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粑耳朵! 10
“邪神……”周坤抹了把臉上的熱汗,小聲說:“請對自在大人尊敬一點,不然他會降罰給你們的。”
“你不說,我先降罰給你。”漁嫣皺眉。
周坤猶豫良久,才低聲說:“聽巧娘說,她在廟裡遇上了自在大人,被嚇得魂不附體,我一時好奇,藉着酒勁,決定去廟裡看看,沒想到我真的遇上了邪神。他很高,足有九尺,走起路來健步如飛,很威武。他告訴我,有緣的人才能加入自在教,但有個條件,只要我把中邪的人獻祭給上蒼,解救受苦難折磨的人,這樣我就能成爲他們的一員,受他的庇護。我聽說,許府大少爺中邪了,所以就……”
“你是去廟裡看看,還是去廟裡偷香火錢?”漁嫣突然問他。
周坤哆嗦了一下,乾咳一聲,說:“是……是想摸幾個銅。洽”
漁嫣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確定他說的是實情,這才收回視線,讓人把周坤帶下去。
“當年也中了前三元,怎麼混成這鬼模樣?”一名侍衛忍不住嘀咕鈐。
“無知,無腦,我看他腦子是被酒精燒壞了,破罐子破摔,周巧娘當年一門心思想嫁真心人,卻沒想到這實在是個窩囊廢。”莫問離長眉微擰,不屑地說。
“當初他硬氣一點,第一回離開巧娘時,就應該帶着巧娘走。後來不去拿功名相換,有了功名在身,又生米煮成熟飯,說不定巧孃家還會考慮一二。可他生性懦弱,偏還要守幾分規矩。”
“敢拿刀砍人,敢用繩子勒死人,這還懦弱嗎?”侍衛甯浩嗤之以鼻的神情。
“對啊。”另一名侍衛袁海也點頭道:“他能讓自己的兒子幫他做這樣的事,還能想到從屋頂吊繩索下去,這樣的人可是狠辣得很。”
“越懦弱,爆發起來就越可怕,巧娘最可憐了。”漁嫣感概地說。
“周坤有些小聰明,而且這回是被人利用了,他急於擺脫這種狀況,又有把柄在別人手裡,所以纔信了邪神一事。”御璃驍轉頭看向漁嫣,沉聲道。
漁嫣揪着手裡的絹帕,想了想,問莫問離,“九叔公的事,你準備怎麼辦?”
一陣風吹來,屋裡的燭火晃了晃,滅了。清冷的月光從門窗潑進來,像淌了一地冰涼的水。莫問離先起身,低聲說:“再賭一回?就拿一夜爲限,明兒早上交出真兇,輸的人,請一年的酒。”
“好啊。”漁嫣抿脣一笑,點頭道:“看來問離胸有成竹了。”
“知道瞞不過你……”他伸指,在漁嫣尚有些紅的額頭上敲了一下。
漁嫣雙眸輕眯,拉着御璃驍的手說:“御璃驍,贏他,他去年開春藏了好多好酒在寒水宮,還想瞞着我們,奕兒都告訴我了,足足一百一十壇,全是陣年雪水釀的,用大漠來的葡萄,蘇南的杏花蜜,香着呢!”
“奕兒偷我的酒了?”莫問離臉色一沉。
“啊,十壇而已,我已喝完了。”漁嫣掩脣笑。
“我怎麼不知道?”御璃驍愕然看向她。
“哈……還有你不知道的事?”莫問離氣結,指着漁嫣說:“你說實話,你和誰一起喝了?”
“還能有誰,鈴鐺前段時間來過了。”御璃驍怒氣衝衝地說:“趁我去大營裡巡查,一定還帶鈴鐺去逛了花街柳巷。”
漁嫣掏掏耳朵,左右看看,小聲說:“咦,天黑了……我耳朵有點疼哦……”
她說着,拔腿就走。
“漁嫣,你給我回來。”
兩個人大步上前,一人一隻耳朵揪着,痛得漁嫣幾聲尖叫。御璃驍頓時又心疼了,趕緊鬆手。莫問離卻又狠擰了一下,氣急敗壞的說:“你居然教奕兒偷東西!”
“反正是給我喝的。”漁嫣不服氣地說:“你們兩個,怎麼能當着他們的面擰我耳朵?”
“別擰了。”御璃驍揮開莫問離的手,撫着她的耳朵說:“若擰掉了,越發難看了。”
莫問離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漁嫣小臉皺成一團,各賞了二人一記白眼,捂着耳朵衝了出去。
看着她跑出去了,御璃驍這纔看向莫問離,“九叔公怎麼安排?”
“走吧,先去見見他。”莫問離眉頭輕皺,低聲問:“你跟我去?”
“我問問漁嫣要不要去。”御璃驍坦然地說。
莫問離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忿忿地說:“你什麼時候成了一個粑耳朵了?非要帶着她。”
“不帶她,你有耳朵擰嗎?”御璃驍笑笑,拍拍他的肩,慢步往外走。
漁嫣正站在臺階上,看着正在收拾行頭的戲班子,要拆掉戲臺上的布幔,還要收起各式道具,這是三十多人的大戲班子,足足收了二十多口大箱子。
幾輛馬車停在府門口,府裡的僕人們正幫着他們把箱子擡出去。
“老爺,夫人,那個……”戲班班主走過來,一臉難色地看着二人,“我們一趟過來,實在是盤纏用了不少。”
這府裡管事的人都被關進後面的屋子裡了,漁嫣讓侍衛取了銀子過來,打量着他身後的人,小聲說:“你們戲班子一共多少人?”
“回夫人的話,三十二人。”班主見有銀子可收,已是滿臉喜色。
“那個也是嗎?”漁嫣指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個子“男孩”,小聲問。
“哦,對,他是我們在路上收的,幫着打打雜。”班主笑着說。
漁嫣觀察那小男孩有一陣子了,長相十分好看,眉如新月,脣不染而紅,明眸皓齒,是個美人,還是個養尊處優的美人。
見她看自己,那小美人嚇了一跳,趕緊躲到了馬車後邊,怯生生地探出頭來看她。
“班主,我再給你雙倍的價錢,你在城裡最熱鬧的地方搭起戲臺,明日起,連唱三天。”漁嫣收回視線,對班主說。
班主一聽,頓時大喜,不用白跑一趟,還能在唱戲的時候另收一些賞錢,何樂而不爲?他當即就接過了漁嫣遞上的訂金,帶着人出去找地方搭戲臺。
“在看什麼?”御璃驍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那小美人正往馬車上面爬,又扭頭看了他們一眼,視線落在御璃驍的臉上時,小臉頓時一紅,慌慌地挪開了視線。
“難得呀,如今還能迷倒少女。”漁嫣扭頭看御璃驍。
“不行嗎?”御璃驍嘴角抽抽,拉着她進去,“走吧,帶你去聽聽這許府裡的事。”
“莫問離呢?”漁嫣往屋子裡看,黑燈瞎火的,他人已不見。
“進來了。”他的聲音從黑漆漆的裡面飄出來。
御璃驍令侍衛點了一盞燈,照到眼前,門上出現了一道暗門,黑洞洞的像個大嘴巴大張着,莫問離的聲音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這裡居然還有秘道!”漁嫣愕然地看着暗門。
“記得莫問離的父親是做什麼的嗎?”御璃驍問。
“記得,是大鏢師啊。”漁嫣點頭。
莫問離的父親是江湖上有名的鏢師,爲人仗義,交友甚廣。江湖上的事,名頭佔了兩成,功夫佔了兩成,餘下的六成都要靠黑白兩道的朋友賞臉。莫問離的父親就是這樣一個人,走到哪裡,只要有難處,都會有朋友出來幫忙。他更是一個樂於幫助朋友的人,爲朋友兩肋插刀,從無怨言。這樣的好人緣,卻招來了惡人,只能說對方惡毒至極。
“莫家出事之前,走了一趟鏢,押的東西很隱秘,也正是那東西惹出了禍端,他們到了目的地之後,對方未按時來收貨。莫總鏢頭在那裡等了七日,也沒人前來聯絡,他心中生疑,便打開了盒子看個究意,結果,發現是一張繪於人皮上的藏寶圖。有一名鏢師在醉後走漏了風聲,這才引來了別人的覬覦,招致大禍。”
“怎麼沒聽你們兩個說起過?”漁嫣停下腳步,甩開了御璃驍的手。
“未必別人要事事說與你聽?”御璃驍故意說。
莫問離陰森森的聲音從前方飄來,“御小子,你儘管往我頭上推。”
“反正你們兩個這些年揹着我不知道幹了多少壞事。”漁嫣瞪了御璃驍一眼,伸手奪他手裡的油燈。
火星子飛過來,正燙到她的指尖。
“看看吧,逞能。”御璃驍把油燈舉開了些,拉過她的手指放到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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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小姑娘已經出場啦,明眸皓齒的,哇哈哈,還有特殊的身份,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