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極爲反常的現象。放在平日,生性活潑的珍妃是根本無法一整天只呆在宮中的!
更甭提這五日裡她活動的範圍只是一室那麼侷促,那麼狹小的一個小天地!
到底出了什麼事呢?
宮女小漠倒也算是克盡職守,盡心盡力地走進走出,爲珍妃遞茶遞飯的,卻不厭其煩的。
“小漠,你讓鬱然到尚香的塵香宮的涼冰室瞧瞧,喊尚香到本宮這兒。”珍妃躺在牀上有氣無力說道。
“珍妃,你都病成這樣了,她也不來看你一下,真是無情!既然她這麼寡情薄義,你又喊她來做什麼?”小漠氣惱地說道。
“本宮這也算不上是什麼大病的,不過是偶染了風寒的症狀而已,本宮自己猜想再過二日此風寒之病症便可自動好了。本宮不過是多日未見尚香,心裡想念她所以喊她罷了。料想她是一定是有什麼事困住了她,所以來不了本宮這兒。並非她薄情的。”珍妃一邊替尚香說好話一邊自我安慰道。
“珍妃,香妃之前住在彎月宮中的側殿之時,對你態度倒還恭敬有加,可是自從皇上升了她的名份,另外賜了她塵香宮之後,她對你的態度便陡然冷了不少,不知你發現了沒有?”小漠是一個有話藏不住的人,忍不住替主人抱怨起來。
“小漠,是你多想了。尚香妹妹之所以有今天皇上對她的恩寵,難道不是因爲本宮在皇上面前對她的美言所起的作用?就算她對我不至於感激涕零,起碼也不會待我形同路人吧?本宮相信她的。”
“算奴婢多嘴了。”小漠悶悶不樂地走出扶桑室叫鬱然前往塵香宮的涼冰室通知香妃來珍妃處。
珍妃等了許久,才見到尚香黑沉着臉到了跟前。
姐妹倆見到對方同時吃了一驚。
珍妃不明白尚香爲什麼臉色那麼難看,像是誰跟她結了樑子有了深仇大恨。
尚香也不明白珍妃爲什麼臉色那麼蒼白,像是好幾日不曾好好進食飢餓過度。
“你怎麼啦?”倆個人異口同聲問對方。
珍妃是在表達這樣一個語意:“尚香妹妹,你心裡有什麼不舒心的事,對我說出來無妨。”
尚香也想向珍妃說出這樣一句話:“珍妃姐姐,你健康
是否出了狀況,染疾在身,對我說出來無妨。”
“沒什麼。”倆人又異口同聲地回答對方的問話。
尚香這樣回答是因爲她的不舒心是因爲珍妃私自與毅帝出行的事所造成的,因此她不能說,說了珍妃也還是會像之前所表現的那樣不以爲然,極力爲自己辯解的。
珍妃這樣回答是因爲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健康真的出了大問題,染疾在身了,她只是覺得自己不過是受了點風寒罷了,仗着自己年輕,疾病很快就會消逝不見的。
倆人之間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傾心交談,同心結盟的和諧關係。
尚香坐了一會兒,見與珍妃的話題越來越不合拍,話不投機三句多,縱然留在這兒也覺得無趣,便找了一個藉口,打算離了珍妃的彎月宮扶桑室。
珍妃見尚香要離去,心中立時生出幾分不捨,掙扎着從牀上起了身,要下牀陪尚香走一段,心裡想着至少送她到扶桑室門口吧。
不想剛走到門口,頭一暈,腦袋彷彿電路突然短路,她便一頭載倒到地。把一個尚香驚得冷汗直冒出來。
小漠鬱然慌忙把珍妃弄到牀上。又疾步跑到醫館叫來了御醫。
尚香只好不走了,呆在珍妃身旁看着她更加沒有血色的臉。
這一看,看得尚香心中一時間涌起了對珍妃無限的憐憫之情。有一個念頭從她腦中蹦了出來:不管珍妃她過去如何只貪戀自己的男歡女愛,曾經多麼的讓自己失望透頂。不過現在,她身體都這麼虛弱了,自己就原諒她吧!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呢!畢竟珍妃是自己曾經想要依靠的姐姐。
御醫來了,讓小漠泡了點藥水給珍妃喝。珍妃過了一會兒總算從昏迷當中甦醒了過來。
尚香見她醒過來,心情這才高興起來,於是她便臉帶微笑看着珍妃說:“姐姐,你可醒過來了,剛纔你暈倒了,嚇死妹妹了。不許你再這樣了。”
“沒事的。姐姐沒事的。”嘴裡說着沒事,珍妃無意當中一摸自己身下的牀單,頓時呆愣住了。
怎麼有一種十分異樣的感覺?
“小漠,你來幫本宮看看,牀單爲什麼溼得這麼厲害了?”珍妃還以爲是小漠侍候不周或者是自己如小孩子一般尿牀呢。
小漠一聽珍妃此話,當即用力一掀珍妃蓋着的薄薄的桑蠶被,室中幾雙眼睛齊
齊往主人身下的牀單看去,頓時幾個都嚇得幾乎魂飛魄散:血!一大片一大灘的血水!好恐怖的鮮紅的粘粘的血!
“啊……”小漠的一聲拉長了的驚叫聲讓珍妃也發現了自己身下的血,一時之間,她誤以爲自己大出血就要死去了!要不然爲什麼會流那麼多的血在牀上?
“姐姐,是不是你的葵水來了你還不知道?”尚香問。
“不是呀。”珍妃回答道,“以前的葵水來了也從來沒有流這麼多的血量的。今兒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御醫不巧又走了,要不讓他診斷診斷是怎麼一回事也好。”
“要不然再把御醫叫過來吧。”
“算了,既然他已經走了就不要再叫了。這也實在不好看,髒兮兮的。本宮先把髒的衣物還有牀單被褥先換下,過後如果還繼續出血再叫御醫吧。”珍妃邊說邊在小漠的幫扶之下換好了乾淨衣裳。
尚香待珍妃換穿好了衣物重又躺回牀上,又陪着珍妃說了一會兒話,但見珍妃實在疲累的樣子,就心疼地對珍妃說:“姐姐,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妹妹就不便打擾姐姐了。姐姐先把身體養好,等姐姐好點,妹妹再來找姐姐說話吧。”說完匆匆離去了。
珍妃又累又乏,也沒有迴應尚香所說的話,竟又昏睡了過去。
等珍妃再次醒轉來,已是深夜子夜時分。
眼前只有小漠一個人趴在她的牀前睡着了。
珍妃覺得口渴異常,一個人想要下地倒一杯水喝,不想,一活動,小漠就醒了。
小漠倒了溫開水讓珍妃慢慢喝下之後,又扶着她躺下。
“不是奴婢多嘴,也不知尚香讓你喝了什麼東西,你就流產了。你知道嗎?你懷的孩子竟然流掉了。一條小生命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最怕的事情是,也許,你以後都不容易要到孩子了。”
珍妃一聽小漠這樣說,驚得張大了嘴巴。
“誰說本宮以後不容易要到孩子了?”
“是御醫說的。珍妃你那麼虛弱,奴婢擔心你會出什麼意外,就讓鬱然又去醫館把御醫再請了過來,他告訴我們說是你不幸流產了,還留下了幾包藥說是等你醒來先讓你泡溫開水喝一包,明早再喝一包,一日三包,讓你依此次序服下就是。生命自是無憂,就是還需靜養一段時日。”小漠說道。
(本章完)