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荷苑,院落門口,老遠就聽見凝雪大聲嚷嚷,正揚起手打一個攔住她進荷苑的小廝“你們這些瞎眼的奴才,竟敢阻攔我,信不信本小姐也給你們幾掌?”
我幾步走過去,心中的怒火越發濃烈,說話的語氣帶着濃濃的火藥味。“住手,雪姐姐,俗話說打狗也得看主人,你這又是何意呢”?
“我是打了他們,那又怎樣,他們只是一奴才。”凝雪沒有一點意識自己的錯,理直氣壯的語氣,眼中完全不把他人存在。
心中的怒火本是無處可以宣泄,此時更是越來越濃,一觸即發。我想都沒想揚起手“拍”的一聲清脆的聲,打在她的臉上,怒氣的對着她說“這一掌是我替梨兒還給你的,讓你懂得什麼叫尊重別人”。頓時,怒火好像得到宣泄,其實我這一掌也沒有用很大的力,比起梨兒受的那掌輕了不少,畢竟還是下不了手。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呆的立在原地,用很是怪異的眼神看着我,自從失憶後,他們從未見我今日這般摸樣,往日我總是和藹的對待每位人。不曾大聲對他們說過一句重話,更別說打罵,我在他們眼裡完全是一副好主子的印象。
“你…你…林凝語你既然敢打我,我、告訴大娘去。”凝雪捂住被我打的臉,哭着跑離開,兩個丫鬟緊跟在後面,“大小姐,你等等奴婢,女婢都追不上”。
“小姐,你爲了梨兒得罪大小姐她們了,梨兒……”梨兒雙眼盈盈的哭着。
“是啊,等下她要是告狀到夫人那可怎麼辦呀。”一個小廝擔憂的眼神說。
“讓她告就是了,我要是怕她就不會給她那一巴掌了”我根本就不在乎她去向孃親告狀,孃親也不是那麼不近人理的人。
------------------------------------------------
鬆苑,還未進門,就聽見凝雪哭着道“大娘,凝語妹妹打我,大娘你要爲我做主。”一邊哭着一邊捂着臉,裝成受天大的委屈般。
我和梨兒,幾個小廝一起進入正廳,薛姨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難道這是因爲她終日在佛堂禮佛練就出來的?
孃親嚴厲的問我,語氣中滿是責怪與疑問。“語兒,你今日爲什麼打雪兒?”
“不錯,我是打了她,你問她自己做了什麼”?真是中了那句惡人先告狀。我還未說什麼她倒先告狀了。
“拍”的一聲,孃親揚起手打了我一把掌,未意識到孃親會立即給我一巴掌,頓時只覺臉上辣痛,忍住痛,不再言語,淚水在眼眶中打了幾個轉,我任性的不想讓它流下來。我明白,孃親這是不得已纔打我一巴掌,打在兒身痛在娘心。薛姨娘一臉錯愕的愣在原地。看着剛纔的那一掌落再我臉上,凝雪一臉掩飾不住的得意,與辛災樂禍寫在臉上。
“孃親,縱容一個人固然有個度,是對她好還是害他,以後就知曉。”拉着梨兒過去,扯下梨兒用手捂住的臉給孃親和姨娘看,指着凝雪道“不分對錯,不覺有愧,變本加厲毆打下人,這樣的她,你們還要衆容到何時?今日毆打下人,明日呢、後日呢?”我不顧任何形象,大聲的指責凝雪種種不是。
看着梨兒紅腫的臉,及其它人的點頭表情,孃親和薛姨娘都沉默片刻,“你這孩子,這事即使凝雪也錯再先,那也不能因爲這樣打她,她是你姐姐。”孃親責備的說我。
見孃親又責怪的說,凝雪又捂住臉,“嗚…嗚…大娘你可要替雪兒做主呀。”我看着她又一臉裝模作樣假哭,恨不得馬上上前再給她幾巴掌才解氣。
嚴厲的聲音對凝雪說:“林凝雪,少在這裡裝腔作勢,你在我荷苑大吵大鬧我可以不予計較,以前的種種我可以當做從未發生,但以後可別再認爲我像以前那般好欺負,否則你自認倒黴。” 說完頭也不回,拉着梨兒離開鬆苑,後面的事情與我無關,留給孃親和姨娘去解決。眼淚最終還是不爭氣的滴下來,委屈……
荷苑,梨兒撲通的跪在地上,臉上的淚痕未乾“小姐,你爲了梨兒捱了夫人一巴掌,梨兒對不起你”。
“別哭了,哭了很醜的,起來說話,不是說過以後不準跪我嗎?你想讓我折壽呀?孃親那一巴掌也不是打的很重,到是你,臉都腫成這樣,疼嗎?”我摸着梨兒腫腫的臉問道。
梨兒搖搖頭,轉哭爲笑“小姐,一點都不疼”。
“好了,別婆婆媽媽的了,我幫你用這個敷下,明天就可消腫的。”剝掉一煮熟的雞蛋,敷在梨兒的臉上滾動。
西兒一臉不信的問我,“小姐,這樣真的有效嗎?”
我滾動着手中的雞蛋說:“我什麼時候有騙過你們嗎?有沒有效等下不就知道啦,保證明天還梨兒一張漂亮的臉蛋。”
小西冒出一句,“小姐,你待我們真好”。 “傻西兒,咱們一起長大,我自然要待你們好了”我笑笑說,來這裡三年多,你們不離不棄的陪着我,我豈有見你們受欺負而不顧之理?在這我們三人同歲十五,其實算算我現在也是二十六的心智。
京城,茶樓,我坐在雅間忐忑的等候,不知道司馬少楓會不會來,很無聊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等待,是最折磨人的事情。
房間裡度來度去,小西也念叨了半日,一陣敲門聲,小二稟報“小姐,王爺來了”。
“去請他進來,去沏壺上好的好茶,再來些點心”。這人總算是要出現了,我靜了靜心的坐在桌前。
頃刻,司馬少楓一身白衣,溫雅的出現在我們面前。
茶水喝得有些時辰,七扯八扯的講了一些無關重要的事,幾次想欲言,終是把倒嘴邊的話又吞下去了,梨兒站在一旁替我急了幾次,我向她使眼色示意我自己會說的。
“語兒,今日應該不只請我喝茶那般簡單?”司馬少楓看着我與梨兒之間的表情,又看我幾次欲言又止,放下手中的茶杯問我。
“那個…確實有事……”我支支吾吾的,想說還是有點說不出口,也虧得他觀察能力甚好。
“說吧,什麼事情,這般支支吾吾的,只要我能做到的,”司馬少楓笑着繼續喝着茶,一面斜看着我。
“想拖你幫我打聽一下店面,我想在京城開間酒樓,一則可以賺錢施給那些窮人,二則賺錢可以給看不起病的人治病。”我一口氣說出我心中的想法,心中不免還是有些擔憂。
“就這事?救濟百姓這是好事,也算上我一份,你等我消息。”說完,一口飲盡杯中的茶水。“坐了許久,我也該回宮辦事了,店面的事,記得等我消息,要不我送你回去?”。我愣了一下,這麼快就答應了?害我還忐忑了這麼久?
我搖搖頭,“天色尚早,我想逛逛,你先去忙公事吧。”總覺得要說點什麼,送他出了門,又對他說了一句“謝謝”!
小坐一會,也出了茶樓,付賬時小二一臉笑意說,“林小姐,王爺早已經付過了。”司馬少楓我怎麼又欠你一人情,以後該如何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