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渡者方正,這是我和他第二次打交道。但引渡者卻不是了,從我爬出墳墓不久,他們就已經盯上了我們一行人,他們還與地府狼狽爲奸,殘害了燕燕他們多人。
涵子也在他們的作亂中,誤死於我的手下。
“引渡者方正,原以爲你死了,沒想到居然也闖到了五層。低估你了。”青銅娃娃白崖面色有些冰冷。
方正笑着,蒼白的臉上掛着冷漠:“你們也不簡單,有些人已經闖到七層,或許快一路打到八層了。真是不簡單。”
“我想今天來的不只是你一個吧。”祭臺上,舉目四望,除了眼前的妖正不見其他一人,但我相信他不會傻到單槍匹馬來找我們。
方正點了點頭,往下指了指。我們一行人低頭看去,祭臺下方白茫茫一片,覆蓋了昨夜留下的血肉。
原來引渡者不在空中,而是在地上,密密麻麻,不知道什麼時候匯聚在了祭臺下。
“你們想毀了祭臺?”我嘴角抽了抽,昨夜的大凶都沒能夠撼動祭臺,引渡者應該也不可能,但他們的想法就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們不是傻子,大多都是活了很多年頭的老妖怪,肯定有什麼陰謀,也有一定的手段。
“方正……”等到我回過神來,引渡者方正已經沒影了,想說的話也卡在喉嚨裡。
樂靈白音咬了咬牙說:“絕對不能讓他們毀了青銅祭臺,這可是青銅巨人一族在鎖妖塔中唯一一個還矗立的建築了。”
白崖點了點頭,緊握拳頭,一言不發,縱身一躍從三千多米的祭臺上跳了下去,驚掉我們一地下巴,這他媽也太瘋狂了吧。可見青銅娃娃白崖是有多重視青銅祭臺。
但要知道這可是三千多米啊,跳下去,落在地上無異於一枚重型炸彈。雖然他是青銅巨人但也有可能會摔得稀巴爛,成爲一堆廢銅爛鐵,鏽在青銅遺蹟裡。
然而,更讓我們掉下巴的是樂靈白音把懷裡的青銅九尾白狐給扔了下去,它下落了一半距離的時候,身體忽然變大,高達五十米左右,緊跟着也已經變大了的白崖一同下落,不一會兒地面傳來一聲巨響,煙塵滾滾,中間飛起無數的蒼老的屍體,血液染紅了煙塵,眼前血濛濛一片,看不清下面發生了什麼。
“我們也下去吧。”照顧到醫生和樂靈白音,我沒想讓妖正使用他的能力,而且那也是殺手鐗之一,不能過早地暴露給引渡者和地府的人。
“走下去,不吃不喝也得一天一夜,到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樂靈白音秀眉皺了皺,對我一臉的鄙視。
“那……”
“你們也給我下去吧。”本來我想問那怎麼下去,然而話沒說出來就被樂靈白音狠狠地推了一把,我和醫生就從三千多米的祭臺上墜落下去……
墜落,對我來說,並不陌生。第一次,我和小希,雙雙墜落死亡;第二次,青木崖上,涵子墜落,差點身死;後來,在葬龍嶺,我被那天白龍從高空扔了無數次。
早就習慣了。
“啊,救命啊。”醫生的臉都被吹變形了,他驚恐地亂叫着,喊着救命。
然而蜂擁而上的是白髮蒼蒼的引渡者,揮舞着長長的指甲,迎上墜落速度越來越快的我和醫生。
“你們也太放肆了。”妖正自動從我的臉上脫落下去,發怒了。
樂靈白音踏着藍色的槐花,出現在我們身後,把下落的醫生和我抓住,無奈地搖了搖頭。
轉瞬間我們落在了地面上,青銅娃娃白崖和青銅九尾白狐安然無恙,正在引渡者中間大開殺戒,樂靈白音落地後,也加入了屠殺的行列。他們三個一個比一個憤怒……
我回過頭去看青銅祭臺才知道他們憤怒的源頭,青銅祭臺根本已經被引渡者用高濃度的鏹水融化得差不多了,用不了多久,祭臺就會倒塌。
妖正踏着幾個引渡者的屍體落在了我和醫生的身邊,血色的面龐上寫滿憤怒:“這些王八蛋是想毀了鎖妖塔五層啊。”
妖正一句話道出了引渡者的真正目的來。
與此同時,大戰連天,血與火交融,青銅殘片滿天亂飛,滴滴答答落個不停。五十多米高的青銅九尾白狐和青銅娃娃白崖無比的賣力,每一擊落在引渡者身上,直接打成了肉泥,骨頭全都碎裂,血,肉,骨一地。慘烈程度不亞於昨晚大凶們攻擊青銅祭臺時的狀況。
“這樣子啊。那我得參戰了,妖正你的能力分我一半。”我咬了咬牙,外界有我想守護的人,我比誰都清楚鎖妖塔有多可怕,一旦破碎,妖魔逃逸,各國政府除非動用核武器,否則都會束手無策。妖正點頭借了我一半的能力,自己化作一個男子參加戰鬥去了。
“青銅祭臺一倒,五層就會破損,到時候各層之間的壁障出現漏洞,大凶就能隨意穿梭於各層之間,一旦高層的大凶下到低層,就有能力打破鎖妖塔的塔身,後果不堪設想啊。”一旦熟悉的女音在我們身後響起,不用回頭我也知道那是亂古。
“你怎麼來了?”我看着她,依舊是熟悉的笑容,這個死了無數次,復活無數次,最後一個人撐起一個大時代的女強人。
“我們能不來嗎,再不來,世間就亂了。到時候的亂,遠遠超過你的想象。”說話的紅衣小女孩,她拉着亂古的手,啃着一個手掌,臉上寫滿擔憂。“嘿,秦昊你真的沒死。亂古姐姐沒騙我。”
亂古姐姐?這稱呼讓我有些醉。不過也沒有糾結:“先參戰吧,有什麼話留到戰鬥結束之後再說。”
我給醫生講了一下目前的形勢,讓他躲起來,他搖了搖頭拒絕了。他說:“保護世界,這種事,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還是要參加,否則會後悔一輩子。”
說完從我身上拿走了揹包,掏出一大堆子彈掛在跟上,開始獵殺引渡者。
亂古和小女孩沒有等我,先行加入了戰鬥。
我也加入了戰鬥,和引渡者展開猛烈的廝殺。
“你就是秦昊?”近二十個引渡者圍着我,其中一個這麼問我。
“我就是。要我的命,就來拿吧。”施展着從妖正那裡借來的一半能力,和二十個引渡者展開生死爭鋒,我殺了十個,身上也填了十多個深淺不同的口子,鮮血汩汩。
剛殺了十個,引渡者又添加了三四十個,我們每一個人都被成百上千倍的敵人圍攻,羣毆着。
我們從中午殺到下午,殺到天亮,彼此之間看不到,也聽不到,只有殺伐聲充斥着雙耳,從戰圈數量來判斷我們中的人是否有人死去。
不過還好,一天一夜下來,我們之間沒有人死亡,在第二天日落時分,引渡者無法承受損失,暫時撤退了,留下了一層幾十米厚的屍體。
就這樣, 經過一天一夜的奮戰,我們一行人得以匯合。此時,我們已經遠離青銅祭臺,很遠很遠,它在我們的眼裡變得分外小。
匯合時,醫生只剩下一口氣,還好手段通天的亂古給他續命,否則他就只能葬身鎖妖塔了。
“謝謝。”他用不怎麼標準的漢語跟亂古道謝。
亂古沒有理他,擡頭看着祭臺喃喃了一句,但沒人聽清她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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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靈白音無奈了搖了搖頭,她一身白衣算是血,有敵人的也有她自己的。“你們好好休息,我和亂古大帝去試試,看看能不能加固青銅祭臺。”
不一會兒她倆去而復返,亂古說:“根本沒辦法修復,沒有青銅巨人一族的工匠,和所必須的原料沒法加固。我們只是去除了鏹水。看來接下來必須守住了,否則亂世將臨啊。”
“吼。吼。”
……
“大凶們又來了。”青銅娃娃白崖體無完膚,滿身的傷口都在往外流血,他張口,吐出幾口藍色的血液,噴在我的臉上。
“你們好好休息。讓我來吧。”我站了起來,抹去臉上藍色的血液。
我是青龍秦昊,萬獸之首,這些兇獸也不會例外。他們點頭,我踏着引渡者留下的血肉,轉身向遠方的天際,走去,大凶們正向這裡趕來。
就在這個時候,青銅祭臺轟然倒塌。白崖他們一行人雖然遠離祭臺,但是祭臺太過龐大他們不得不退得更遠。不一會兒我們一行人在夜幕中再次相遇。
遠方,青銅祭臺倒下的地方大地裂開,一道道火焰般的符文閃爍,跳躍着,最後湮滅在黑夜裡。
“怎麼突然就倒了?”我喃喃了一句,亂世就這樣開始了麼?
“吼。”一隻龐大無比的怪物從倒塌的祭臺下的大地裡爬了出來,渾身閃爍着符文,燃燒着火焰,火紅的眸子裡的光照亮了暗夜,它在黑夜裡,拍着胸脯,仰天長嘯,吼聲震耳欲聾。
它擡起腳,一腳下去踏斷了祭臺。
“原來青銅祭臺鎮壓着地獄的諦聽始祖。”亂古眉頭跳了跳,“而且鎖妖塔的壁障已經損壞了,日出時,大概世間就沒了鎖妖塔了。”
“亂世拉開了序幕。”樂靈白音搖了搖頭,輕輕一嘆,盡顯無助。
“不是有那個男人嗎?神裔錄序章化作的男人。”我吐了一口氣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了他的身上。
“他離開了。”亂古這麼說,“不然我們這一羣人也用不着這麼拼命了啊。你是不知道他走後,爲了鎮壓大凶,死了多少萬古積累下來的人傑。”
“有人在南極看見一個流着血色眼淚的雕塑,仰望着蒼天,有人說那是墜落凡塵的天使。”樂靈白音知道很多,不過不願多說,“他去看處理這件事。而,那是調虎離山之計。”
諦聽始祖行動了,向着我們而來。
“秦昊,滅了他。開始你清算地府的第一步吧。”一個白衣男子從不遠處走了過來,紅衣小女孩跑了過去牽着他的手。
他,和我一模一樣。白崖他們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向我們而來的白衣男子,一臉的懵逼。
“當年,我去過火燒崖,被你們稱作七叔祖的人看見了。我還真是大意啊。”他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對我們說的。
“那麼,進地府摔碎了孟婆碗的是你麼?”我想知道一切,“你又是誰,爲什麼和我一模一樣?”
“這個嘛?你想知道真相?”
“當然了。”
“那也得先解決了眼前的問題再說。”他笑了笑,率先邁開步子,迎擊諦聽始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