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聲明:前一章有一個錯誤,達柯率領了四千騎兵,留職207汗人馬守衛馬匹,其餘的契丹軍士參加了攻打南山口之役,有一些折損;耶律洪山率領一萬騎兵出了幽州城,留下三千人保衛馬匹,保護馬匹的總人數在四千人,由扎不哥統領,其餘契丹軍士參加了攻山之戰。
所以,當韓通率大軍趕到山腳之時,契丹軍剩餘的軍士總人數應有八千到九千人,由於山道狹窄,留在山下的人馬在五千人左右,有三千多契丹軍士進攻第四道壕溝。特此更正,萬分感謝唐牧民兄、湘軍統領兄!
韓通以前是侍衛親軍的副都指揮使,雖說是李重進的副手,可是他深得柴榮的信任,除了任侍衛親軍副都指揮使以外,還擔任了大梁城的總巡檢,負責大梁城的治安。
韓通手下有近一萬子弟兵,這一萬人馬就連侍衛親軍的主帥李重進也難以調動,李重進和韓通在侍衛軍中也形成相互牽制的局面,組建新禁軍之時,韓通被任命爲控鶴軍主帥,一萬子弟兵就成爲控鶴軍骨幹。
這一萬子弟兵都是青州人,青州男子普遍身材高大,性格堅韌,稍加訓練就是極好的士兵,自古以來,青州精兵就聞名於天下,東漢末年,黃巾軍最悍勇的一部就是青州軍,後來曹操在濟北收降黃巾軍三十餘萬,收其精銳者,因爲多是青州人,就號辦青州兵”,這支部隊成爲曹操爭奪天下的主力軍。
韓通所部青州軍是清一色的步軍,成軍以後,方形大盾、踏張弩和長短木梯就成爲青州軍必不可少的裝備,也成爲青州軍的突出特點。雖然侍衛軍其他將領常常嘲笑青州軍行軍總帶着梯子,可是韓通不爲所動,仍然把梯子當作必不可少的武器,也正因爲此,青州軍在大周禁軍中以擅長攻堅作戰而聞名。
隨着一聲令下,上萬步軍就不慌不忙地朝着契丹營寨逼了過去,最前排的青州步軍手持方形大盾,之後則是長槍兵和弓弩手。另外還有一些軍士擡着上百張木梯。
方形大盾在箭程之外停止了前進,青州步軍有五百名弩手,他們使用的是清一色的踏張弩,踏張弩需要雙手雙腳並用才能上弦,上弦費力意味着動力強勁,其射程超過了一般地手弩,卻又不如牀弩。
一位體形高大的指揮使,手持一面紅旗,聲如洪鐘地下令:“準備、坐地、上弦、發射。”這八個字就是踏張弩完整的發射過程,這一套動作平時不知練過多少遍。五百踏張弩手做起來行雲流水。竟然頗有些韻律。
紅旗猛地揮下之時,踏張弩同時發出“嘣”的一聲,聲音由於整齊。顯得極爲響亮,在大山中不斷迴響。弩箭,就是傾蓋而下的冰雹,惡狠狠地砸向了契丹陣地。
五輪弩箭之後,只聽得韓通中軍帳前戰鼓齊鳴,手持方形步兵盾的軍士前隊立刻向左右閃避,露出一條大通道,三架大型撞車出現在通道之上,大型撞車原本是用來撞擊城門所用,底部是一個具有十六個馬車車輪的平板車。一根粗壯的巨木被緊緊縛在平板車上,每一架大型撞車由四十名軍士推動,飛快地向着契丹軍地木柵欄撞去。
在木柵欄之後進行防守的契丹原本都是騎兵,丟失馬匹之後,沒奈何成了步軍,周軍五輪從天而降的弩箭,使他們心驚膽戰,不過他們緊靠在木柵欄後面,幾輪從天而降的弩箭並沒有造成大的傷亡。
當週軍戰鼓齊響之時。契丹軍士紛紛探出頭來,只見三輛巨型撞車已經逼了過來。
指揮山腳軍營的契丹將軍正是副將耶律洪倉,前日他派了十幾名軍士向西而行,準備繞過燕山,向陛下耶律述律報告幽州之戰的詳情,只是這西行路途遙遠,十幾人行動靈活,即使走一些捷徑,要到上京都至少二十天以上,而二十天後,戰局如何發展則是一個未知數。
當大型撞車迎面而來,耶律洪倉大喊道:“準備放箭。”
契丹軍在攻打南山口時,吃盡了柵欄的苦頭,因此,耶律洪倉下山之後,就命令山下軍營完全按照南山口柵欄的樣式來紮營,柵欄有一人多高,內側設有一溜半人高的土臺,軍士站在土臺上可以露出上半身,這樣利於放箭,又可以居高臨下地擊打敵人。
耶律洪山原來還想設置壕溝,只是周軍來得迅速,山腳不比南山口,他們根本沒有這麼多時間來構築完整地工事。
周軍推動撞車的軍士,皆是千挑萬選的身長力大之輩,他們穿着厚厚地鐵製鎧甲,鐵甲後面是多次硝制的皮甲,兩層鎧甲把全身包着嚴嚴實實,他們邁着堅實的步子,一步一步的逼近木柵欄。
在撞車前面,有一隊步軍手持方形步兵大盾,在前面擋住契丹人的箭枝,當撞車就要抵近木柵欄時,身後的弩箭陣地再次恐怖地響起“嘣嘣”之聲,撲天蓋地的弩箭又朝契丹軍營飛了過去,守在柵欄後面的契丹軍士只得蹲在柵欄後面,躲避漫天飛雨般的弩箭攻擊。
周軍戰鼓再次猛烈地響了起來,一直四平八穩的撞車突然快速啓動,鎧甲漢子們發一聲喊,推着撞車向着木柵欄狂奔。
當契丹軍聽到戰鼓聲,再次探出身體舉起弓箭,撞車已近在眼前。契丹軍地鐵箭密密地射向鎧甲漢子,“叮噹”之聲不斷,卻不能阻止撞車的前進。
“轟、轟、轟”三架撞車都兇狠在撞在木柵欄上,這撞車上的粗壯樹木就有千斤之重,由四十名壯實的漢子推動,藉着奔跑之勢,這一撞之力是何等之威,被撞上的幾根厚實粗木應聲而倒。
這時候,指揮撞車的周軍都頭髮現了一個問題,撞車本是用來撞擊城門的,城門是一塊整體,撞擊到任何一點。都會給城門整體上帶來壓力,多撞幾次,城門自然難以承受,而此時契丹人所結的木柵欄,卻學足山上王騰驤所構築的南山口木柵欄,是把一根一根地粗木深埋在地上,彼此並未連結在一起,撞車地兇猛撞擊。頂多讓數根粗木倒地,卻並未影響到木柵欄的整體防禦。
鎧甲漢子們撞擊經驗極爲豐富,第一撞以後,就意識到問題所在,指揮撞車的都頭髮一聲喊,衆漢子們掉轉身,把撞車向後推,準備進行第二次撞擊。
幽州城內契丹軍向來紀律鬆馳,訓練也甚爲懶散,但是在這生死存亡之機。沒有退路的契丹軍士也只得拼死一搏。他們見鎧甲漢子們正在向後推動撞車,立刻有一羣契丹軍士翻過柵欄,向鎧甲漢子們撲去。
其餘的契丹軍士則在柵欄後面放箭。阻止蜂擁而上的周軍步軍。
契丹人是遊牧民族,向來騎射立國,騎射不僅是本領,更是生活技能,契丹在日常生活中也常以射箭爲戲,最著名的爲射兔和射柳之戲。
何謂射兔之戲:“每年三月二,刻木爲兔分朋走馬射之,先中者勝,負者下馬進酒,勝者於馬上飲之。”
何謂射柳之戲:“端午節來臨之際。凡重五日拜天禮畢,插柳球場爲兩行,當射者以尊卑序,各以帕識其枝,去地約數寸,削其皮而白之,先以一人馳馬前導,後馳馬以無羽橫鏃箭射之,既斷柳又以手接而馳去者爲上。斷而不能接去者。次之。或斷其青處,及中而不能斷,與不能中者,爲負。每射,必伐鼓以助其氣。”
正是由於契丹人普遍愛好騎射,所以,在幽州城內的契丹軍雖說並不精銳,可是箭法卻依然精準,他們一輪急射,讓跟隨在撞車後面地周軍盾牌手、長槍兵折損甚衆,被迫後退。
翻過木柵欄的契丹軍士已經和鎧甲軍士鬥在了一起,每個撞車上有十柄開山大斧,這是爲十名力氣最大的漢子所準備,專爲用來劈砍城門,當契丹軍士圍上來之時,鎧甲漢子或提巨斧或抽腰刀,和契丹軍士鬥在了一起。
不過幾個回合,地上倒了一片契丹軍士。
耶律洪倉見周軍武士身披鐵甲,契丹軍士手中的刀槍難以對他們造成傷害,靈機一動,下令道:“用套馬繩。”
契丹守軍全是騎軍,有不少軍士帶着套馬繩,很快,就有數十名契丹軍士手持套馬繩翻過柵欄,鎧甲武士行動原本就有些緩慢,不斷有武士被套馬繩套住,再被拉倒在地,鎧甲武士只要一倒地,契丹人就一擁而上,刀砍棒打,根本不給武士爬起來的機會,接連有二十幾名鎧甲武士命喪於套馬繩之下。
這一百二十名鎧甲武士是韓通的破敵制勝的心肝寶貝,經過許多大仗都未曾折損,此次打一個簡陋的小營地,竟然損失不小,韓通眉毛倒豎,大吼一聲,道:“弓箭手上前,放箭。”
踏張弩的穿透力強於弓,能夠擊穿鐵甲,弓箭距離稍遠,就難以穿透有鐵鎧和皮甲兩層防護,所以韓通只是命令弓箭手放箭。
鎧甲武士陷入了苦戰,一條條致命的套馬繩隨時會沖天而降,正在危急關頭,一陣密集地羽箭射來,身邊地契丹人幾乎全部被射倒,鎧甲武士們身上亦中了不少羽箭,“當、當”聲音不絕於耳,遠距離的羽箭射不透鐵甲,卻能射穿契丹人的皮甲,這一陣亂箭就如一陣及時雨,解救了鎧甲武士。
幾名巨斧武士殺出了性子,他們不再用撞車,就舉着巨斧,從撞車撞出的幾個缺口衝了進去,守在缺口處的契丹軍士無經抵擋兇猛的巨斧,近身的契丹軍被砍得血肉橫飛,很快,十幾位匹斧武士就佔據了缺口,其餘武士手持腰刀,在巨斧武士的掩護之下,硬闖了進去。8816口2
鎧甲武士一共有一百二十人,傷亡了近二十人,剩下約百名武士全部衝進了木柵欄內,這些武士均爲青州習武之人,他們衝入了契丹軍營之後,二十人組成了一個方陣,雖然被契丹人團團圍住,卻絲毫不懼,在營地是左衝右突,契丹軍士雖多,急切之間卻對這些鐵甲軍士無可奈何。
耶律洪倉急道:“套馬繩,快用套馬繩。”
契丹軍士的套馬繩一般掛在戰馬身側,丟失了戰馬以後,絕大部分套馬繩也隨之而去,剛纔柵欄外一戰,最後的套馬繩孔消耗殆盡。8816口2
韓通見鎧甲武士衝進了營寨,下令道:“全軍出擊。”
中軍戰鼓再次響起,一萬青州軍在弓弩手的掩護之下,兇猛異常地撲向契丹軍營。
儘管契丹軍營已經大亂,可是仍然有不少契丹箭手冒着周軍的弩箭,伏在柵欄後面,拼命地向衝鋒的周軍放箭,等到周軍靠近木柵欄之時,已有上千地周軍中箭倒地。
周軍如洪水一般,很快淹蓋了整個營地。
耶律洪倉已經殺紅了眼,他已經用槍挑死了七名周軍軍士,可是背上也被砍了一刀。“來啊,來送死。”耶律洪倉用契丹語大叫着,也不管對方是否聽懂。
一名周軍挺槍向耶律洪倉刺來,耶律洪倉等到他槍勢用老,槍尖快要接近身邊之時,猛地的用小臂一抖,他的黑木槍就將周軍軍士的長槍輕易盪開,耶律洪倉上前半步,一個突刺,槍尖從周軍腰間刺入。
被刺中的周軍是一名普通的軍士,身上只穿了一件皮甲,他在胸口處放了一塊鐵片,保護自己的胸腹,耶律洪倉這一槍恰恰從鐵片下面刺入,槍尖把腰腹部穿了一個大洞。
另一名周軍是一名盾牌兵,他趁着耶律洪倉刺殺長槍兵之際,搶上一步,用刀對着耶律洪倉當頭劈下,耶律洪倉抽槍的同時向左側閃,躲過刀鋒,以槍當棍,猛砸在盾牌兵的頭部。
周軍盾牌兵一心防着敵將地突刺,用盾牌把身體牢牢護住,沒有料到敵將使用了這一怪招,頭部受到重擊以後,只覺天地一片旋轉,隨後就如米袋一般重重地摔在地上。
耶律洪倉連殺九人,也極爲困頓,收槍後大口喘着粗氣,突然從背後傳來一陣刀風,耶律洪倉不敢回頭,向前猛地一跳,同時用槍尾向後猛刺。落地之時,耶律洪倉只覺後背一痛,又被敵人所傷,不過他的槍尾也刺中了來襲之敵,耶律洪倉的槍尾鑲嵌着一個頗爲鋒銳的短槍頭,此時短槍頭刺在來襲之敵的臉上,來襲之周軍嚎叫着倒在了地上。
耶律洪倉還未停穩,正面又出現一位鎧甲武士,他舉刀橫掃,刀風凌歷,勢不可擋,耶律洪倉避過刀鋒,舉槍便刺,只聽得“當”地一聲,槍尖已刺在鎧甲武士的前胸。
槍尖未能刺穿鐵甲,耶律洪倉抽槍準備刺向敵軍的臉部,突然刀光一閃,自己左臂一陣巨痛,低頭看時,只見一條斷臂正在向外噴血,“是我的手臂嗎”,巨痛之下,耶律洪倉反應也遲鈍了。又一道刀光閃過,在半空中的耶律洪倉聽到遙遠地方傳來一陣歡呼:“契丹將軍被斬首。”
山腳下契丹營地被攻破後,營地裡剩下的八百多契丹兵且戰且退,就朝山上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