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滿意地吧嗒吧嗒抽菸。
“皇帝現在的皇子裡,除了永璂之外,剩下的幾乎都是純貴妃和嘉貴妃兩個誕育的。倘若永璂將來不得皇帝的心,難不成當真要咱們大清出一個漢女的兒子,或者高麗女的兒子來承繼大統麼?”
“我若那一天閉眼了,看不見倒也罷了。只要我活着一天,便總不能眼睜睜叫這樣的事情發生。否則咱們又有何顏面去面對列祖列宗!”
因忻嬪進宮,是先給皇太后行過禮,纔去給帝后二人行禮,故此安壽也見到了。
安壽便含笑點頭道,“奴才瞧着,忻嬪主子的相貌就是個喜慶的,性子也是活潑……跟舒妃,倒是不一樣的。皇上怕是能喜歡。”
說起舒妃,皇太后也是深深嘆一口氣。
“她當年……剛十四歲的小姑娘,一進宮就是老氣橫秋的。說好聽了是端莊;說不好聽了,那就是端着……她走到今日,便也不奇怪了。”
“不過忻嬪看着倒像是個有福氣的,是跟舒妃不一樣。她阿瑪又是乾隆十四年剛剛卒於任上,皇上必定不能虧待了忻嬪。我是能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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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疲憊癱倒,皇帝還兀自伏在她腰上,不肯下來。
只壞壞問,“……涼爽了沒?”
婉兮忍不住啐了一聲,“爺那兒……滾燙的,哪兒涼爽了?”
都是皇上又唬弄她,說什麼不叫她吃蓮子,省得身子又寒了;可若實在饞得慌,也有法子——他自己坐那吃了小半包的蓮子,說那蓮子都在他身子裡呢,他用自己的體溫焐暖和了,就可以給她了。
她不要都不成,他非死乞白賴地給她。
結果給她的還是一頭一身的汗,半點兒清涼都沒有哇!
皇帝便耍賴,非拱了過去,用嘴對着她那兒吹風兒。
絲絲涼意,叫人羞澀,卻又——清爽。
婉兮實在害羞,便捂着,懇求皇帝,“……爺,涼了。奴才涼了,還不行麼?”
皇帝卻按着她,不准她閃躲,嘴裡嘖嘖有聲,不慌不忙問,“爲何擋着?”
婉兮快哭了,只得小心說,“……太涼了,也受不了。”
他便活龍一般縱身而起,“——那就再滾燙一回。”
朦朧之際,婉兮沒法子不涌起奇怪的聯想。彷彿身子上的他變成一朵大蓮蓬,那蓮蓬搖曳扭轉,將一顆一顆玉白的蓮子,連續不斷地、噗噗地都彈給了她……
最後那一刻,她拱起身子迎納。心裡卻有個奇怪的想法——會種下一顆蓮子,開出一朵蓮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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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皇帝過完萬壽,起鑾赴木蘭。
秋分那日,皇帝賜蒙古王公額駙臺吉等宴。
婉兮與愉妃、穎嬪一同在簾幕之後,與蒙古公主福晉們等共坐。
愉妃和穎嬪都是出自蒙古八旗,言談習俗自然熟稔,婉兮稍微有些不適。可是好在她雖然是漢人的血統和麪容,但是性子上也早就有了旗人的爽朗,飲食上也可接受略帶些腥羶的羊肉、奶油等去。
甚至婉兮自己親手做的奶餑餑、奶茶,味道都不比當地人做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