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說罷,妙眸輕轉,目光掃過忻嬪去。
忻嬪果然一怔,坐在原位,面上便是一赤。
那拉氏瞧見了便笑,“方纔瞧你跟忻嬪兩個說說笑笑,小姐妹感情好的呀……倒不知你們兩個剛剛說什麼呢?”
婉兮含笑俯身,“忻妹妹說,若妾身這次不必隨駕同行,那她就也不去了。”
“忻妹妹最是天真可愛,是怕妾身一個人在永壽宮裡孤單,便要留下給妾身做伴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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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聞言便是拊掌而笑。
“哎喲,真是難得!原本嬪位上有五位姐妹,我還盤算着該怎麼分配。難得忻嬪懂事,這次將機會讓給姐姐們去。”
“那我自然成全了忻嬪的心意去——”
那拉氏擡眸,嘴角勾着嘲弄的笑,遠遠望向忻嬪去。
“這回忻嬪就不必隨駕了。之前一走五個月,也該累了,留在宮裡好好兒歇歇。該叫上回沒能隨駕的姐妹們去了。”
忻嬪輕輕閉了閉眼,不得不起身行禮。
“妾身……多謝主子娘娘、令妃娘娘照拂。”
那拉氏點頭,“既然話從這兒說起來,那就先定嬪位吧:依我看,嬪位上婉嬪、慶嬪隨駕。”
那拉氏最後定下來,純貴妃、舒妃、婉嬪、慶嬪、慎貴人、揆常在六人隨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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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散去。
婉兮自然與忻嬪一同回永壽宮。
因這會子那拉氏還住在養心殿後殿東耳房,與永壽宮不過一步之遙。故此旁的宮裡還需要預備暖轎,婉兮和忻嬪自然不用。
婉兮便等在門口,含笑親親熱熱拉住忻嬪的手,兩人一起朝吉祥門走。
“忻妹妹,我真開心,你能留在永壽宮裡陪我。”婉兮淘氣地眨眨眼。
忻嬪面上掩飾不住的尷尬,也只能竭力而笑,“……令姐姐這便見外了。小妹早說過的嘛,這會子如願以償,小妹比令姐姐還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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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回到永壽宮,皇帝已經先到了。
婉兮忙含笑上前問,“皇上今兒不是在箭亭親自閱看武舉人們的騎射功夫麼?奴才還以爲得晚上賜宴完才完事兒,沒想到這樣快就來了。”
皇帝起身,自自然然替婉兮解開披風的飄帶,幫婉兮將披風褪了下來。
因皇帝這動作實在是再自然不過,中間沒有半點的停頓和陌生,反倒叫婉兮驚得呆住半晌。
皇帝瞟她一眼,已是自自然然將披風掛在了鳳頭彩漆的衣架上。
“傻了做什麼?”
皇帝走過來,故意湊在婉兮耳邊,“……替我的小奴兒輕解羅裳,爺本最擅長。”
婉兮臉一紅,急忙推了皇帝一把。
“爺又說壞話~”
皇帝低笑,伸手將婉兮捉過來,嘴兒對着脣兒,唧唧咕咕了好一陣子。
婉兮那點子羞澀,徹底變成了沒辦法害臊,他這才鬆了開,自在地與婉兮一同用酒膳,說話。
這冬日的夜晚,皇帝愛用酒膳;便連婉兮也一點點喜歡上,這樣陪他喝上一小盅。
滿人愛喝酒,卻不是喝江南黃酒。因關外天寒地凍,滿人喝的酒多是燒酒,度數要比黃酒凜冽許多。便是一小盅入腹,有時候也抵得上一小壇的花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