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走後大概半個時辰就回來了,身後跟着一臉沉重的雪蓮。
“奴婢見過王昭容。”微微福身施禮,雪蓮的眉頭盡是隱隱憂愁。
“起吧。”擺擺手,示意讓她不必多禮。王昭然讓她坐下,然後春香奉上香茗。
“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何皇上要將馨妃娘娘打入冷宮?”待雪蓮坐好後,王昭容慢慢開口問道。
長嘆了口氣,雪蓮回道:“本來今晚皇上翻了娘娘的牌子準備夜宿煙渺宮的,但是待我們都退下去之後,沒多久就聽到皇上讓人去宣太醫,跟着就看到娘娘躺在牀上疼痛難耐。後太醫來查看了一下,道出了娘娘有喜。本來這算是天大的喜事了,可是誰知皇上突然讓所有人都退出去。再後來,待皇上出門來,便一封口諭,將娘娘打入冷宮了。”
“如此麼?”王昭容聽完雪蓮將整個事情說完,頓時陷入沉思中。半晌,她突然擡起頭看向雪蓮道:“你可知後天暮希國的使者便要來咱們大寧簽訂盟約?據說還會有聯姻。”
“此事奴婢不知。”雪蓮想了想說道:“啊,對了,今兒下午麗妃娘娘來過煙渺宮,當時娘娘正在和永泰侯家的小郡主在小花園裡玩耍。麗妃娘娘走後,我家娘娘抱着小郡主出來,好像臉色就不是很高興,難不成是麗妃娘娘在我家娘娘面前說了什麼?”
“哼……她也就會一些這樣的手段。”王昭容聞言,妖嬈的臉龐突然一沉問道:“你此前可曾聽馨妃說過皇上讓她參加後日的晚宴這事兒嗎?”
“晚宴?沒有啊。娘娘這些日子跟皇上其實並不好,自從娘娘上次撞到腦袋之後,太醫診斷娘娘可能會出現神志不清的症狀,我也見過她幾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前天皇上自翊王府將娘娘接回來,娘娘睡着了,本來還好好的,不知道爲什麼兩人又突然吵了起來。”雪蓮很自然的把冥佑差點掐死羅莉的那件事給隱去了,她知道王昭容雖然是太后的人,但是畢竟是後宮的娘娘,難保他朝有一日她不會生那非分之想。不過就先在而言,王昭容對太后的忠心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原來如此。”王昭容聽完雪蓮的話,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雪蓮,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宮歇着吧。你且放心,現在馨妃娘娘應該不會受到什麼傷害。”
雪蓮聞言,有些將信將疑的看了眼王昭容,接着點點頭,便回了煙渺宮。
“娘娘,這事兒……”春香不知道王昭容心中打的是什麼主意,略帶疑慮的看向她。
“春香,你覺得現在皇上對馨妃的態度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王昭容美目一轉,並不回答春香的問題,反而出口反問道。
“依奴婢看,皇上可能是懷疑馨妃娘娘腹中的胎兒非他的骨肉,因此才這樣待她。”春香微微思考了一下,篤定的說道。
原本以爲自己的回答會得到認同,誰知道王昭容聞言卻輕嗤一聲道:“你可知道那晚宴是怎麼回事?”
“奴婢愚鈍。”春香不知道這裡面的玄機,滿臉疑問的看着王昭容。
“也難怪你不知道,我也是纔想通。”王昭容說着,眼睛看向門外,天空上繁星密佈,此時夜已經深沉,黎明即將來臨。
“這次暮希國前來簽訂盟約,很顯然是對沐南王領兵出征這一事不太放心,因爲沐南王與皇上不合的關係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所以這次除了要重新簽訂盟約之外,最關鍵的一步棋便是和親。鈴子公主作爲和親的對象,基本等同於人質無異。公主出嫁,一般都會有皇族女眷送嫁。當今皇上除了有鈴子這一個妹妹,並沒有其他姐妹,故,這送嫁之人便只能從後宮嬪妃中挑選了。”王昭容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
“娘娘的意思就是說,後日的晚宴便會定下那送嫁之人?娘娘您不是也接到皇上的口諭要參加麼?如此一來,若是娘娘您被選上,那不就是要跟鈴子公主一樣去暮希國當人質了?”春香聽到這裡總算是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接着她又開始替王昭容擔憂。
“不盡然。”王昭容搖搖頭道:“你忘了,麗妃可也在後日晚宴之列。皇上在這後宮之中最寵信的便是麗妃,可是他竟然讓麗妃參加晚宴,卻不讓馨妃參加,你不覺得事情有些奇怪麼?”
“是啊,娘娘您這麼一說,奴婢也覺得這件事皇上確實有些奇怪。”王昭容抽絲剝繭的訴述讓春香也覺得疑竇叢生。
“所以麗妃下午纔會去煙渺宮中,想必她就是去同馨妃說那晚宴之事。馨妃既然不知道晚宴之事,自然也不明白其中的緣由,與皇上賭氣便也自然了。”
“那照娘娘您這麼說,麗妃是故意拿這件事去氣馨妃娘娘的。可是,皇上爲什麼不讓馨妃去送嫁呢?”這纔是問題的關鍵,爲什麼冥佑會不借送嫁之事捆住李晨的手腳,讓他在暮希國只得老老實實打仗,不敢暗地與赤國勾結。
“你覺得近來這段時間皇上對馨妃娘娘怎麼樣?”王昭容依舊沒有直接回答春香的問題,她繼續反問道。
“奴婢倒是沒看出皇上對馨妃娘娘怎麼樣,但是奴婢感覺馨妃娘娘現在好似換了個人似的。上次在麗妃娘娘宮中看到馨妃娘娘之時,奴婢差點沒認出來,若是換張臉,奴婢打死也不敢相信那會是從前的馨妃娘娘。”春香聽了王昭容的話,仔細的回憶起她眼中馨妃的變化。
“是啊,雖然現在皇上對馨妃可能跟從前差不多,但是馨妃這個人卻變得跟從前完全不一樣了。準確的說,現在的馨妃,更容易讓人接近了些。”王昭容說着,腦海中也浮現出了羅莉那憨憨的笑容跟傻傻的語氣。
春香聞言,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道:“那依娘娘您的意思,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