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該嫁就嫁
這種喜慶的場面總是會讓人心情愉快,阮煙羅含笑看着,忽然對上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
阮煙羅一看到那人,臉就立刻板了起來。
被人監視窺探,而自己卻全無所覺,她前世今生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過那麼屈辱的感覺。
哼了一聲轉過頭去,餘怒未消。
南宮凌看着阮煙羅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或許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她這樣根本不像是生氣,而是更像鬧彆扭。
他早知這條小魚本就是個彆扭的人,這樣的小表情只會讓她顯得更可愛。
微動身形,打算到阮煙羅身邊去。
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
對這條小魚,他有無底限的耐心。
然而還未舉步,一個人忽然攔在了他的身前。
“凌哥哥,我們好久沒見了。”梅纖纖帶着一臉溫婉笑意,柔聲說道。
南宮凌的眉眼沉了下來,沒有說話。
這世上鮮少有人敢攔南宮凌的路,因爲他向來都是肆無忌憚的,如果有人敢攔在他前面,那就踢開。
可是面對梅纖纖,他卻並沒有這麼做。
語氣微涼說道:“也沒有很久,金閣寺裡才見過。”
他的面容很冷,語氣也很冷,但偏偏就是這種冷,讓人感覺到他的在意。
南宮凌的冷從來不是刻意爲之,而是骨子裡的那股淡漠自然而然帶出來的,可是對着梅纖纖,他好像是故意擺出這種冷麪孔,彷彿如果不如此,就沒辦法和她說話。
梅纖纖的笑容中泛起一絲苦澀,說道:“凌哥哥,我有話想對你說,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梅纖纖仰頭看着南宮凌,目光裡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乞求。
若是對着別人,南宮凌或許會看也不看就離開,可是面對着梅纖纖,他沉默了片刻,竟微微點了點頭。
梅纖纖心底狂喜,她就知道,南宮凌對她終究是不同的。
把喜意都藏在眼睛裡,梅纖纖說道:“這裡人多太吵,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
阮煙羅陪着阮老爺找了張桌子坐下,目光往南宮凌看過去。
這個男人一直監視着她,也不知道打的是什麼主意,她今天就會跟着衛流離京,絕對不能讓這個男人發現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這一看,正好看到梅纖纖與南宮凌說話。
南宮凌背對着他,看不清表情,可是梅纖纖臉上的溫柔與喜悅,卻讓她看的一清二楚。
只見梅纖纖柔聲說了幾句話,南宮凌就跟着她往外走了,阮煙羅也不知怎麼的,心裡一股無名火就竄起來。
流氓!色狼!登徒子!
昨日還在佔她的便宜,今天就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
心下憤恨難平,阮煙羅倏的站起身。
“怎麼了?”阮老爺問道。
他這個女兒剛纔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好像生了好大的氣似的。
“沒什麼。”阮煙羅反應過來,也覺得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了。
她是做謀略的,喜怒不形於色是基本功,可是今天居然失態了。
她對着阮老爺笑了一下,說道:“有點悶,我出去透透氣。”
四方館後面有一個小花園,平時就少有人來,此時衆人都集中在前廳,這裡更是清靜。
梅纖纖走到一處花木扶疏的地方,停下身轉頭望着南宮凌,說道:“凌哥哥,好久沒有這樣和你一起賞景了,算起來,有快八年了吧?”
梅纖纖與南宮凌同歲,只是月份比他小一點。
從十四歲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南宮凌就鮮少呆在京中,之前遠赴北邊抗擊蠻族更是一去三年,饒是梅纖纖想盡辦法與南宮凌見面,二人見面的次數還是一隻手就數的過來。
而且每次見面,都如金閣寺一般有外人在場,根本沒辦法好好說話,這樣兩人獨處,還是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
南宮凌此時態度已經恢復如常,方纔的那一絲不自在早已看不見影子,面色是一慣的淡漠冷凝,他問道:“你說有話對本王說,就是說這個?”
“自然不是。”梅纖纖連忙否認,這些年來南宮凌威嚴日盛,如今看着他,已經很難找到那個幼時與她相依相伴的男孩的影子。
南宮凌盯着梅纖纖,什麼也不說,梅纖纖卻感覺到了一股壓力。
“凌哥哥,我的年齡已經不小了。”梅纖纖硬着頭皮說道。
南宮凌今年二十二歲,她也是二十二歲,這個年齡對女子來說,真的已經不小了。
南宮凌挑了挑眉,問道:“那又如何?”
“今天看到柔公主大婚,我心裡實在有些感慨。柔公主年齡比我們都要小,婚事卻走到我們前面去了。”梅纖纖開了第一句口,心境也漸漸平順下來,後面的話說的很是順口。
“柔兒遇到了對的人,這是她的運氣。你年紀既然不小,該嫁就嫁了吧。”
南宮凌薄脣微啓,說的淡漠冰涼,一副你年紀大了關本王什麼事的語氣。
梅纖纖縱然從傳聞裡聽過天曜的凌王爺說話如何不客氣的傳聞,可是卻從未想過南宮凌面對着她也會說的這麼直接。
心頭被堵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她咬咬牙,強壓住了,勉強露出一個笑意,說道:“其實我也遇着了對的人,怎麼就嫁不出去呢?”
一雙眼睛如會說話一樣,柔軟纏綿地盯着南宮凌,如果再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那就是傻子。
南宮凌脣角一勾,盯着梅纖纖的眼睛裡泛起一絲冰涼。
他是看着小時候的情份纔跟她到這裡來的,可是這個女人過了這麼多年都沒有長進,美人計用到他這裡來了。
但她可曾知道,就算真用美人計,也得用在以爲她是美人的人那裡,而他顯然不是那個人。
如果是那條小魚對他用這一招,他倒是可以考慮上一下當。
線條優美的眼睛裡露出嘲諷的神色,說道:“大概因爲你不是他對的人。”
這句話直接尖銳,像根針一樣,直直刺進梅纖纖的心裡。
梅纖纖臉色瞬間蒼白,她盯着南宮凌說道:“凌哥哥,你明知道我的心,以前的事情我已經知道錯了,你真的不能原諒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