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便瞟着她,“又有什麼好事兒了,還不說?”
玉蕤咯咯一笑,便上前湊在婉兮腳踏上來,仰頭道。
“皇上傳旨,‘以江南京口副都統吉慶、爲鑲黃旗漢軍副都統’!”
婉兮便也嚇了一跳,“吉慶爲鑲黃旗漢軍副都統?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吉慶在天津捉完螞蚱有功,便又回更要緊的兩淮鹽政任上,更著加京口副都統一職。
而鑲黃旗漢軍副都統一職,非但是副都統一職位重,更是八旗之首的鑲黃旗!
而婉兮的家族,自家的旗份分明還是內務府旗下,是包衣!如何以包衣之身,爲正身的副旗主,還是鑲黃旗的!
玉蕤便笑,“……連奴才阿瑪都猜測,是不是皇上要爲主子母家擡旗了,而且一下子就是鑲黃旗漢軍啊?!”
婉兮連忙擺手,“別鬧……我以內管領下的出身,無子封妃已是亂了規矩;如何還有理由直接擡進鑲黃旗正身去!”
婉兮眸光放遠。這一刻,她更深切體會到了九爺在得皇上賜封雙公爵時,心下的不安,與在皇上面前請辭時那淚下的心情去。
皇上有這份兒心……她自然深深銘記。可是這樣的恩典,她着實受不起。
“不管皇上派給吉慶什麼差事,你們都得記着,他不過是我出了五服的族兄,便千萬不能將他的際遇,拴在我身上。你們更不準因爲這個,私下裡在旁人面前便總覺有些什麼仗恃了去。”
婉兮將身邊的女子和太監都叫過來囑咐,“……我自己的阿瑪和哥哥,如今依舊是內府內管領下人。我阿瑪不過五品內管領,我哥哥只是緞庫的八品庫掌。”
衆人都趕緊跪倒,“奴才謹遵主子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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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駕抵達避暑山莊,於避暑山莊行秋獮大典,兼祝皇帝萬壽節。
皇后未能隨駕,一應事體皆爲婉兮會同總管內務府大臣德保等操持。
皇帝賜宴隨扈王大臣、蒙古王公臺吉扎薩克,在酒席之上開懷暢飲,滿面歡笑。慷慨賜封所有在此次用兵時立下大功的蒙古各部首領。
無人看出皇上藏有心事。
唯有婉兮悄然立於垂簾之後,名爲操持典禮,實則婉兮一直悄然凝視皇帝。
大宴興盡而散,皇帝滿面紅光、眉眼帶笑,走向垂簾外。
轉過垂憐,便已是一頭跌倒。婉兮忙上前拼命抱住。
皇帝身邊還跟着條件,婉兮便吩咐孫玉清,“皇上這兒有我呢,你們退下吧。”
孫玉清微微遲疑,低聲稟報,“……今晚由令主子伺候皇上,自然是最合適的。只是,奴才是御前的人,便辦事也總得按着御前的規矩辦。”
“奴才冒死回令主子,皇上今晚終究未翻令主子的牌子,故此奴才不敢將皇上這樣交給令主子。可否請令主子回寢殿暫候,待得皇上翻完了牌子,奴才這便跪着去請令主子到皇上寢殿伺候?”
玉葉聽了便冷笑,“好你個孫玉清。李爺年歲大了,沒能跟來,你這便猴子稱大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