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羣雄匯聚

北野邊緣的上空,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踏空而行,身後跟着一個七八歲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就在氣息籠罩北野的剎那,老者止步,深邃的雙目望着蘇霜所在的方向,那目光彷彿穿越了幾十萬裡,直直落在了蘇霜身上,他微微笑着道:“那小子竟然真的成功了,這天摺子倒是真的好運,竟然真的找到了這麼一個寶貝徒弟,我怎麼就沒這個福分呢?”

老者伸手接了幾滴淅淅瀝瀝的雨水,嘆道:“多少年了,這枯死之地終於是下雨了,你天摺子爲了這小子也是夠拼了的。”

女孩擡眸,看着爺爺,一臉不解地問:“爺爺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出發吧,待會有事要辦了。”老者笑了笑,有幾分無奈,他知道此次來北野肯定不會那麼輕鬆了。“天摺子,這次老子應該能還清你的人情了吧,唉。”

說完,不待小女孩開口便踏着虛空向北野中心進發。

在極盡遙遠,永處黑暗中的萬陵園中,無數古墓林立在一座座懸浮山上,墳冢隨山沉浮,藤條繚繞,垂下萬丈,九彩之葉上有歲月流轉,大世界起落,滄桑萬古,像是從開天之時起就一直存在一般。

一座座山,一座座墳,一座座碑,不知葬着何人何物,浩瀚的萬陵園中,不見活人,皆是墳冢墓碑,死氣沉沉。

在一座並不起眼的懸浮山上,一棵枯死的槐樹下,一座參天的墓碑,直插黑暗盡頭,墓碑上“原始陵”三字,泛着滄桑,流淌着歲月,落入眼中,彷彿是要壓跨萬古諸天,壓塌萬古歲月。

碑後,一位容顏清麗的女子靜靜盤坐着,身上積着厚厚的塵灰,她是萬陵園中唯一的活着的人,有生的氣息。她

她雙眸緊閉,似從從未睜開過。

在她的身旁有一團繚繞着的血霧,上下翻騰,透着兇戾,這血霧中裹着的是一具血淋淋的屍身。

就在蘇霜靈魂與屍骨合一的剎那,女子猛然睜開了眼,萬陵園隨之一顫,永久沉浸在黑暗中的萬陵園,在這一瞬迎來了光明。世界彷彿定格在永恆,時光凝固,她扭頭看向血霧,淡淡地道:“你,終究是有了復甦的希望。”

而後,雙眸合上,萬陵園陷入了黑暗。

遙遠的南域北陵佛陀寺中,孤燈尊者北陵子從打坐中甦醒,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看來需本尊者親自走一趟了。”

“他的屍骸,本尊者志在必得。”喃喃之間,他的目光落在寺廟中那一尊佛像邊的童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說罷,孤燈尊者踏着虛空向他三個徒弟所在之地出發。

佛陀寺深處,一座佛像木雕睜開了眸子,看着北陵子遠去的背影,悠悠嘆道:“希望你好自爲之,莫給佛門招惹不必要麻煩。”

南域西部的一座深山中,一尊石像驀然睜開了雙眼,那雙眼透着無盡的黑氣,向着北野望去,淡淡地道:“沉靜了三十多萬年的枯死之地,竟然有了生機,本神尊得去看看了。”

南域第一大宗南神宗一座山脈之中,一尊渾身是泥土的老者緩緩甦醒,望向北野,低聲喃喃:“天摺子,你果然一直沒有死心。”

隨後他起身走出了山脈,一步便出現在了南神宗總部神座之上,其下八個渾身積滿厚厚灰塵的老者在同一瞬睜開了眼看向老者,其中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開口:“宗主,要去麼?”

南神宗宗主深邃的目光看向開口的老者,聲音滄桑:“南園子,你去,提那孩子的頭來見。”

南園子鶴髮童顏,看不出其修道年月有多長,他起身,不在意一身的灰塵,抱拳領命:“南園子領命。”

話畢,轉身消失在了南域第一大宗南神宗。

泛着寒光的神座下第一座的白髮老者睜開眸子,諫言道:“宗主,南園子定不是天摺子的對手,他一人去,只會是去送死。”

南神宗宗主渾身是泥土,還有一些植物根莖纏繞在衣服上,他望着南園子消失的方向:“本宗心中自有定數,若是無事,便繼續修煉吧。”

話畢,第一座上的老者南天子閉目,進入了修煉。之前的那種心悸他也體會到了,那停滯多年,沒有絲毫突破跡象的境界,也在那種心悸之下竟然有了一絲鬆動,彷彿只要再來幾次,他就能突破,進入下一個大境界——真神境。

南神子多瞥了兩眼南天子,而後起身回到了南神宗山脈之中繼續修煉,他的修爲在蘇霜屍骨與靈魂融合的剎那瞬間差點掉了一個大境界:“天摺子,老夫低估了你。”

說完,他閉上了漆黑的眸子。隨着他眸子的合上,方圓十萬裡的南神宗彷彿天黑了,而在他閉關的深山中,一隻五彩靈獸破土而出,踏着虛空,奔向北野。

南域中心城有一座宮殿,這裡是凡人和多數修真者的共同膜拜的中心,是一個管理着凡人和修真者的強大國度的中央,裡面居住着南域修爲最高的一羣老怪。

宮殿內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在白玉古椅上緩緩睜開了眼,感受着體內激盪的靈氣,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望向了北野,怔怔出神,許久之後纔回過神來,他長身而起,走出了大殿,一步一步踏着虛空出現在城市上方:“大亂將啓,需早做準備了。”

他的話像是喃喃之語,又像是在下命令。

男子身後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一身粗麻布衣,臉上一道傷痕貫穿了半張臉,左眼一片漆黑,他傴僂着腰,看着北野的方向,輕輕道:“去把人情還了吧。”

他的話落,原本陳列在宮殿外圍的十二尊雕像,消失在了原地。

南域中心,無數宗門,家族,隱世老怪紛紛出世,帶着宗門的強者,盡數向北野而去。

沉靜幾十萬載的北野,在三十多萬年後再次迎來了第一批無上修士。

北野中心。

蘇霜將所有的靈氣匯聚到了雙腳之上,準備跑路,現在的他壓根不是已經開脈許久的小和尚的對手,對方一巴掌就能把他拍個稀巴爛。

靈氣巨手向着蘇霜呼嘯着而來,他看着那濃郁得靈氣從小和尚體內不斷涌出,無比嫉妒。他花了一年的時間,凝聚的靈氣連拳頭大都沒有,然而別人一出手便是如此浩瀚的靈氣,他蘇霜何時也能夠如此闊綽?

在羨慕的同時蘇霜也沒有範放鬆警惕,靈氣在靈魂的裹帶之下瘋狂運轉,巨手帶起的雨,啪啪打在蘇霜的屍骸上,碎裂,高速的水滴透過了虛無,打在了他的靈魂之上,一陣陣疼痛隨之而來,不比一年前肉身一點點腐爛,胃腸被自己身體消化所帶來的的疼痛輕多少。

蘇霜沒有想到佛手印居然還能夠傷到靈魂,他正準備遁地而逃的剎那,老和尚動了,轉瞬出現在了小和尚的位置上,而小和尚則出現在了老和尚的位置上,胖和尚看着他那小師弟道:“師弟,你太放肆了。”

“師兄,別忘了四年前師尊讓我們三人苦行的原因。”小和尚黑了臉,冷聲道。“他要我們尋一具上好屍骨回去,眼前的便是。師尊應該早已經算好了。”

四年前,北陵山上的佛陀寺中,他們三人的師傅叫他們四人踏上了苦修之旅,這是小和尚的第一次苦行。

他的師尊孤燈尊者單獨叫了他,囑咐了許多,同時給他背上了一副黑棺。這四年來,他一直很憋屈,黑棺太重,且始終在侵蝕他的靈氣,使得他步履維艱,每次都是耗盡所有的力量才能勉強跟上兩位師兄的腳步。

孤燈尊者卻沒有告訴他爲什麼,直到他看到蘇霜的屍骸才明白了緣由。他所揹負的黑棺,是他師父的囚靈棺,來此專爲裝蘇霜的屍骸用的。

“苦行,只是修行,帶着其他目的便不再是修行。身爲佛家之人,竟然連最基本的都不懂嗎?”開口的不是三個和尚,而是差點被小和尚的靈氣巨手抓到的枯骨,蘇霜控制着屍骸緩緩起身,咔咔的聲音響起,“我蘇霜,三年苦行十萬里路,打坐開脈一年,奈何資質平平,死在了開脈之前。好在蒼天不收我。我雖開脈未成,卻也不是誰都能捏的軟柿子。”

老和尚聽到蘇霜的話,也聽到了蘇霜故意加重語氣的“開脈未成”四字,他依舊絲毫沒有因爲蘇霜的話而擡高姿態。

眼前的屍骸肯定不是什麼普通人,絕對不能惹。老和尚如是想,心中早已經有了儘快離開北野的打算,他有種想拍死他小師弟的衝動。只是小師弟捅下了簍子,轉身就走,屍骸定不會同意。

老和尚面色複雜,回頭瞥一眼一臉不爽的小和尚,倒退幾步後,鞠了個躬道:“施主莫怪,我師弟年少不懂事,冒犯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小和尚開口,滿嘴的戾氣:“師兄,他不過是一個開脈都開不了的廢物而已,何必跟他廢話那麼多?直接抓回去交給師尊不就完事了?”

雨,滴答滴答的打在蘇霜的一身骨上,打出一滴滴雨花,消隕在他的白骨上,若有如無的靈氣自雨滴中融入骨中,滋養乾涸了的骨髓。

這一場雨,並不是普通的雨,這是一場極爲罕見的靈雨,其中蘊含天地初開之時蘊養生靈的生氣,還蘊含磅礴的靈氣,可生死人肉白骨。

屍骸內,蘇霜的目光跳過老和尚,落在了比他大上一兩歲的小和尚身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殺意洶涌在靈魂中。

就在殺意剛起,蘇霜便不受控制地消失在了原地,還沒等在場任何人反應過來,沾着溼潤的泥土的骨腳已經落在了小和尚的臉上,幾乎是在一息之間,蘇霜連續踢出了九下。

待到在場的人反應過來,小和尚已經被踢飛,落在了泥濘中,牙齒盡數脫落,他口中吐着血,染紅了嘴邊溼潤的土地。他幽怨地看了一眼老和尚後,暈死過去。

“施主,你過了。”胖和尚率先反應過來,瞬移到小和尚身邊,檢查了下小和尚的氣息,他並沒有死,只是修爲怕是廢了。這讓胖和尚動了殺意,自己的師弟容不得別人欺負,他擡眼望向蘇霜,“你不過是一個開脈未成的人,大師兄已經給足你面子了,而你太過得寸進尺,竟在我們面前廢了我師弟一身修爲。

老和尚聞言,瞬移到了胖和尚身邊,伸手抓着小和尚的手閉眼感受了一下,而後睜開了眼睛,經過探測,他師弟的一身修爲是被廢了且極爲徹底,若是他們的主持願意出手,或許還有一絲恢復的希望,只是主持出手相助的代價太高,他們的師尊未必出得起。

佛修,向來與世無爭,但一直都是恩怨分明,睱疵必較,也始終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的教條,加上佛門的強大,苦行僧在外,其他修真者或者宗派根本不敢動他們絲毫,就算是吃虧,也只能爛在肚子裡。

而這一次,小師弟竟然被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在他眼前給廢了,回到北陵佛陀寺他這個大師兄免不了要被丟進佛教古獄贖罪,那將是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到這裡老和尚殺意一閃而過,但瞬間恢復了平靜:“施主下手倒是夠狠,貧僧的口舌看來是白費了。”

蘇霜倒退了幾步,與兩個和尚四目相對,他們眼中滿是殺意。來不及去細想剛纔自己是怎麼了,爲何會突然出現。

雨中,殺意涌動,激盪在這塊平靜三十多萬年的土地上。

隨着雨水的滋養,蘇霜的屍骨中已漸漸生出了新的血肉。

體外一身布衣已現,被雨水打溼,緊貼着蘇霜血肉不多的身軀。

蘇霜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兩個和尚的對手,剛纔的出手他自己都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根本不可能再次施展出來,他冷笑着道:“只許他殺我,不許我反擊,是麼?”

“沒錯。”

“所以,我要扯出你的靈魂丟到煉魂爐中,煉成魂奴。”胖和尚殺意凜然,抱着小和尚,向蘇霜撲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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