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的稱讚,我談談回了一句,“多謝公子繆贊”,繼續調着手中的茶,不予太多的迴應。調茶是我最近喜歡的一種消遣時間的方法,並且樂在其中。
他也知趣,只是小口灼酒,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金冠男子,時而盯着我看看,像是在探究什麼一般,隨後一張大大的笑臉,討好似的問我,“敢問姑娘芳名,年爲幾何,家住何處?”
放下茶具,給他氈滿茶,淡淡一笑:“公子彼有查戶籍之意,小女子該如何作答”?心裡暗自發笑,依此看來,他並是那位何貴妃所生之子,風流倜儻、大名頂頂的四皇子司馬少餘。
司馬少澈,放下手中的酒杯、倒滿,也覺得不妥,替我解圍,嚴厲的聲音叱道, “四弟、休得無禮,”轉而,舉起酒杯朝我解釋道,“四弟性子一向如此,還望姑娘不必介懷”。舉起手中的酒杯,一口飲盡。
而司馬少餘像是被吃了嘎一樣的,極不樂意的坐在那。不難看出,這司馬少餘很聽司馬少澈的話。
見他如此知禮數,我舉起緩緩拿起一杯茶,“公子言重了,令弟如此直爽性子,怎會介意。小女子不勝飲酒,這就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司馬少餘奪走我手中的茶,遞上一杯酒,“怎可以茶代酒,應換上酒。”
頓時火冒三丈,彼大,又不易當場發火,更不可放下手中的酒杯,只能忍着,無奈,一口飲盡手中的酒,酒順着嘴脣、慢慢滑落 ,衝刺着我的喉,一陣陣辛辣。放下酒杯,表面一臉柔笑,心裡卻詛罵了他千遍萬遍,這人定是不好好意。
坐在一旁一直未說話的青袍男子,捧起桌前的酒杯,不懷好意的笑容,走到我面前把酒杯放在我面前,“如此好酒量、不知姑娘可賣何某一個薄面,飲下這杯酒?”一臉賊笑望向我,如此看來,他並是何貴妃兄長之子何勝林。一杯酒入口,此時我已經昏昏沉沉,臉上一片火辣。心裡不禁暗想,這些人有完沒完?望着那杯酒,停愣在那不知任何纔好。
金冠男子司馬少餘起鬨道。“我說表哥,你的面子還是沒我大吧,人家根本不給你這份情面。”我心裡苦笑,這兩人是來找茬的吧?不然怎麼這樣沒完沒有?
我用餘光打量其他兩人,司馬少澈,面無表情,像是看熱鬧般。一身蘇青長袍的這位,應該就是大皇子司馬少啓,身上透露出自由、散漫,桀驁不馴的氣息,這皇宮中難得有這般灑脫的人。他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然後打着哈哈說:“四弟,咱們兄弟來喝酒,怎麼能把這美酒給外人喝呢?”說完,拿起我面前的酒杯豪爽的一飲而盡。
我感激的朝司馬少啓微微一笑,司馬少啓也只淡淡的回了一笑。
司馬少餘見我面前的酒杯已經空空,只好作罷。何勝林不死心地拿起他桌前的酒壺,倒滿,“姑娘,既然不願透露芳名,這杯酒無論如何都應該喝下去。”。
我揪了司馬少餘與何勝林各一眼,發自內心的厭惡他們,他們表兄弟二人是有預謀的?
面前如此烈酒,我呆呆的忤在那,這酒、常喝酒人三杯下腹或許並無任何大礙,我平素滴酒不沾,喝下去鐵定會醉的不省人事,西兒、梨兒不在,這該如何是好?
忐忑不安中,一陣推門聲音,驚擾了我們的注意力,望向門處,一個白色身影疾馳的走進來,熟悉的聲音,彼有魄力,“大哥、二哥、四弟、出來喝酒也不叫上爲兄”。
看清進來的人,我心裡一陣激動,是他,司馬少楓,心裡又喜又驚,他來的可真是及時。
“三弟,你來啦”?漠然的男子司馬少澈,談談的幾個字和司馬少楓打招呼。司馬少啓滿臉掩飾不住興奮,“三弟,來坐這兒,咱們喝個痛快。”說着邀着他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司馬少餘一臉詫異、隨之疑惑,“三哥、你不是去了荊州了嗎?何時回來的?”
司馬少楓寒冷的冰塊臉,陰沉的瞅了司馬少啓、何勝林各一眼,“剛剛回來,莫非不歡迎”?語氣寒冷、明顯透露出不悅。
司馬少啓見司馬少楓冷俊的臉,忙打圓場,“三弟,天寒地凍已經夠冷的,我都已經打哆嗦了,你就別再冷着一張臉,來咱們兄弟喝酒”。
司馬少楓在我旁邊一空坐上坐下。見到如此熟悉的身影,忐忑不安的心,此時才如釋重擔般,我深深吐了一口氣,柔柔的望着司馬少楓一笑。
“還好嗎?”司馬少楓溫柔聲音,關切的眼神望着我,眼裡滿是責備與憐惜。
我點點頭,不言語,此時我才明白什麼叫無聲勝有聲,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足已明瞭。
司馬少餘一臉詫異問道,“三哥,你們認識”?其他人也是疑問的表情看着我們,剛纔彼此之間的眼神那般明顯,明眼人一看不就明白?
司馬少楓聲音還是那般冷,不帶一絲絲溫度。“恩,有何不妥”?從懷中掏出一玉瓶,到出一顆藥丸放入熱茶杯裡,遞給我,“把這喝下去,會舒服點”。
我接過茶,不做任何思索,一口飲盡,莫非他給我放的是醒酒藥?
司馬少啓看着平常,冷着一張冰塊臉的司馬少楓,此時一臉溫柔對我說話,揉揉眼睛說:“我這沒有看花眼吧,這是我們的三弟嗎?難得見到如此一面,奇也奇也”。
司馬少楓不理、沉默不語繼續喝着酒。
約莫半個時辰,昏沉的大腦已經清醒了許多,司馬少楓焦急的問道, “怎樣,好點了沒”?
“已經無大礙了,謝謝你、少楓,各位公子,小女子身子不適,這就失陪了,你們兄弟好好聚聚。今日我做東,一切免單。”我盈盈施禮、離開牡丹閣。其他人也並未再刁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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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雪蓮閣,心久久未能平靜,建和王朝的十位皇子我今日見識了四位,這該如何讓我平靜呢?
坐在桌前,手指輕輕擺弄琴絃、一曲接一曲的彈奏,卻不知道疲倦、不覺累,心中千百思緒,怎麼理也理不清楚。思念、擔憂、漠然、迷茫匯成一片,凝聚在手指中的琴絃中。
突然,又覺得自己何其有幸運,比起以往的生活,現在略勝多少,不再終日爲錢而奔波而勞累。我何必總是未到先憂其心呢?思緒理而清晰,心情不禁絲絲喜悅而生,指中的琴不禁歡暢幾分。
熟悉的聲音打斷我的沉寂的思緒,“何事這般憂心?琴聲時而憂愁時而哀傷”?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
我停下手中的琴,談談一笑:“你怎麼來啦?不同他們一起喝酒嗎?”他那些皇兄怎麼會放他離開?我卻很疑惑?
“不放心你,過來看看,語兒、何事這般憂心?琴音那麼淒涼、憂傷。”他滿臉關切的望着我,視乎不問出個之所以然不罷休的架勢。
“少楓、遇見你,此生此事是我最大的快樂,但是遇見你同時又是我最大的擔憂,自古帝王之家最無情,今日你我心心相惜、明日或許形式所迫,你我無能爲力改變任何,我覺得自己好累。”其實今日見了四位皇子,有感而發,今日或許稱兄道弟,他日爲爭皇位兄弟相殘。朝局變動、變幻莫測。
他冷冽的眸子,透出神彩的光芒,俊臉掩飾不住的笑容,“語兒,你在替我擔憂嗎?”
我不否認,只是點點頭,不再言語。卻不知道他對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有多大的興趣。如諾他有興趣、依皇上對他的疼愛、及他自身優異的表現,十之有九將來會是建和的一國之主,只是到時,我該何去何從?該如何面對三公六苑?後宮佳麗三千?每日活在那金絲籠中,和一羣女人爭寵,等着他寵幸?
他掩飾不住的興奮,緊緊把握摟在懷中,“明日,這就進宮請旨,求父皇母后爲我們賜婚”。我搖搖頭,“賜婚太早了,年後我才滿十五,”結婚視乎來的太快,我需更多的時間想想自己的路,他未必能給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