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黑狗指着這名細腰大屁股高個子女子,對着身後的一名軍士和一名幕僚道:“我就要這個女子。”
幕僚問道:“你給這位女子取個什麼名字?”
劉黑狗歪着腦袋想了一會,他看到這名女子身材高挑,道:“就取名叫劉高氏吧。”
幕僚高聲對他身後做着的另一個幕僚道:“劉黑狗選的女子取名叫劉高氏。”端坐在桌旁的幕僚飛快地在冊子上寫道:“戶主劉黑狗,妻子劉高氏。”寫到這裡,幕僚又問道:“你分的是哪一間房子?”劉黑狗回想了一下,道:“東城區和平巷72號。”幕僚飛快地在劉黑狗名字上方寫上“家住東城區和平巷72號。”
劉黑狗身後的軍士會說一口流利的党項語,他對着劉高氏嘰嘰喳喳說了一通,劉高氏高昂着頭,睜着一雙略略有些內陷的細長眼睛,身體向後縮,沒有走出隊伍的意思。
作爲翻譯官的軍士無可奈何地對着劉黑狗道:“沒辦法,劉高氏不出來,你自已想辦法吧。”
劉黑狗有些尷尬地道:“你告訴劉高氏,我是她的郎君,叫她跟我走。”
那名軍士飛快地說了一串党項語,劉高氏不停地搖頭。看着軍士的神情,劉黑狗知道君子動口不動手解決不了問題,他想起節度使曾經說起過的一句話:掃帚不到,灰塵是不會走的。當時劉黑狗正是節度使身後,節度使和郭炯談事情,無意中引用了這句話,劉黑狗覺得很有味道,就時不時拿出來用一用,這句話爲他掙得了不少面子。此時面對着不停搖頭的劉高氏,劉黑狗又想起了這句話。
劉黑狗大踏步走了上來,伸手拉住了劉高氏的胳膊,劉高氏力氣頗大,使勁地往回拉,劉黑狗剛開始並未真正使力,拉了一下,只是把劉高氏拉動了一小步。劉黑狗是黑雕軍第一箭手。所用弓箭是強弓,開強弓者必然需要極大的力氣,因此,劉黑狗也是黑雕軍中的大力士。劉黑狗見劉高氏力氣不小,就猛地使勁把她往身邊一拉,劉高氏抗不住這股大力,被劉黑狗拉到了身前,劉黑狗一矮身就把劉高氏扛在了肩膀上。大踏步向自己的戰馬走去,到了戰馬邊,劉黑狗把劉高氏橫放在戰馬上,自己跳上戰馬,提了提馬繮繩。驕傲地朝着自己新分到地住處走去。
聯軍攻破同心城後,同心城的党項人被一掃而空,城內的住房就空了下來,侯大勇準備把同心城建成黑雕軍的根據地。因此,進入同心城的部隊全部住在城內的軍營裡,城內所有民房都被打上了封條,不準軍士擅入民房。這次黑雕軍要舉行集體婚禮,侯大勇就命人把東城整理出來,按街道順序安上門牌號,侯大勇本能地想到“中山路”。這條路如此有名,在現代社會裡。基本上稍大一些的城市都有以“中山路”命名的街道。
侯大勇暗笑道:人地思維真是奇怪,到了古代三年,認爲自己的思維、行爲完全和這個時代合拍,可是隻要一遇到新問題,現代社會的經驗就會從一些隱密的角落迸出來,比如這個中山路,三年從來沒有想起過這個稱呼,現在爲街道定名字。很自然地就想起了在現代社會用慣的街道名字。“中山路”雖說好聽。可是用在同心城就有些異樣了,侯大勇腦筋一轉。“中山”用來異樣,“和平”卻是極好的名字,就把東城的主街命名爲“東城區和平巷。”
這二百名成婚的軍士,就按照分數高低,分到了從東城區和平巷1號到了東城區和平巷200號地房子,到點兵場之前,這些軍士就已經領到了自己家門的鑰匙。東城區的空房子有數百間,其中有好房子也有差一些的房子,東城區和平巷72號房子是最好的一套,房子地原主人是房當明的叔父。劉黑狗在參加婚配的軍士中排名第一,因而分到了這套最好的住房。
劉黑狗多次在戰場上射殺過撲到侯大勇身邊地敵人,侯大勇對其頗爲欣賞,他看到劉黑狗這個粗野的動作,禁不住笑了出來。
其他軍士也就依葫蘆畫瓢,只要党項女子稍有遲疑,立刻就扛起党項女子上戰馬。這個動作後來被保留了下來,在清水河一帶新郎成親之時,常要新郎揹着新娘上花轎,點兵場就是這個風俗的來源之一。
劉高氏被橫放在戰馬上,臉朝着地面,戰馬踩起的灰塵弄得她臉上髒兮兮的,劉黑狗擔心劉高氏跳下馬來,還加着勁按住劉高氏的後背,劉高氏胸口被硬硬的馬鞍頂得十分難受,她用党項語喊了幾句,劉黑狗反而更加用力了,無奈之下,劉高氏只有放棄了反抗,她眼睛看着馬蹄有節奏地在跳動着,淚珠一滴滴地掉在地上。
走了一會,戰馬就停了下來,劉黑狗跳下戰馬,拍了拍劉高氏的後背,本來劉黑狗看到劉高氏豐滿地屁股,可是忍了一下,手掌還是落在了劉高氏的後背上。
劉高氏下馬後,劉黑狗從懷裡取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這些紙張加得有少許頭髮,被稱爲髮箋紙,出自富家商鋪,紙的質量很好,可以兩面寫,正面是侯大勇親自制定的新婚三條規距,背面是十句党項語的漢字注音,用漢字來標註党項語的讀音,是侯大勇提出來的,侯大勇小時候學英語時,不少男同學總是讀不準,就用漢字來標註英文語音,比如在“good?morning”後面,就標着“古得摸您”地漢字。幕僚們聽到侯大勇提出地注音辦法,都爲之傾倒。
劉黑狗曾參加過嵩山學院初級班地培訓,識文斷句已沒有多大問題了,他瀏覽了這十個句子,找到一條“這是我們的家,進去吧”的句子。按照後面的漢字注音稀奇古怪地讀了一遍,然後擡頭看着劉高氏。劉高氏聽懂了劉黑狗地讀音,她站在“東城區和平巷72號”的門前,看着裝修得頗爲氣派的大門,回頭徵徵地看着標牌爲“東城區和平巷157號。”157號房子正是劉高氏以前的家,在同心城算得上中等家庭。
劉黑狗見劉高氏有些發愣,以爲劉高氏沒有聽懂,照着紙條重新讀了一遍。劉高氏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終於順着臉頰流了出來。自從被周人俘虜之後,她就知道躲不過此事,自已的命運只能由這個長得還算強壯的周人來掌握了,劉高氏用衣袖擦乾淨臉孔上的淚水,邁進了72號院子地門檻兒。
城破之前,同心城裡暗地流傳着周軍的殘暴故事:周軍只要抓住了党項人,老人小孩子和男子全部活埋,年輕女子一律送到軍營裡供軍士狎玩。
同心城被攻破之後。聯軍遵照侯大勇的命令,殺掉了一些敢於反抗的房當軍士,驅逐了城內的老人小孩子和男子,留下六百多年輕女子。周軍把六百多女子集中在一起,派來一隊軍士嚴加看管這些女子。每天命令這六百多黨項女子來到點兵場,每天一大早就起來跑步,白天就讓這些女子排隊,學習簡單的中原話。就這樣持續訓練了十多天後,一位文質彬彬的中年人宣佈了城內党項女子全部嫁給周軍軍士的決定。
在西北生活着党項人、回鶻人、吐蕃人、契丹人和中原人等族人,各族之間征戰頻繁,女人就是財產地一部分,隨時都有可能被異族搶奪,爲異族男子生兒育女是平常之極的事情。而且同心城原是唐人舊地,党項房當人初佔清水河時,房當人和中原人混居在清水河畔。經過幾十年的風雨,大部分中原人退出了清水河流域,小部分中原人和房當人通婚後,變成了房當人,党項房當人中因此有許多中原人的習俗,例如房當人也用桃木劍來驅鬼,也有類似於盤古王開天劈地的傳說。
同心城內地党項女子渡過了最初膽戰心驚之後,見周軍並不如傳說中那麼殘暴。特別是經過十幾天的訓練之後。党項女子們的恐懼感慢慢減弱了。對於嫁給周軍軍士的決定,党項女子接受得十分平靜。
党項女子地平靜讓侯大勇很有些意外。在侯大勇腦海中,存在着太多大義凜然、寧死不屈的烈女形象,他實在沒有想到,這些性格據說十分剛烈的党項女子如此輕易地屈服在周軍的混威之下,竟然沒有一個挺身反抗的烈女。
侯大勇對此感嘆不已:漢族真是一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種族,爲了莫名其妙的貞操,害死了多少無辜的女子,又讓多少女子數十年過不了性生活,這些党項女子倒實在得很,懂得生命遠遠比貞操更爲珍貴地道理。
劉高氏低着頭一聲不響地跟在劉黑狗後面,兩人相對無言地進了院子。劉黑狗進院後就轉身把院子大門關上,打開了寢室的房門,然後用手指了指房子裡面,意思是讓劉高氏進去坐。
劉黑狗是騎兵,戰馬是他最好的夥伴,雖說今天是他的大喜的日子,可是對戰馬仍然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劉黑狗牽着馬來到馬廊處,爲其簡單洗刷後,備上草料,隨後從馬廊旁邊的水井裡拉起一桶水,倒進了竈上的大鍋,再抱起一捆柴火到廚房,很快,一縷象徵着和平地輕煙就從和平巷72號院子裡飄上了天空,沉寂已久地院子終於有了生機。
竈臺的柴火燃起來之後,劉黑狗又提了一桶水來到馬廊,劉黑狗飛快地解下衣服,冰冷地井水,讓劉黑狗打了無數個寒戰,強健的肌肉因爲冷水的刺激收縮得更加有型了。劉黑狗擦試完身體,廚房裡的熱水已冒起了熱氣。劉黑狗把熱水倒進了木桶裡,提進了寢室。
因爲語言不通,劉黑狗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沒有叫劉高氏幫忙。劉高氏孤零零地站在院子中間,心情複雜地看着這位周軍強加給她的陌生丈夫在院子裡忙裡忙外。
劉黑狗把熱水提進房間後,看到高挑的劉高氏仍然站在院子裡發呆,就取出那張中原語和党項語的對照表。用經過漢字注音的党項語對劉高氏說道:“請擦洗身體。”劉高氏聽完之後,臉色醇紅,使勁搖着頭。
劉黑狗以爲劉高氏沒有聽懂,又說了一遍,結果劉高氏還是使勁搖頭。劉黑狗拿着那張紙,十句党項語注音要應付這個局面顯然不夠,劉黑狗把髮箋紙翻過來看,這是侯大勇爲洞房花燭夜定的三個規距。規距一:進洞房之前要把身體洗乾淨;規距二:對付新娘子可以使用武力,不準用武器,不準把新娘子打得下不了牀;規距三:新娘掛紅則不準同房。
爲了讓新婚之夜成爲喜事,侯大勇、石虎、錢向南和趙普針以這場婚事地特殊性,四人頗費了一些腦筋,才制定了這個規距,還派出年齡稍大的幕僚,專門對新婚軍士們進行了半天的培訓。
劉黑狗已按照要求做好的第一條。現在劉高氏站在院子裡不進屋,劉黑狗只好自言自語地道:看來只有把節度使的第一條規距和第二條規距捆在一起執行了。
劉黑狗故技重施,伸手去抓劉高氏的胳膊。劉高氏一邊搖頭一邊反覆說着兩句党項話,然後就在院子裡和劉黑狗玩起了轉圈遊戲,劉黑狗看上劉高氏。主要原因是劉高氏細腰大屁股高身材,據村裡一個色迷迷的老單身漢說,這種體形的女子最容易生小孩子。劉黑狗沒有想到,這種身材地女孩子跑起來也快得象草原的野馬駒一樣。當劉黑狗終於捉到劉高氏的時候,兩人都已經跑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劉黑狗施出了學自杜剛的少林擒拿手,將劉高氏的雙手扭到了背後,劉高氏擡起腳使勁一跺,劉黑狗只覺左腳一陣劇痛,吸了好幾口冷氣。
劉黑狗溫情脈脈地準備了半天,沒有想到這個党項小女子根本不領情,他怒火上衝。一把撕破劉高氏的上衣,用破碎的衣服把劉高氏雙手緊緊綁住,然後從後面把劉高氏抱了起來,大步走進了房間。
劉高氏被綁住並被扔到牀上以後,她就停止了反抗,有些絕望地躺地牀上。劉黑狗雙手抱在胸前,和牀上的劉高氏對視着。劉高氏地臉又是灰塵又是汗水,花裡胡哨的。失去了本來面目。劉黑狗在點兵場選人的時候只是注重生兒育女的事情,至於劉高氏長得什麼樣子實在沒有印象。劉黑狗恨恨地拿起水桶裡的毛巾,爲劉高氏擦起了臉,嘴裡嘀咕道:煮熟地鴨子怎麼能夠飛出我的手掌心。
當一張乾淨的毛巾變成抹桌布的時候,劉高氏就如春雨中長出地楠竹筍,粗糙的外表下隱藏着光滑圓潤的肌膚。
劉黑狗用手輕輕碰了碰劉高氏的臉蛋,細膩皮膚的美妙感覺讓劉黑狗身體裡的血液流速迅速加快,他的目光滑向了劉高氏裸露在外的肌膚,一片雪白讓劉黑狗頭腦一陣昏眩,只覺身體某個部位漲得快要破裂,下身衣服已經被頂成了行軍用地帳篷。
劉高氏也注意到了劉黑狗的異樣,她的臉膛也紅成了一片,用溫柔的語氣說了幾句党項語。劉黑狗此時已是慾火中燒,他幾把就脫掉了自己的衣服,然後一把就撕掉了劉高氏的衣服。
令劉黑狗大吃一驚的是劉高氏下體血紅一片。看到此情此景,劉黑狗慘叫了一聲:完了。他飛快從地下的衣服中找出那一張紙,節度使地第三條規距——新娘掛紅則不準同房,如咒語一般飄浮在紙上,每個字都露出了得意和微笑。
劉黑狗在村子裡,受到過那位色迷迷老單身漢地性啓蒙教育,又在軍營中接受了半天培訓,知道如果新娘掛紅時行房,上了戰場後就會被冷箭射中,劉黑狗是黑雕軍第一神箭手,在戰場上施冷箭射殺了無數敵手,他對於中冷箭這個說法記得最牢,也最是害怕。劉黑狗給劉高氏找來一件自己的衣服,解開捆住劉高氏地衣服,讓她自己穿上,然後垂頭喪氣地坐在牀邊。
穿上了衣服的劉高氏對劉黑狗露出了感激的表情,劉高氏在院子中間一直在用党項語說話,就是在告訴劉黑狗自己掛紅了,在党項族的習俗中,掛紅時行房,全家都會受了詛咒,爲了全家人不受詛咒,劉高氏纔會如此激烈地反抗。
劉高氏穿好衣服走出房門,不一會,爲劉黑狗端了一碗水進來,捧到劉黑狗面前。
九月二十日,在同心城東城區1——200號這段街區裡,各種版本的新婚故事此起彼落地發生着,當然,類似劉黑狗新婚遭遇的軍士只有十一個,只佔二百人的極少數,同心城東城區被一片打鬥聲、哭喊聲和呻吟聲所包圍。
就在同心城今夜無人入睡之時,飛鷹堂的信使還在快馬加鞭地沿着黃河岸邊向着同心城急馳,信使身上帶的是柴榮準備讓西北各節鎮互相交換位置的絕密情報。孟殊得到這個情報之後,敏銳地意識到這個情報的重要性,他命令飛鷹堂全力以赴把情報送到清水河畔,當飛鷹堂信使趕到河中府的時候,傳送柴榮聖旨的欽差纔剛剛走出了大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