一族的榮光指日可待。
“你!”楊奉怒極攻心,元氣一衰竭,乾坤袋掉落在地上。
“咻咻!”
司馬放口中發出一聲呼嘯,控制着火鳥,身形往丹室門口掠去。
眼看着半空的八荒鼎被火鳥銜走,一道劍影自丹室門外橫飛而來。火鳥應聲被絞成了粉碎,化作紙片四下亂飛。
曹三全身瀰漫着死亡之氣出現在丹室的門口,但見他的手腕一抖,八荒鼎落入了他的手心。
“曹三!”司馬放的眼中閃現出一絲驚惶之色。
“司馬氏原本不過是我曹家的一條狗罷了,就憑你也想奪真龍之氣,豈不是癡心妄想?”曹三冰冷的看着司馬放,冷森森道。
看來他已經知道了司馬放的真身,只是故意裝作不知,與其演戲罷了。
好狡猾的傢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前面石室中本就有三人,若非楊奉急於想要貪圖龍氣,司馬放提前出手,他不會不知道曹三一直就在附近。
說到底,他還是因爲龍氣亂了分寸,太過於急迫了。
“曹三,龍氣,如今這裡只有你我二人,龍氣咱們一人一半可好?”司馬放道。
曹三手指一旋,八荒鼎在他的指尖優雅的轉了起來,我身上散發的那一絲絲龍氣也盤旋於鼎口,流離飛轉,極是悅目,更是讓司馬放揪心不已。
他打肯定是打不過曹三的,但若是出殺招,又對他自身也無益。
“你在開玩笑嗎?你見過有狗跟主子討價還價的嗎?”曹三眉宇間極是鄙夷、嘲諷之色。
司馬放因爲憤怒全身已然在發抖,曹氏的存在就像是一塊大石頭般,始終壓在他的胸口,他知道今天若是拿不到真龍之氣,他這一生怕也難有太大的出息了。
與其碌碌無爲,還不如與曹三拼一把。
想到這,他揚天狂笑了起來,笑聲震耳欲聾,頓時丹室又因爲劇烈的震動坍塌了一角。
“曹三,你看這是什麼?”司馬放從手上拿出一張藍色的符紙。猙獰的怒吼出聲。
曹三皺眉道:“藍符?”
他可是識貨的大行家,怎麼看不出這張符紙上蘊含的巨大能量。
我透過八荒鼎把這一切都看的真真切切,這怎麼可能,藍符我不是已經交給小梔了嗎?怎麼會出現在司馬放的手中。
司馬放狂笑了起來,“沒錯。這就是廣成子留下的符紙,只要我手腕一動,乾坤觀,甚至九龍洞都會被摧毀。”
曹三不是傻子,他固然知道這符的威力有多大。當即冷笑道:“你怎麼會有這符的,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司馬家族當年能竊你曹氏的國,想要弄到符紙還不是易如反掌嗎?本來我是打算留下來對付秦無傷的,不過現在既然你想要送死,那我就成全你。”司馬放冷笑道。
我頓時明白了過來,他肯定是利用了火鳥之術,或者別的竅門從小梔身上盜來的。
小梔現在修爲大減,司馬放雖然修爲比不上我,但卻精通各種奇門之術,恐怕這符紙就是不交給小梔。他也能弄到手。
“你想怎樣?”曹三也是有所顧忌,這九龍洞本就藏在陰山之中,若是坍塌下來,根本無處可逃。
他是這裡修爲最高的人,但卻並不能像顯道真君、張王那樣的下三天絕頂陰神。一步十里。也沒有秋瘟那樣的御飛法器,更無法像他師尊劍聖那樣御劍而行。
自從九輪迴被打開後,下三天的陰神實力大都被禁錮、削弱了,陰神之中如陰後這種修爲較高者也是難逃生死,連劍聖也不得不面臨大限之期。
司馬放冷笑道:“把八荒鼎給我。我保證大家都能活着離開這裡。”
曹三略顯猶豫,他沒有說話,而是一手託着寶鼎,一手揪起地上還未嚥氣的楊奉。
對他來說,龍氣固然重要。因爲他就是曹氏血脈,但煉丹術與八荒鼎、乾坤袋也是不可或缺的。
“這樣,龍氣歸你,但八荒鼎與楊奉老賊,本公子必須帶走。”曹三妥協道。
司馬放也知道就算是引爆藍符。也不過是一起死,他何嘗不想要煉丹術與八荒鼎,但卻也不敢把曹三逼急了,當下想了想道:“好,你先把龍氣給我。待我吸完龍氣,再還你寶鼎。”
曹三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是緩緩將八荒鼎遞給司馬放。
司馬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着藍符的手在劇烈的顫抖着,誰都知道曹三是天下少有的快劍。連我都擋不了他一劍,更別提他了。
就在他的左手觸碰到八荒鼎的瞬間,曹三的劍動了。
司馬放想要引了藍符,但已經來不及了,曹三的劍劃過一道弧線,他甚至連做出思考的反應都來不及,還沒想好如何抵擋,木劍帶着死亡之光,從他的胸口穿了過去。
一擊必殺,不可阻擋!
“你,你……”司馬放雙眼睜的滾圓,滿臉猙獰痛苦的看着曹三。
曹三的眼神恢復了木訥之狀,從他的手上奪過了八荒鼎,“你好好留着這張藍符,長眠於此吧。”
說完,曹三拔出了木劍,司馬放捏着藍符,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曹三木然的在丹室內掃視了一圈,提着還剩一口氣的楊奉,託着八荒鼎就要離開丹室。
但我怎麼會如他所願呢?
此刻正是他心神怠慢之時,一旦時間長了,他必然會發現這抹龍靈之氣,乃是我釋放的一道微弱之氣罷了。
而且他剛剛當了一把黃雀,肯定料不到我還活着,此時不殺他,更待何時。
更何況,我與他打賭的地方正是這禁地,他要是活着走出去,我豈不是就輸了。
所以,曹三註定要喪身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