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向林府行駛而去, 讓我詫異的是,此次去林府的馬車上除了司馬少楓,還多了兩位難得的貴客、澈王爺司馬少澈、啓王爺司馬少啓, 真不明白, 今日吹的是什麼風?也把他們吹進林府。
一下馬車, 府門口全家上下, 連廚房的廚娘也都出來迎接, 這場面也有點太誇張了吧?看到梨兒、西兒兩人眼淚汪汪的站在人羣中,眼中似乎有許多的話要說。
爹爹、哥哥迎接三位王爺向正廳走去,三三兩兩的人羣, 散了,去各忙各自的事情, 凝雪走向前, 冷語怒氣說:“林凝語, 你真是面子大,三位王爺送你回府 , 勞駕我們一大羣人迎接”。
對於她的話我置之不理,此刻任我怎麼解釋都是無濟於事的,只會越摸越黑,很無辜的,誰知道他們兩位怎麼也會來到林府呢?着與我何干?
凝雪身邊的丫鬟小蓮, 見我不理, 火上添油到, “大小姐, 人家如今不同往日, 怎麼會理我們呢”。
我轉身,淡淡一笑, 朝廚房燒火丫鬟元兒道:“元兒,這些日子過得還習慣嗎?明日,我向孃親要你,來我荷苑打理屋子如何”?我承認,此時有點故意的,年前一直想把她要來荷苑,聽廚房劉媽說她身子不好,經常生病,每日天未亮就起牀燒火。這次也只不過是借題發揮而已,氣氣凝雪罷了。
愣了半響,元兒才驚喜的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正要跪下,“謝謝二小姐”。
我緊忙扶住她正要下跪的身子:“不用謝我,這是你自個造化”。
偷瞅凝雪一眼,此時臉色變得煞白,愣在原地,心裡暗自偷笑,心情無比愉快,與我鬥,你還是嫩了些,梨兒、西兒、也掩飾不住的高興,同嚴寒一起向荷苑走去。
“小姐,你可回來了,想死我們了。”梨兒、西兒像兩個小孩似的,撲進我懷中哭泣。
“兩個傻丫頭,這才幾日未見,就這幅摸樣?也不怕人笑話?”像似慎怪的說道,其實心裡卻滿滿感動。
嚴寒也淡淡一笑的道:“嚴寒見過小姐”。
我打量嚴寒一番,精神飽滿、有活力,故意打趣道:“嚴寒,荷苑的規矩又忘記了,不怕受罰嗎”?
西兒、梨兒不依不饒,打趣道:“就是,就是,都說了不分主僕,不用請安的,小姐該罰他”。一片歡聲笑語,響徹整個荷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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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在歡聲笑語中聊着,府中的大廚趙叔帶着幾位廚娘來到荷苑,敲門,跪在地上道:“二小姐,您是閱江樓的老闆,只有您能可要救救我們”。
我迷糊了,有點摸不着頭腦,“先起來吧,發生什麼事情”?
他們執着的跪在地上不起,“小姐要是不答應,老奴就不起來”。
我點點頭道:“能幫的我儘量幫,說吧”。
趙叔一五一時的說道,原來是三位王爺並未回府,說是要留下來,在林府用午膳。還以爲發生什麼大事呢。就快到午膳時辰,要弄些美味的只怕時間不夠,思索片刻,“這個簡單,你們炒一些民間的小菜,最好是各地不同的”。
幾人一臉不敢信,半信半疑問道:“二小姐,這成嗎”?
我笑笑道:“你們按我說的辦,不過要把菜色儘量弄得好看些。”
幾人高興的離開荷苑。梨兒擔心問道:“小姐,那些王爺每日食的是山珍海味,只怕這些民間小菜不會入他們的口味”。
“正因爲他們每日食的是山珍海味,這才偶偶給他們換換口味,只要趙叔他們把菜色做得好看些,席間我再取些雅緻的名稱,應該沒有問題的,要是時間不匆促,趙叔他們也不至於這樣焦急,我們在這也是閒着,不如去廚房幫幫趙叔去?”
西兒開心的道:“小姐的心就是好,對誰都好。”
我笑到,“就你貧嘴”。幾人走出房門,向廚房方向走去,嚴寒自然緊跟其後。
廚房,每個人忙着自個手中的活,一片忙碌的景象。見我們幾人到來,停下手中的活,正要請安。
“自個忙吧,抓緊時間,我們四個也來幫忙。”又囑咐西兒他們,“看哪兒得空,自個去忙”。
從蔬菜裡挑出幾條苦瓜、豬肉、小米椒、大蒜香蔥。洗淨,苦瓜切成幾段,挖空。把切成的肉醬與小米椒大蒜香蔥混合一起,用作料醃製一會,塞進挖空的苦瓜中,用油煎一會,在配上一些作料,放入白色的碟中,在碟子的旁邊擺了一圈花形的紅蘿蔔片,煎好的苦瓜上面放一朵紫色的花,紅綠紫相宜,一盤色香俱全的菜就呈現在眼前了。
其他人也忙碌的差不多,桌上呈現出各個不同的的美食,許多也是我未曾見過的。給幾道菜色一般的加了些配菜,顯得異常好看。
席中,丫鬟們一一上齊所有菜,根據不同的形狀,給我每道菜取了一個雅名,看着他們一一稱讚,懸着的心還是慢慢的放下來了。
司馬少啓樂呵的道:“不想,在將軍府中一日就可吃遍各地的美食,今日可算是來對了”。
爹爹、哥哥未說話,只是談笑的望了我一眼,估摸他們也猜到幾分,這點子是我出的吧?
向丫鬟示意給各位王爺倒滿酒,舉起桌邊的酒杯,“只怕今日這些菜色招待,讓各位王爺笑話,這主意是凝語出的,諾要罰就罰凝語吧,這就先幹爲淨”。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漠然的司馬少澈出乎意外的起身說道:“罰是要罰,不如罰你彈奏一曲助興,大皇兄、三皇弟你們說如何?”
望了一眼自己受傷的手指,在廚房忙碌的時,不小心割破了。只怕這些日子都無法彈奏,起身盈盈施禮,道歉的說:“剛纔不小心割破手指,只怕今日無法給各位王爺助興,雪姐姐琴藝嘆稱京城一絕,不如讓雪姐姐彈奏一曲?”我望了凝雪一眼,期待這麼好的表現機會,她不要錯過。她一臉驚愕的摸樣,不明白的望着我。我只是回她淡淡一笑。
這些日子相處,看得出司馬少啓是一位好王爺,至今無任何妻妾、連通房丫頭也沒有,又轉向司馬少啓,笑笑道:“啓王爺,精通音律,笛聲只怕是無人能敵,正好身佩玉笛,何不琴笛和音,共奏一曲?”
司馬少楓配合我道:“大皇兄,笛聲一絕,不如與京城一絕的琴合奏,也讓我們一飽耳福”?
司馬少啓也不推辭,“那就獻醜了”。
兩人,合奏了一曲《蝶戀花》,此曲卻讓我想起柳永寫的《蝶戀花》: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
曲子婉轉,悠揚,如哭如泣,揮之不去。一曲散盡,大家沉溺在音律中久久纔回過神。
司馬少啓放下玉笛,眼神打量凝雪幾次,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我心裡偷樂,看來會有好戲的。
凝雪一直低着頭,像是在沉思什麼,可惜看不清楚此時的表情。莞爾,才緩緩擡起頭來,剛好與啓王爺的目光對上,臉上一片紅暈,又急忙低着頭。
司馬少啓讚賞一番,“林小姐,琴聲不愧譽爲京城一絕,本王佩服”。
凝雪羞紅的臉,緩緩擡頭道:“啓王爺過獎了,王爺笛聲猶如天賴之音,凝雪佩服不己”。兩人相互讚揚,其他人只是沉默的看着這一切。
司馬少澈漠然的看着,思緒像是飄到很遠很遠。
借身子不適,離開宴席,緩緩行禮退出房間。一個人在府中瞎逛溜着,不知不覺前面是一座巨大的假山,在林府住了這麼久,好像從未認真逛過府中的園子,找了一塊乾淨的石頭,坐下來,閉目養神。
此時已經是春日,天氣不再寒冷,溫和的陽光,曬在身上暖暖的,鼻息間似乎聞到淡淡的春泥氣息,不自覺的悟出一首詩:“萬物隨春復又醒,大地回暖花還香。日復一日又一日,年過一年再一年。”
溫暖的太陽照耀在身上,暖烘烘的,記得在現代學醫的時候,有講過,溫暖的春日多多曬曬太陽,有殺菌的作用,紫外線可助體內維生素D的合成。
享受着春日的陽光灑落在身上,睜開眼睛,正想伸個懶腰,眼前出現一人影,仔細一瞧,這不正是司馬少澈澈王爺嗎?還是嚇了一跳,不禁“啊”的一聲,又恢復平靜,詫異問道:“見過澈王爺,王爺怎會在這裡?”
“已經來了一會了。”聲音不在那般漠然,只是感覺他看看我的眼神非常奇怪。
我逃一般,轉身離去,道:“呵呵,王爺您慢慢欣賞這府中的景色,這就不奉陪了”。
司馬少澈搶先一步走到我面前,“你就這般討厭本王?連話都不願意多說一句”?
莫非我眼花了,他的眼神怎麼與司馬少楓看我的眼神如出一轍?只是眼中多了談談的憂傷,可能是我多想了,笑笑道:“王爺,您誤會了,實在是乏了,若改日有空,去閱江樓聚聚,我請客”。我只能一直陪笑着,生怕擾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