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冰冷的俊顏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你們的情路也算是歷盡艱辛,媚兒,我不會再纏着你了。你好好珍惜剩下的時間吧。估計你最多能活七日了。”
月無的話剛剛說完,胡媚媚果然“哇”的一聲吐了一口磅礴的鮮血,整個人像一片乾枯的樹葉一樣,無力的倒進了花萱的懷裡。
花萱的臉色都變煞白了:“媚兒!”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一邊喘息着一邊微笑,笑得很幸福:“沒事……吐啊吐啊就習慣了,我是誰啊,狐狸啊,狐狸可有九條命呢……額……錯了,是九條尾巴,呵呵……花萱,有七天就足夠了,七天裡的每一天都有你,每一天都有你愛我……從前,從前的從前,小狐狸的世界裡沒有你,活七年或者是活七千年,對她來說完全沒有區別……但是,現在我有了你……對我來說,每一天都有活着的意義……”
花萱緊緊地咬着牙關,瑩潤的脣角痛苦的抽搐着。
月無冰冷的眸底掠過一絲心痛的憐惜,但依舊是冷冰冰的走過來,默默無言的遞給了她一顆藥丸。
花萱一把攔住了,凝眉問道:“這是什麼。”
胡媚媚倒是沒有疑慮,接過來就嚥了下去:“你還怕這是毒藥嗎?我現在全身上下都已經是奇毒無比了……月無要是還給我下毒,這不是浪費毒藥嗎……”
月無深吸了一口氣,好像點痛苦:“花萱,我現在就會崇光國煉藥,七日之內你帶着媚兒來崇光皇宮找我,但是不可以讓媚兒旅途太勞累,坐馬車慢慢趕過來。她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天意了。”
月無最後深深地看了胡媚媚一眼,轉身走了。
胡媚媚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來了,感覺有點像人生的最後一刻彌留人際。
她伸出手,撫摸着花萱的臉:“萱……我不怕死,我只是怕死了以後見不到你……”
花萱心中揪痛,清冷的鳳目中流下了兩行清淚。他無法給她任何的承諾,也救不了她的性命。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緊她……
前兩天胡媚媚完全處於昏死的狀態。
第三天,胡媚媚的精神大好,居然說要停在路過的一片楓林裡看楓葉。
她靠進花萱那個幽香的懷抱裡,閉上眼睛。楓林裡特有的清新的氣息,讓她心曠神怡。
“爲什麼楓葉快要落下的時候,纔會變成豔麗的紅色呢,紅得真好看……”
花萱輕輕地攬她進懷裡,生怕傍晚的涼風吹着她:“在我們凝香國,有一種長得很像楓樹的花樹,叫‘紅顏’。它沒有花,只有葉子。它的根和葉吸收着大地的精華,一日紅豔似一日。直到有一天,它的葉子變成了日暮天邊的紅霞一樣璀璨流麗,但是第二天它就會枯死。在生命中最燦爛的時候飄然而逝,就如同薄命的紅顏。”
胡媚媚嘴角費力的挑起一個微笑:“什麼嘛,那叫回光返照……”
花萱的心咯噔一跳,惶恐不安,媚兒現在這麼神采熠熠的,真的很像迴光返照。
“花萱,你們凝香國真好,每一株花都有它的故事,我真的還想去看一看凝香國的……”
話還沒有說完,胡媚媚又吐了一口鮮血,一片妖麗的豔紅在地上綻放,像極了紅顏。
“媚兒!不要……媚兒,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